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渊和夏乔安出了宫,一起上了马车。
宋祁渊见夏乔安低着头好像情绪不太好,就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道:“没吃饱?回去府里在吃一点儿。”
夏乔安还不太习惯他这样的亲昵,但也任他拥着,摇摇头道:“不是,我是不喜欢进宫,感觉里面的人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鸟,每日看到的都是四四方方的一片天,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宋祁渊揉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每个人追求不同,有些人就是喜欢入宫,飞上枝头做凤凰,做人上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们不会觉得宫里是笼子。你若是不喜欢,以后就不要进宫了,反正我们不住宫里。”
夏乔安点点头,轻轻抱住他,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情好了些,不过仍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两人到了郡王府,就各自回房了。
夏乔安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觉得好受了些,午睡了一会儿就去书房将连发弩车的设计图画了出来。
夏乔安还是有种不详的预感,今天御书房里皇上看她的眼神,还有莫名请她去太后宫中的举动,都让她有些心慌,感觉有什么事慢慢超出了她的掌握。
夏乔安是个想不通就不想的人,时间总会让看不透的东西清晰起来!
她不钻牛角尖。
因为图都在她脑子里,所谓“胸有成竹”就是这样,她画的很快,没多久就画好了。
夏乔安带着图纸去找宋祁渊,本想让他帮忙看看,谁知宋祁渊并不在府中。
管家知道宋祁渊要求娶夏乔安,所以对她当未来的女主子对待,格外的尊敬客气,对于宋祁渊的行踪也不隐瞒,告诉她宋祁渊去了城西的虎贲军营。
没找到宋祁渊,夏乔安有些失落的回了醉墨居,和唐小喜吃了晚饭,就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夏乔安感觉浑身燥热,身上也黏黏糊糊,奇痒无比,她伸手抓了抓胳膊,越抓越痒,只好坐起身,喊了几声:“丝儿…”
因为夏乔安不喜欢晚上有人值夜,所以丝儿和乐儿都是睡在耳房里。
此刻夏乔安的声音宛如蚊蝇,丝儿乐儿根本听不到,不过在窗外的暗卫却听到了。
因为夏乔安从来没有在晚上叫人服侍过,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正常,所以暗卫忙去耳房叫醒两个丫鬟。
丝儿听说夏乔安有吩咐,忙穿上衣服鞋子就往夏乔安的屋里跑。
暗卫回到窗口,听到丝儿进去点了灯就是一声惊呼,忙踹开窗户跳进屋里。
这暗卫饶是跟着宋祁渊见过大场面的暗卫,此刻也被夏乔安的样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上前一个手刀就将夏乔安劈昏了过去。
丝儿这才回过神,哭着上前扶住夏乔安,让她躺在床上。
暗卫道:“别哭了,你准备一些热水给县主敷一下,让乐儿去找管家请御医来,我去通知郡王。”
他冷静的样子让丝儿镇定下来,点头答应了他,他才足尖点地,消失在了房间里。
……
宋祁渊处理完营中事物已经是亥时末了,他想着夏乔安应该已经睡了,就没有回府,而是歇在了营中。
梳洗之后,他心里还在想着,乔安今日心情不好,明天早上回去时,给她带一包广安街的糖炒栗子,她一定喜欢。
宋祁渊躺着,想着夏乔安的一颦一笑没多久就睡着了,可是睡梦里都是夏乔安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宋祁渊惊醒过来,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
发现只是个梦,他刚放松一些,就听门外穿来松动略带慌乱的声音:“将军,暗卫来报,安捷县主出事了!”
宋祁渊的心猛地一紧,一边起身穿衣一边道:“人呢?怎么回事?”
那暗卫忙上前道:“郡王,今夜属下听到县主忽然叫丫鬟,声音很不对劲,就让丝儿去看了看,结果丝儿一声惊呼,属下心中着急就闯进县主房中,只见县主…衣衫不整,满身红疹,属下打晕了县主,就来禀报郡王!”
宋祁渊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边朝外走,一边将腰带系好,到了院中,运起轻功就朝郡王府奔驰。
宋东牵着马,看着宋祁渊的背影愣了一瞬,忙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
宋祁渊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生疼,他不敢想象夏乔安现在有多么痛苦,也不敢想象如果失去夏乔安他该怎么办,他只麻木的跑着,朝着郡王府飞奔。
等他到了郡王府,刚好看到管家带着苗太医到了府门口,当下上前抓住苗太医的衣领,口中一句:“得罪了!”就将苗太医拽到了醉墨居。
苗太医知道他也是救人心切,也没有计较他的行为,一落地就忙整理衣服,背好箱子就跟在宋祁渊身后进了屋。
宋祁渊风一样的到了夏乔安的床前,一看看到躺在床上的夏乔安,心疼的险些窒息。
只见夏乔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微微的皱着,原本白净秀美的脸上,此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疹,还有一些已经抓破了,渗着透明的水珠,看起来恐怖极了。
宋祁渊的心已经疼的不知怎么形容,他一把拉过身后进来的苗太医,焦急道:“苗太医,你快看看,你快给她看看!”
他无法想象夏乔安现在有多痛苦,只看着她昏迷中依然紧皱的眉,就知道,那必是极其痛苦的。
苗太医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安慰他道:“郡王,你冷静一些,容我先看看。”
宋祁渊忙让出位置,丝儿上前将夏乔安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
苗太医看着眼前布满红疹,抓痕的手臂,不知如何下手,最后狠了狠心才在她的腕上按下去。
宋祁渊屏着呼吸,盯着夏乔安伤痕累累的手臂,心中绞痛,却又无能为力。
好半晌,苗太医才放开夏乔安的手腕,朝宋祁渊道:“看脉象,县主应当是中毒了。不知县主今日都吃了什么东西,或是用过什么平常不用的东西?”
苗太医话音一落,宋祁渊就转头朝丝儿道:“县主晚上用过什么?”
丝儿被他这一声吓得一个哆嗦,忙跪下开口道:“回郡王,县主晚上是和二小姐一起用的晚膳,并没有用过别的东西。”
二小姐?
苗太医记得夏乔安是将瘟疫中全家都死了的一个小姑娘认了妹妹,就问:“二小姐那边可有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