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乌有德确有近期前往建康去见三郎的打算,只是由于今天刚回到广州就接连和唐介休、杨凌洽谈了两笔生意,想把手头的事情料理罢再北上建康去找.网
阿棠执意要杨凌答应她,与乌有德一道前去建康,把他俩的事告诉三郎,以便早日定下成亲的具体日期,杨凌拗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了。
当天,阿棠陪着乌有德回到云水客栈住了下来,向他介绍说:“云水客栈随‘南海大市’迁来广州后,就与在徐闻时不同了,客栈虽仍为五位原来的客人预留了客房,但已经对所有客人开放,不再仅接待老客人了。”
乌有德最关心的是广陵张家常驻“南海大市”的二管家张仓的音讯,便向阿棠打听张仓现是否住在云水客栈。
阿棠将乌有德拉到一旁,避开他的随从,悄悄告诉他道:“张仓已被官府悬赏通缉了,他怎敢回这里来住?”
乌有德吃了一惊,忙问:“官府为什么要捉拿张仓呀?”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猜掌柜说过一回,好像张仓与去岁李佛子叛乱有牵连,具体有什么牵连,就不知道了。”
“张仓这一失踪,可把我害苦了!哎,张仓不是广陵张家的二管家吗?他这一被官府悬赏通缉,是不是就意味着今后再不能和广陵张家做生意了呢?”乌有德顿足叹息一声,随即向阿棠询问起广陵张家的情形。
“杨凌对广陵张家的事也很关心,前段时间听说张仓出事的消息后,曾经托人去打听过广陵张家受没受到牵连,后来打听到的消息好像是张仓并不是广陵张家的当家人张伯和派到徐闻来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仓若不是打着广陵张家的旗号,有谁会和他做这么大的买卖?不行,我得趁去建康见三郎的机会,到广陵去见见张伯和,当面问问清楚。”乌有德甚是不满地说道。
待到第二天一早,乌有德亲自陪同唐介休前往徐闻码头去验货,临行前给杨凌派来了两个徒弟,跟随他学习煮制汤饼的技艺。
其中一个就是曾陪同杨凌、三郎两人前去寻找顾沁儿的林邑仆役坤;另一个名叫莫森,据坤向杨凌介绍,莫森原是乌有德在撒马尔罕家中的伙夫,因他有些厨艺功底,所以才被派来跟随杨凌学习煮制汤饼的。
杨凌对待收徒,传授煮制汤饼技艺这件事情还是持开明态度的。他之所以如此,一则是由于他这手所谓的煮制汤饼的绝活实际上是无意中仿效一千多年后自家面馆牛师傅抻制拉面的手艺得来的,颇有拿今人、后来的技艺赚取古人的口碑和钱财的意味,所以,杨凌也就不太好意思将这一技艺当做独家秘技,轻易不传外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收下唐喜这么个大徒弟了);
二则也是由于杨凌受到形势所迫,不得不这样开放收徒,广传技艺。先前建康的“羊羊羊”汤饼馆还没开张,杨凌和养母娄氏就一同去往了岭南,留在建康打理汤饼馆的三郎又是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巾帼须眉,操持不得半点厨务,只得将汤饼馆后厨委托给唐喜和蒙享的徒弟打理,后来等到杨凌在广州又开了间汤饼馆,同时还要忙着在琼州种夏瓜,种茶,一个人分不开身,就同阿棠商量,收了她两名愿意改行做厨师的姐妹为徒,经过几个月的亲传厨技,到如今,这两名女子已经基本上掌握了煮制汤饼的技艺。
第三条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杨凌穿越前的志向本就不是要做一名技艺高超的厨师,而是想充分发挥他的专业特长,通过种种先前的营销方式,来实现将自家面馆做强做大的愿望。所以,在他开始尝试着用连锁经营的方式经营汤饼馆时,同时也充分意识到了尽快培养出一批能够代替自己,在不同地方开设的“羊羊羊”汤饼馆独当一面的掌厨人才的重要性,这才敞开了收徒。
话说一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坤和莫森这两名徒弟论悟性和勤奋程度都远胜过唐喜和杨凌在他二人之前收的两名女徒弟,已堪堪掌握了抻制面条的基本手法,按杨凌估算,至多再过一个多月,坤和莫森就已经能够出师了。
在这半个月里,乌有德与唐介休之间香料换丝绸的生意进展得也十分顺利。
唐介休为了确保采购到的是上等香料,在广州当地重金聘请了两名香料方面的行家,随着他一同赶到徐闻仔细验看了乌有德船上的货物,待两名行家告诉他,乌有德船上装载的确是品质上佳的安息香和苏和香后,唐介休立即派石当骑快马赶回建康去向夏侯福禀报了消息,并请夏侯福动用官府的力量,迅速寻购到相当数量的江南丝绸,火速运来广州。
夏侯福深知唐介休此次岭南之行是否顺利,直接关乎杨勇的太子宝座能否坐得稳当,接到石当的禀报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出动了建康司马府的所有人马,赶赴吴州、湖州等盛产丝绸的州县高价收购丝绸,仅用了三天的功夫,就购得了三千段织制精美的江南丝绸,派一百官军护送着运往了广州,并在唐介休与乌有德完成交易,接收下乌有德卖给他的安息香和苏和香之后,由唐介休亲自带领这一百名官军押运着两种珍贵香料自广州出发,走近道径直赶往长安去为皇后治病去了。
就在唐介休来向杨凌辞行,离开广州径直赶往长安送药的当天,杨凌突然接到了一封顾沁儿派人从林邑国都占城给他送来的亲笔信,信中托请杨凌帮忙寻托林邑国王梵志早年失散的女儿阿潭。
杨凌因见顾沁儿在信中详细描述的这位林邑公主阿潭的年岁、体貌特征还有与梵志夫妻失散地点皆与自己的未婚妻子阿棠相仿,心中不由得一动,遂产生了要首先试探试探阿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