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信上得知,单于即将召合十七万军队,刘彻并不怀疑,匈奴王宗亲所统大部落里人口众多,十七万大军也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军臣单于想借庞大的军队让汉人屈服。
只能说,
你是忘了五倍兵力攻城败走吧……
单于的一封信给了刘彻很多信息,知道了单于自负且报仇心切,也了解了十七万大军之间并不协调,即使是栾布将军领的十万大军也比他们强,练兵之共苦,足以聚合人心,最后便是匈奴内部并不太平,因为信上谈及调兵一事,字体粗了不少,足察内部不齐让单于很气愤,用力书写。
和栾布将军说了很多布兵排阵的策略,直到统一意见,刘彻才有了回帐休息的意思。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草原上夜的寒冷与日间差别很大,你还是早些入眠吧,几日后就是一场苦仗了。”栾布打了一个哈欠道。
见老将军昏昏欲睡,刘彻劝道:“栾布将军,你平日里可别操劳过度,上了年纪,可不能不讲作息规律!”
“自从再领军打仗,老夫就精神了不少,每日都精力充沛,太子说的这些,老夫都记在心中,必不会虚耗心力,不见到大败匈奴人的一天,可不忍心撒手而去!”栾布笑道。
将角落的羊皮被子捡起来,抖落灰尘,丢在栾布面前,刘彻才道:“盖上这个吧,咱们威武的老将军!”
“啊?好吧,盖……老夫盖上便是了。”栾布拿起被子苦笑道。
几日来,和将士们一同训练之后,刘彻便会去找咔哒啦一家聊聊天,即便大多时候是他自己一个说,吉娅吉达会顶几句嘴。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尊贵的汉朝太子,天天要来骚扰他们一家,说的还尽是些吃食……
不难理解
很多牛羊肉的做法
刘彻问军队里的人没用
找这些土生土长的草原人
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吉达吉娅,熟牛肉泡水好吃么,牛肉和羊肉一起炒,是不是可以祛除羊肉的腥膻味?你们这么聪明,解释一下呗!”没办法,只有这两个小屁孩理会他,只好请教他们了。
吉娅皱着眉毛,气嘟嘟道:“你这傻子,尽想出些这么糟蹋食物的方法,熟牛肉泡水,你还不如吃草!”
“是啊,笨死了,尿水与雨水混合不还是黄的!牛肉与羊肉一起炒,祛除得了羊膻味才怪了!”吉达接着插嘴道。
哎呀,果然话糙理不糙,刘彻觉得很有聊下去的必要了,“你们草原人吃羊肉怎么吃的啊?”
“烤熟了直接吃!”吉达道。
“那样吃多没味道,加点盐巴不行么。”
“你们汉人的玩意儿,只有那些贵族才有的用,咱们那用的了啊……”吉娅小脸一滞,叹气道。
刘彻抿了抿嘴,“那你们想和汉人做交换么?用牛羊换那些盐巴,油什么的。”
“想啊,只是……只是那些拥有大量牛羊的贵族可不会同意,他们觉得抢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唉,今天你抢我,明天我抢你,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白费这么多力气,可不值得!”吉达躺在草地上,苦笑道。
“那你们不想反抗?推倒那些贵族?”刘彻挑拔道。
吉娅抚开脸上的发丝,喝着陶碗里的羊奶,喝光了才回道:“阿爹说了,想让那些贵族放弃权力是不现实的,推倒了一批还会有另一批,只剩下无尽的杀戮,可没费劲劝我们了,你汉人王室会舍得放下一切权势么?”
想不到明白人这么多,刘彻对他们阿爸产生了好奇,抬头看向一旁。
咔哒啦正有使劲挤羊奶
那姿势,那力度
辣眼睛……
最后,刘彻还是喝到了一碗羊奶,不论他是不是汉人,他毕竟是救了咔哒啦一家,这点羊奶,吉娅还是拿的出手的。
羊奶没啥味道,除了有点腥,有点浓,只剩下平淡无奇,如饮水一般,但刘彻早听说羊奶被称为“奶中之王”,是世界上公认的最接近人.奶.的.乳.品。
给一碗似乎有点小气,吉达装了一陶罐让刘彻带走。
这几天,刘彻一直这么度过,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不如平平淡淡去应对。
平静之后,总会有暴风雨的来临,在军臣单于逃走的十天后,他终于调来了十三万军队,与自己留下来的四万军队合而为一,整整十七万大军。
这一天,他们疯狂了一般,一路高歌涌向原先的家园河西走廊,忍了这么多天,他们的兄弟姐妹们早想回家了,尽管没有得到汉军的回信,可单于并不介意,他觉得让汉人经历绝望的感觉很刺激。
匈奴大军骑兵最多,他们的马匹源源不断,足够装配一大半的军队,万马齐喑似乎成了弱不禁风,这可是十多万匹马一齐奔腾。
当他们快要突破李广设下的边防的时候,守兵们当机立断,退向了大军所在,这么庞大的军队,已经不是他们能阻止半步的了。
军臣单于一路领兵,并没有去刻意追击小股守兵,因为没有什么必要,他还要跟上他们,与汉朝大军对峙呢。
当这块土地双方都想得到时,避开就没什么意义了,躲猫猫是小孩子才干的,只有决一死战才可以决定河西真正的主人。
渐渐的天色晚了,单于命令将士们依靠着灌木林安营扎帐,草原上夜间较凉,还容易卷来北方沙漠的沙尘,依着灌木林,才能让将士们有一个安稳的休息时间,他也一直是这么干的。
大祭司有点睡不着,不同于单于的激动,他依然保持平静,给孙女盖好了被子,便走出营帐,笑着和巡守的将士们打了个招呼,便枯坐了起来。
这一夜,栾布在得到消息后,匆匆请来了众将领,单于大军便在不远处,他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栾布让探子汇报了匈奴人的情况后,便问道:“诸位将军可有什么计谋?”
“匈奴人营帐不远处有一小山坡,是不是在那可以伏击他们?”一个圆脸中年执金吾道。
“那坡太矮了,可起不到作用!”李广叹道。
又一个络腮胡军侯道:“那兄弟说的也有道理,是不是可以从伏击着手?”
“这倒是可以想一想,”顿了顿,栾布朝灌夫道:“灌夫将军可有什么方法?”
灌夫把目光转向刘彻,笑道:“我可没什么方法,只是见太子神情轻松,似乎是有什么计策。”
“火攻怎么样?”
“火攻?怎么个火攻法?老夫倒是听说了太子你两次用火,让匈奴左贤王残兵败走,今晚是否又有什么主意?”栾布问道。
在场众人同样想听听刘彻的主意
刘彻笑道:“士兵每人带一把茅草,到达敌军营帐时边放火边猛攻。匈奴大军营寨的帐篷和周围的林木为易燃之物,火势可以迅速在各营漫延。”
众人眼前一亮,栾布急问道:“此为何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