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进宫 二合一
作者:薄荷鸢      更新:2019-09-01 03:46      字数:4477

经过宋祁渊和秦子衡一下午的“突击补习”,夏乔安对宫里的一些情况也算有一些了解了。

当朝皇帝名叫容离,是如今的太后娘娘所出,太后娘娘是宋祁渊的亲姑姑,所以皇帝是宋祁渊的表哥。

皇上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因为是正宫嫡出,所以他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直到十八岁先帝逝世,他顺利继承皇位,至今已有七年。

这七年里,他励精图治,发誓要让晋国在他手上四海升平,所以他最重视人才,这次夏乔安在灾区提出的一些理论,以及对未来世界的设想,宋祁渊都曾上书过皇上,想来以皇上的爱才之心,必定会对夏乔安感兴趣,这样一来,说不定夏乔安这次既可以得到应有的封赏,还可以顺便恢复女儿身,夏正慎教女有方,定会被皇上赏识,所以他必然不会追究乔氏让夏乔安女扮男装之事,可以说皆大欢喜。

夏乔安也觉得自己本就没有以男装行任何欺君骗人之事,想来不会有什么处罚,所以只认真的了解了一下宫中的礼节,以及一些势力关系,以防行差踏错,给自己及家人带来灾祸。

晚饭后,宋祁渊和夏乔安送走了秦子衡,这才往夏乔安的院子里去。

夏乔安暂住的院子叫“醉墨居”,离宋祁渊的主院并不远。

一进院子就见中午见过的那几个丫鬟在院中等候,见了两人进来,都迎上来问安。

宋祁渊吩咐她们起身退下。

三个姑娘干脆利落的应是,起身退了出去,唯有那个午膳时看过夏乔安几眼的丫鬟,磨磨蹭蹭的起身,朝宋祁渊道:“郡王路上奔波,还是早些歇息。”

说完还一脸娇羞的看了宋祁渊一眼,这才莲步轻移的退了下去。

夏乔安朝宋祁渊看一眼,见他微微皱眉,一副不喜的样子,觉得这郡王府看来也是一潭深水啊,一个丫鬟都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主子,想来也是有所依仗。

不过自己一个客居于此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朝宋祁渊暧昧一笑,就率先进了屋。

醉墨居挺宽敞,看起来和主院也差不了多少,卧房,净室,小书房都应有尽有,布置的也是清雅大气,很得夏乔安的欢喜。

宋祁渊见她喜欢这里,就询问她需不需要派两个丫鬟夜里伺候她。

夏乔安客气的拒绝了,便是在夏府,她也从没让莺儿燕儿值过夜,到了宁溪郡王府,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所以她更不想也不需要人伺候了。

宋祁渊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强求,见夜色已深,便嘱咐夏乔安早点歇着,就回了主院。

回去后他让宋东暗中加强了郡王府的守卫,尤其醉墨居务必要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不影响里面的人。

夏乔安洗了个澡,这才上床歇息了。

第二天辰时初,夏乔安就起床了,收拾穿戴好就叫了个下人带她去找宋祁渊。

那下人似乎是受过嘱咐,对夏乔安的要求,无一不应,带着她就去练武场找到了宋祁渊。

郡王府的练武场特别大,跟个小操场似的,夏乔安原本想打一套太极拳,可是见练武场人太多,也就作罢了,只等宋祁渊结束了操练,一起回了饭厅吃早膳。

二人用过早膳,就有人来传信,称皇上知道了宋祁渊和夏乔安回京了,宣二人进宫觐见。

宋祁渊是郡王,上朝是要穿朝服的,所以他回正院换衣服,夏乔安也回了醉墨居换了一套衣服,这才往正院而去。

等她到了正院,宋祁渊已经穿戴整齐等她了。

夏乔安第一次见宋祁渊穿朝服的样子,朱红的深衣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苍鹰,腰间搭配着黑色的腰带,挂着一块翠绿的玉佩,脚下是一双黑色的朝云靴。

再看看他的头上,一头墨发用一顶小金冠束在了头顶,眉目间一种贵气不自觉散发开来,薄唇轻抿,脸上的神色严肃而冷清,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威严尊贵。

