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吕副园长得到消息立马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先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脑袋，随后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遗憾，先前的狂喜瞬间降低了不少。

反复确定了好几次，才不得不接受了另外一只里氏盘腹蛛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性了，他还在一个劲儿的嘀咕：“那可是里氏盘腹蛛啊，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呱叽！”靠在赵钱腿边正歪着脑袋努力吞咽着一只大田螺的针尾鸭，对着吕副园长不满的扯了一嗓子。

那不满的小眼神简直了，这人就是这么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么？只给一只虫子你们欢天喜地的，又附赠了一个死的，就像错过了一个亿一般，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吕副园长打了个激灵，心虚的低下了头，怎么觉得这个鸭子的眼神如此的倨傲，充满了鄙视。

“吃吧！”赵钱手一抬，把一大把面包虫甩给了针尾鸭，没错，那个装面包虫的展柜在赵钱的一声令下后，已经被清空了。

一团蠕动着的面包虫被针尾鸭踩在脚下，扁扁的嘴巴往上一挑，一吸，像吃面条一样的提溜起两条虫子，吞到了肚子里。

“呱叽！”针尾鸭抬头看向赵钱，没有继续吃面包虫。

“怎么，对面包虫不满意，对了，这个可是有科普意义的黄粉虫哦”

“赵园长，那个”连针尾鸭都看不上的面包虫，自己居然还想用这玩意来凑数当展品，吕副园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发，干笑了几声，“这不是经费紧张闹腾的嘛”

“吕副园长，经费还是不够吗？现在园里的状况比起过去怎样？”

“那当然是不能比的！园里发现了德保苏铁、还置换了新的动物和装备，碧波湖也整好了，还发现了稀少的四叶草”吕副园长越说眼睛越亮，这才多少时间啊，园区内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既然变化那么大，人也要跟着变啊！”赵钱盯着吕副园长的眼睛，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管着动物园，吕副园长这人他还是很看好的，苦苦支撑了动物园那么多年无论是对动物园的感情，还是投入都是别人比不了的。可就是苦惯了的人，一直都是束手束脚，花起钱来就是像割他肉一样。

这是他的优点，但也同样是他的缺点。

身为管理者愿意节约经费，凡事追求性价比这是好事，但也不能因为节约，而耽误了园内长远的发展。

见吕副园长低头不语，赵钱拍了拍他的肩膀：“吕园长，我们园最近之所以能吸引那么多游客，靠的都是能让人惊异的东西。不管是铁树开花还是四叶草，件件都是令人振奋，出乎意料的。默默无闻的小打小闹，根本就不是我们园的风格啊！”

“有了好东西，把名声做上去，园区才能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吕副园长又不傻，只是一时受习惯驱使没能转过弯来。

他沉吟了片刻，是啊，林城动物园苦苦支撑了那么多年，节流的本事一顶一的好，但那又有什么用？

关掉了成本高昂的一些设备，减少了运营的投入，不再饲养值钱的珍贵动物，成本是低了，但是游客也没有了。

整个园区都笼罩着一股暮气，这是他想要的吗？

“赵园长，昆虫馆里的品类我会重新规划的！”吕副园长眼中闪着光，“镇馆之宝是那么稀罕的里氏盘腹蛛，别的展品自然也不能掉链子！”

“吕副园长！”周丽丽有点意外，和里氏盘腹蛛同等水平的展品，这个投入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吕副园长握着拳：“彩虹锹甲、山谷接骨木天牛、绿胡椒粉盒甲虫、卡纳蓝蝴蝶这些昆虫我们园也得有！”这些虫子都是曾经动物园辉煌时的拥有过的昆虫，昆虫和其他动物不同，只要没有灭绝，有人工繁育的渠道的话，只要肯花钱基本都能弄到。

很好，就是这样，这才是能带领动物园往前发展的人！但人是受习惯左右的动物，就算一时之下受别人的话语或者环境的英雄改变了念头，很快也会故态复萌的。

赵钱并不是不信任吕园长，而是，有时候比起完全依靠人的承诺或者意志，不如依靠制度。

“吕园长，园里百废待兴，不管是人员的招募还是硬件的修复，还是动物的引入都需要钱。”

“是啊，是啊。”吕副园长点头如捣蒜，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才起来的豪气又退了大半，“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也不能一下子把钱都用了啊。”现在想想看，昆虫馆已经有了里氏盘腹蛛镇场子了，何必还要花钱呢，这个钱留着弄些别的不好吗？其实蚕和黄粉虫也挺好啊

“吕副园长，”赵钱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无比灿烂，“你的绩效考核还是之前的呢，我觉得要加上一条园内的收入扣除了日常运营和人工成本之外，在初期发展阶段，纯利润的50你都得用在给园内添置动植物上。”

“啥？”吕副园长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工作那么多年了，对绩效考核这种东西并不陌生，但是从来他被考核的都只有省钱，这次，居然要考核他的花钱能力？

“赵园长，”他有点结结巴巴的说，“咱们园现在才刚刚开始赚钱，之前的底子太薄，如果一下子添加太多动植物的话，各类成本都要直线上升”

赵钱一抬眉，这不，这么快就又绕回去了。

他一脸正色：“吕副园长，这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好了，你就放开手去买好了！”

只有园内的动植物品类种类越丰富，他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也越多，这样才能进入一个良性的循环。

“好吧，”吕副园长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心，“园长，要增加品类前我们得招人，可是这专业的人员可不好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