“不大愉快的事儿?”沈弈星垂着眼皮子看田言。
“哎呀,人家的家事你就不要管了,走吧。”田言催着沈弈星,两个人这才往职方司里面去。
上京的职方司要比建邺的职方司占地面积小,谁让上京的地盘是寸土寸金呢,不过这里的气氛却是比建邺的要紧张,连扫树叶的老仆都表现出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弈星带着田言往北面正书房那边去,正书房是沈弈星办公的地方,也是他开早会的地方,这个时候其他五位管事都到了,田言跟着沈弈星进屋,她扫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同自己一样穿着相同官服的管事,她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六个管事,一男五女,另外四个女的田言不认识,不过那个男的田言却是认识,因为他就是卫兰的堂哥卫冕。这个时候卫冕也看到了田言,他还有些闪躲了她的眼神。
沈弈星在左脚踏入正书房的时候,他身上的威严便浓浓地往外溢了,田言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温度在下降,气氛也在发生变化,她不由扭头看了一眼沈弈星,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的表哥换了一个人呢,这个时候的沈弈星才真正的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敬畏来。
不过,虽说沈弈星在家里是两张薄唇不停地在啪哒,可到了这里他却是话极少,传达命令更是言简意赅,田言在想,她表哥这样会不会很累,会不会精分?话说好像他一直挺精分的。
就听沈弈星抽了自己手边的钢尺在手心里拍了拍道:“呐,田言,你们久闻大名也一直想见的人,以后她来这里的时间会少一些,毕竟是徐世子的人,会优先顾及那边,散会,开工。”
沈弈星说着,收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东西要往外走,田言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就完了?
“对了,你同卫冕一间书房,我去向崔院司报备。”沈弈星到了门口还加了一句。
田言还没反应过来,等她转眼去看其他人时,她发现其他四位管事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善。
那四位个个昂首挺胸的,看她的目光里怎么说呢,似是带着一些鄙夷,其中一个穿着黄衫裙子的管事将自己胸前抱着的木匣子往田言面前一送,言语不善:“这是你的活儿,我们几个都核好了,就差你了。”
“还有这个哟!”
“还有这个!”
“这是我的那一份!”
其他三位女管事见那黄衫裙子的女管事发话了,也纷纷将自己胸前的盒子往田言手边的桌子上一放,利索地转身出门。
田言看着那四个大盒子,她看向了卫冕,她刚要说话,那就要出门的黄衫女管事却又回过头来了道:“卫管事,你不去忙吗?还呆在那里做什么?还有哦,田管事,要快哟,我们时间向来紧的,工作节奏也快的很,希望你能跟上哟,虽说你是徐世子身边的人,可是那也不能拖我们的后腿哟。”
黄衫女管事说完挑着眉出去了,田言扁扁嘴,没说话。
卫冕尴尬地笑笑道:“哦,田管事,那是文丞珍,文管事,田管事,你与文丞姬文姑娘相识吧?丞珍是丞姬的堂姐;身子娇小的那位是沈思思,有着桃花眼,有意无意笑眯眯的是范梦桃,那位皮肤白皙,看上去有些病态又不爱说话的是楼宛白,咱们两个就不必互相介绍了。”
田言叹了口气道:“这职方司的女官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一看手腕就厉害!”
卫冕想了想才道:“咱们的职责所在嘛,以后你和我一个书房共事还请你多多照应我呢。”
田言伸手拍了拍那几个大盒子,她瞄着卫冕问:“卫管事说哪里话,怎么能是我照应你的,咱们是互相照应才对……”
卫冕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田管事说笑了,你是田子枫的女儿,田子枫是何等神仙般的人物,我实在是谈不上照应田管事……”
田言没有在意卫冕的客套话,她只是望着这四个大盒子发呆,之前沈弈星也对她提过,这一阵子大家在忙上京及附近四个州的商铺和酒楼更新,都是些小活儿,可是却要求做活儿的人细致,稍微一粗心大意便会出错,田言在想,如果她真的埋身于这些事情了,那她岂不是像上一世一样天天忙的要死,连见徐延的时间都没有了?
看看在一旁等着她回话的卫冕,田言嘴角一扬,一个主意涌上了心头。
“卫管事,卫兰回上京之后看望你去没有?”田言将双臂抱在胸前靠在了桌子边上。
卫冕也正想问田言这事儿呢,只是刚才一直客套他还没来及开口而已,现在她主动提出来了,他倒是好接话了:“没有,自从卫叔父从军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可是卫家人脉单薄,长辈们虽说势力,可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后辈着想,眼见着卫兰步步高升,叔父也在宫里做事了,他们便要我将卫兰找回来,只是,我哪有脸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们这亲戚关系是……”田言又问。
“卫兰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是亲兄弟,当年卫家很是穷困,去吃军饭也是为了活命,只是我幸运一些,念了几年上京大书院的锦鲤园,连学费也是亲戚们东拼西凑出来的,人一旦过过穷日子就会变得现实起来,家里的长辈一直催着我要我带卫兰回去认个亲,说起来我自己也感觉荒唐,她若回去,大家相见岂不是尴尬?”
说起这些事情来卫冕的脸便青一阵白一阵的,田言抿了抿双唇又问:“那你主动找过卫兰没有?”
“没有,我哪里的门路?靠山王府和沈府又不是我能进的去的,思思倒是说过想帮我的忙,可是,我不想欠她这个人情。”卫冕又道。
“你是说刚才个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的沈思思?她和沈家是什么关系?”田言立刻问。
“她是总管事的堂妹,只是思思家的地位比起总管事来还要差上一些,两家很难平起平坐。”卫冕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