夏乔安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宁溪郡王,尊贵而不可亵渎,平日里那个和她说说笑笑,偶尔有些小脆弱的宋祁渊,只是她的朋友。

她打量着宋祁渊,宋祁渊也打量着她。

今日的夏乔安,不再是男装装扮,而是换上了一件绑袖水蓝披纱绸裙,纤腰被束了起来,一头秀丽的长发不再束于头顶,而是放了下来,梳成朝云近香髻,整个人秀美雅致。

她朝宋祁渊一步步走来,直到走到他身边,宋祁渊方才回神。

而跟在宋祁渊身边的管家及其他人,都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这是…夏公子?怎么成了个女子?

直到此刻,管家才明白,为何昨日郡王会那样抱着夏公子,难怪郡王会下令,在郡王府,夏公子是第二个主子,任何事情不得违背,他就说嘛,他家郡王不是个好男风的,怎得忽然对一个男子那般在意,原来…看来,这郡王府,怕是要有女主子了。

好半晌他才醒过神来,忙去准备马车,安排两人进宫。

夏乔安跟着宋祁渊出了郡王府,上了马车。

车行了大概两柱香,马车就停了下来。

两人下车,夏乔安就见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铺了青石的地板,广场边缘被高墙围着,看不到外面,中央有两排高高的石柱,上面雕着蟠龙。

顺着石柱看过去,是长长的台阶,台阶上每隔几阶就是一个握着长戈,身着铠甲的侍卫。

此时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朝宋祁渊施礼道:“见过宁溪郡王,皇上派老奴前来接郡王。”

说着他朝夏乔安看一眼道:“这位姑娘是…”

宋祁渊道:“这是夏姑娘。”又朝夏乔安道:“这是皇上身边的方公公。”

夏乔安昨日听宋祁渊和秦子衡科普过,所以对这位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自然是听过了,忙蹲身行礼道:“民女夏乔安,见过方公公。”

方公公细细打量夏乔安一番,这才道:“想不到提出防疫之法的,竟是一位姑娘。夏姑娘钟灵毓秀,咱家不过一个下人,当不得姑娘行礼。”

夏乔安忙道:“公公此言差矣,公公整日里伺候皇上,甚是辛苦,乔安小小女子,甚是敬佩。”

方公公被她的马屁拍的十分受用,深觉这位夏姑娘是个有趣识大体的。

方公公只微微一笑,伸手一引道:“皇上还等着呢,郡王,夏姑娘,请!”

宋祁渊当先带路,夏乔安忙跟上。

两人爬上长长的台阶就见是一处大殿,但他们没有进殿,而是从侧面的长廊绕了过去。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途中又路过了一个大殿,这才到了一个宫殿前。

殿前有十几级台阶,然后就是朱漆的高大的门,门口也站着几个侍卫。

夏乔安抬头一看,见门上挂着一块金色的匾额御书房。

方公公命宋祁渊和夏乔安在门口稍等,他自己则推门进去禀报。

宋祁渊原本担心夏乔安第一次进宫会紧张,就准备安慰她一下,结果一转头,发现夏乔安正兴致勃勃的左右打量着御书房,哪里有一点担心害怕的样子,他不由的笑笑,真是瞎担心,这人只怕是不晓得什么叫“害怕。”

宋祁渊忽然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是夏乔安害怕的,就小声问她:“哎,乔安,有什么事儿是你害怕的吗?”

夏乔安正观赏御书房的外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都是那般的精美绝伦,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宫里的场景真的是十分不同的感受,这种切身实地的感受让人莫名觉得威严庄重,忽然听到宋祁渊的问话,她想了想道:“我害怕的事儿可多了,你干嘛这么问?”

宋祁渊道:“这里可是宫里,很多人第一次进宫都是战战兢兢的,你一点都不怕吗?”

