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无论杨凌怎样向他解释,乌有德都不肯改变主意,一定要拉杨凌和三郎入伙一同经商,以至于到后来,杨凌被他逼得再也找不出借口拒绝他了,只得换了个思路,向乌有德提出了合伙经商的条件。
“七三分成不行,我要五五分成。”杨凌冲乌有德伸出了一个巴掌,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五五?”乌有德似乎没想到杨凌会狮子大张口,向他提出了要对半分成的要求,迟疑了一会儿,同杨凌商量道,“你们帮我打理好徐闻这边的生意,咱们六四分成,怎么样?”
“不,乌先生,如果只是帮你打理生意的话,我们是一成也不会拿你的的。”杨凌从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仍旧各做各的营生,但可以彼此介绍生意给对方来做,仅从对方介绍的生意之中按五五对等的比例分红。你若是不答应这一办法,我是真的没法入你的伙了。”
乌有德认真地考虑了杨凌的这一提议,说道:“杨凌,你如果能代替广陵张家,每年向我提供足够数量的丝绸,我可以跟你五五分成的。只是,我还不了解,你和三郎姑娘目前经营的汤饼馆我能帮上什么忙。”
杨凌见乌有德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禁不住笑着向他进一步解释道:“我的意思,咱们不是在各自正在经营的范围内合作,而是想利用咱们相隔遥远的生活环境,能不能拓展出一种新的生意来相互合作。比方说吧,你们这些外国商人只知道中国出产丝绸,却不知我们这里还出产一种叫茶的饮品,常饮能延年益寿。这回你返回撒马尔罕时不妨带上一些,看看会不会像丝绸一样好卖。”
“茶?是种什么东西,和酒有何不同?”乌有德一脸茫然地问杨凌道。
“简单地说吧,茶就是一种树上生出的嫩叶,用它来泡水喝不仅能解署消渴,还有治病的功效,其味道清雅芬芳,初尝或许会觉得有些苦涩,细品却令人回味无穷。茶和丝绸一样,也是我们华夏的特产。”杨凌也是因为在五指山上见到漫山遍野野生着的茶树,联想到在隋朝时饮茶之风可能还没有流传开来,所以才产生了要乌有德将茶叶带回到遥远的波斯等地推销的想法。
“那,你能不能现在就用茶这种东西泡上一壶水,我尝尝滋味怎样?”乌有德仍似懂非懂地问道。
“我来徐闻时没有随身携带茶叶,不过,你如果肯做这门生意的话,我可以到崖州五指山去采购些茶来,你带回撒马尔罕试着卖卖。”
“崖州五指山?只有那里出产茶这种东西吗?”
“其实我们这里很多地方都出产茶的,只不过我在崖州五指山见过有很多野生的茶树,似乎还从没被人采摘过,每年就这么荒废了,未免太过可惜,便想到了能不能试着做做这门生意。”杨凌关于茶的知识也极其有限,最初是想把茶当做“羊羊羊”汤饼馆的一种随汤饼附赠的饮料来招揽顾客的,今天为了能与乌有德平等合伙经商,才临时起了单独卖茶的念头。
“唔,杨凌,你很有生意头脑,那咱们就从茶这桩生意开始咱们的合作吧。”乌有德听杨凌说到五指山上的茶树大多是野生的,随即想到采购这种货物的价钱必定十分低廉,纵使卖不出去,大约也亏不了许多,便答应返回撒马尔罕时带上些茶去试着卖卖。
“顺便问一句,乌先生,您每年经商的获利大约有多少啊?”杨凌虽然坚持拒绝接受乌有德几乎是无偿赠予的三成获利,但却难以抑制心里的好奇,听乌有德答应了与他合作推销茶,遂趁机问道。
乌有德警觉地闪了杨凌一眼,对他提出的这一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向杨凌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茶这门生意真的有利可图,我能不能要求由三郎姑娘代表你来做这门生意?”
杨凌心中一动,笑着问乌有德:“你该不会是对三郎有什么别的想法吧?说实话,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赠予我们每年三成的获利?”
乌有德狡黠地笑了,毫不掩饰他对三郎的好感,对杨凌说道:“你既然看出来了,我索性跟你说了吧。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三郎姑娘成为了我的妻子,她分得的那两成获利不又归我了吗?”
“哦,我说怎么天上突然掉了块大馅饼,偏偏就砸在了我的脑袋上呢,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三郎一人的身上啊。”杨凌用手指着乌有德,哈哈大笑了起来,“昨晚你给我安排那个女子,是不是也没安什么好心?”
当日与乌有德议定了从茶这桩生意开始两人的合作之后,应乌有德的要求,杨凌便跑来找三郎,同她商量着两人一道去崖州五指山采购茶叶,交给乌有德带回波斯推销。
三郎昨晚也被乌有德灌了不少酒,今天起身迟了些,听杨凌说罢来意,边轻轻揉着头,边问杨凌道:“你打算何时回建康去?也不知汤饼馆现在怎么样了?”
杨凌先是一怔,随即陪笑说道:“倘若茶这门生意做得红火了,我打算把建康的汤饼馆作价卖还给唐介休,咱俩,带上毛球、小非黑就在广州,或者徐闻再开一间羊羊羊汤饼馆,你说怎样?”
三郎手停了下来,盯着杨凌冷冷地问道:“这样,离顾沁儿近些,方便时常到林邑去看她,是不是?”
杨凌被三郎说中了心思,红着脸笑了。
“那好吧,你就一个人留在岭南吧。我可是不习惯这里一年到头闷热潮湿的气候,明天就动身回建康了。”
“姐姐,我还是想和你守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乌有德可是明确向我提出,希望由你来和他合作,做成这桩茶的生意,你明天走了,我怎么同他交待呢?”杨凌情知三郎是因对自己不满,才要独自返回建康去的,遂嬉皮笑脸地挽留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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