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凌晨问道。

“魔族祭坛，”玲玉推了一把凌晨，“到中间去。”

凌晨犹豫着走了上去，他的脚刚踩上石阶，就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让他不敢在这个庄严的祭坛上多动一下。

每走一步，身上的压力就越来越大，呼吸也跟着变得困难，到最后，感觉就像是被拖入深海，胸腔都快要被水压挤爆。

“嘶——”凌晨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中间，额上甚至已经渗出了几滴汗珠。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祭坛中心居然没有一点压力，反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似乎脚尖一点就能飞跃上去。

“哥怎么啦？”凌夕问道。

“放心吧，没事，”玲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凌晨。

凌晨又凝视着周围的几根石柱，缓缓转了一圈，然后站定身子，玲玉这才对一个年长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那老人满脸皱纹，像是百年的树皮，头发全白，盘在一起，看样子有一米多长，拄着一根精致的拐杖，腰根本就直不起来，放在人族绝对是个老寿星了。

玲玉告诉凌夕：她是魔族的大祭师，已经九千多岁了，而且有望成为魔族唯一一个能活过一万岁的人。

大祭师把拐杖交给旁边的助手，接着向前缓缓踏出一步，双手慢慢抬上来，周围瞬间刮起了一阵清风，砂砾都跟着飞舞起来。

就在众人都遮住眼睛的时候，凌晨的脚下突然弥漫出了黑雾，像是从石缝里挤出来的，一丝丝又像是液体。

达到一定数量后，一缕缕的黑烟开始围绕着凌晨打旋，最后将凌晨整个都包围住，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凌夕问，“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有种不妙的感觉。”

“应该...没事。”玲玉犹豫了。

“什么叫应该？”

“其实，有些事儿还没告诉你们，”玲玉终于开口说，“这次启动晨体内的法术确实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只是以后这个乱世里，没有力量是活不下去的，每个神和魔都需要近百年的时间修炼，可如今全乱了，人间的机遇远超神族的圣地和我的魔域，甚至几年就可以造就一个强者，以后除了鬼族之外的四族都会以奇快的速度发展，人族也堪比神和魔，真的全乱套了，所以这点风险必须要冒的。”

“你怎么知道的？”

“魔族的预言家，虽然具体的一些事情不能预测，就比如晨的情况，但世界的走势还是略知一二的。”玲玉答道。

“那有什么风险，又有几成几率？”凌夕问。

“可能会失控，几率大概对半分吧。”

“那岂不是很危险？！”凌夕有点害怕，心里直打鼓。

“现在也只能祈祷了，都到这个地步了，看着他吧。”

玲玉和凌夕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凌晨身上，紫黑色的旋风有条不紊的转动着，凌晨在里面却未感觉到任何风，反而慢慢闭上眼睛，感受身体内一阵阵一样的波动。

仿佛血液变成了海洋，浪花一个接一个的涌动。

之前的威压不再，凌晨的左胸、左手上慢慢浮现出一些红色的花纹，褪去后又再次出现，反复几次。

细看那些红色的纹路，它们各不相交，从胸口偏左的地方开始，分成数条，以合适的弧度弯曲、盘旋而上，划过肩膀，又折而向下，整个左臂都被“装饰起来”，最后平行排布在了凌晨的左手背上。

除了这些，还有一根纹路不与其它相同，它从脖颈攀上凌晨的左脸，反而像一根藤蔓，不仅有不规则的分支，还弯曲的非常厉害，最终自上而下穿过凌晨的左眼，像一条伤疤。

但这条纹路只闪烁了两次，然后就再无了踪迹，就连凌晨自己都不知道。

其余的纹路若隐若现，凌晨也能微微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不过依旧没睁开眼睛。

玲玉小声道：“差不多了吧。”

玲玉刚说完，那些紫黑色的雾气就开始聚集，凌晨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

聚集到一定程度后，直接成了一个漆黑的球状物，它浮在凌晨额头前方，一上一下缓慢的晃动着。

不多久，它又慢慢接近凌晨，一点点融入凌晨的体内。

整个过程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可以了，都到这儿了，没事了。”玲玉轻说了一声。

凌夕也稍微松了口气。

而她却看不到，凌晨体内的两股能量正在进行着抗争，一股呈紫黑色，另一股则是金黄色，二者混在一起，在凌晨体内掀起惊涛骇浪。

突然，黑气爆裂！四散而去！

它从耳旁飞过，空气都“呼呼”作响，带动魔族人的头发都飞了起来。

但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这些黑气过后，一簇簇的鲜血如同烟花般爆开！

甚至几个人被击中了胸膛，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道喷涌出了多少鲜血，一时间，惨叫声遍布，血腥味更是让人无法呼吸。

“快逃啊。”这些人显然无法对付这些紫黑色的烟雾，一个个嚷着逃命。

大祭师被护送离开，好在没出意外。

“这是...怎么了？！”玲玉有些不知所措，但作为一族之王，她很快镇静了下来，双手展开，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两手中间，“微型黑洞！”随着玲玉的嘴巴一开一合，那些雾气一缕缕被吸入黑洞，了无踪迹。

“快去治疗这些伤员。”玲玉说完，立即把头转向凌晨。

凌晨缓缓睁眼，双眼血红...

他胳膊上红纹尽显出来，一共四道...

凌夕一惊，颤抖的双唇中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皇陵里的那一幕幕似乎就在眼前，那时候的凌晨跟现在一样让人觉得恐怖。

“糟糕，四纹，比我还严重...”还未给玲玉反应的时间，凌晨从祭坛中间缓缓走下，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

玲玉咬紧牙，闭上眼睛，待她再睁眼时，似乎有一股杀气。

凌晨陡而加速，在一瞬间和玲玉交手，周围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威压，一动不动。

凌晨毫不畏惧，出手奇快，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玲玉倒并没有处于劣势，但是她也不主动攻击，只是完完全全在防凌晨的攻击。

凌晨见攻击不到，发出一声丧尸般的咆哮，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再次出手，但是并没有使用异能，完全是在用身体攻击，或者说是无法使用异能。

而玲玉却不然，她偶尔手足无措时，也会使用法术。

凌晨的腿凌厉的划破空气，直逼玲玉的脑袋。

玲玉却不着急，抬起小臂就挡住了凌晨的攻击，不过却也不想看上去的这么轻松，玲玉的手剧烈的抖动着，虽然没有很痛，但这一脚的力气还是大到惊人。

凌晨放下腿，接着拳头就如同雨点般落下。

玲玉连连后退，没有一个攻击落在身上。

“没完没了了...”玲玉的语气中并没有愤怒，但她身体前倾，轻轻一蹬地面，整个人直接“飞”向凌晨，血红的双眼在半空中留下长长的一道残影。

“呃...”凌晨的喉咙瞬间被玲玉扼住。

“好吧，虽然很厉害，但跟我比你还差得远着呢。”玲玉的杀气似乎淡了。

“轻点！”凌夕喊道。

“没事，我有分寸。”话是这么说，但玲玉的做法却不是这样，她的手越收越紧，凌晨的嘴张得巨大，一开一合，但还是不能从外界吸入一丝的氧气，脸色也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凌晨的两拳重重的打在玲玉的胳膊上，然而玲玉依旧不为所动。

“醒过来吧！快认出来我是谁！”说完，玲玉单手将凌晨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