“这有啥好怕的,我又没做亏心事,再说了,不是有你嘛!”夏乔安抬手拍拍宋祁渊的肩,然后忽然又换了个语调,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过,想到一会儿要见到皇上,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我爹说他都没见过皇上呢。”

宋祁渊被耳朵她微热的气息吹着,有些痒痒的,不由得微微躲开一些,唇边溢出一抹笑意。

“嗯,有我在。”他轻声道。

别说只是应召见皇上,便是万军之中,刀光剑影,我也护你周全。

并没有等太久,方公公就从御书房出来朝二人道:“皇上请二位进去。”

说罢,微微侧了侧身,低声道:“太尉,太师,及户部的几位大人都在,皇上心情不错。”

宋祁渊点点头,手底下不着痕迹的将一叠银票递到了方公公的袖子里。

方公公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侧身引着二人进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夏乔安就安安分分的低头跟着前面宋祁渊的步子走,不敢再左顾右盼了。

沿着大红的地毯走了一小会儿,夏乔安就见前面的宋祁渊脚步一停,她也忙收回迈出去的腿,在他身后站定,然后跟着宋祁渊缓缓跪地叩拜道:“参见皇上。”

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不远的处传来:“平身吧!”

二人谢过皇上,这才起身微微往一旁退了退。

夏乔安正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就听上面那个温润的声音道:“夏乔安,你竟是女子?”

夏乔安忙上前两步,盈盈跪下,朝皇上一拜,这才道:“回皇上,民女本是女子,只因一些别的原因,方才一直扮作男子,并非有意欺瞒皇上,望皇上恕罪!”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夏乔安这次在疫区提出的防疫之法,在场的几人都是知道的,就连她曾说过的灾后重建理论,灾民安置的方法等,宋祁渊都上过折子,皇上还曾在早朝时与众臣讨论过折子上的内容,称夏乔安为“治世良才”,众臣也都心服口服。

如今,这夏乔安竟是个女子,这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好半晌,方听上头皇上道:“平身吧!”

夏乔安忙谢恩起身,她还挺不习惯跪人的。

趁着起身的空档,夏乔安抬头朝皇上看了一眼。

只见皇上坐在一张挺宽大的桌案后面,一身明黄的龙袍,头戴一顶金冠,眉眼看起来和宋祁渊有几分相似,二十几岁的样子,气质清隽,不似想象中那般充满王霸之气,反而有种邻家哥哥的亲近感。

原来不是所有皇帝,都是特仑苏,呸,不是所有皇帝,都是霸气侧露,不怒自威的啊!

夏乔安的心稍定了定,往后退了退,等着皇上吩咐。

皇上看着夏乔安,十四五岁的女子,身量颇高,眉目清秀,静静站在那里,犹如一副画,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提出了那些让他都惊叹的“治国之策”吗?

他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转头朝宋祁渊道:“祁渊,这次余山府的疫情,辛苦你了。”

宋祁渊忙道:“这是臣的本分,不敢言苦。”

皇上道:“你和苗太医上的折子,朕都看过了,这次疫情,发病快,染病的人也多,多亏了你们,才能在短短十多天就彻底控制了疫情,且死亡的人数也是历年来所有发生瘟疫死的最少的。”

“回皇上,此事,臣不敢居功,臣一介武夫,哪里懂治疫之事,是太医们的药方和夏乔安的‘隔离防疫’之法,才让疫情不再扩散,并且这么快治愈。”宋祁渊躬身回道,又将话题引到了夏乔安身上。

果然,皇上听完他的话道:“夏乔安,此次防疫之法,确实是你所提出来的?”

夏乔安道:“回皇上的话,那隔离防疫之法并非民女所创,而是民女曾看过一本书,书中记载了这些瘟疫的防治之法…”

接着夏乔安巴拉巴拉又把曾跟宋祁渊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皇上虽然已经在奏折中看过宋祁渊和苗太医所说的情况,可是听夏乔安当面说,他还是觉得真是绝妙,连同在场的几位大臣都听的时而连连点头,时而皱眉思索。

夏乔安却是却说越放松,等说到“隔离服”的时候,更是手舞足蹈,连比划带形容的,讲的吐沫星子直飞,早忘了她是在御书房里和一个皇帝说话了。

宋祁渊几次想制止她,可是夏乔安因为说起了自己十分熟悉的领域而兴奋异常,哪里听得见他的暗示。

等她终于把话讲完了,方才惊觉自己实在是太过放松了,又一下子拘谨起来,敛了敛裙角,退后一步朝皇上道:“皇上,民女方才…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