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照片，都已经被路呦呦亲妈撕碎。
明明拒绝的照片却出现在课桌抽屉里，参加家长会回来的路母气急败坏，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巴掌，还让她跪在客厅里面反省到深夜。
“你居然敢早恋，我要打断你的腿。”
路呦呦哭着说她没有，但路女士不听，还觉得她是狡辩。
这件事，连赵甜都不知道。每次赵甜在路呦呦面前说郑了如何帅气，她不附和，还在心里面吐槽。
不过更让路呦呦意外的是，郑了是郑女士弟弟的孩子。
“对了，呦呦，我们一起拍个照吧。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发自拍吗？”
……那她可能是个假的年轻人。朋友圈里面从来没有自拍。
路呦呦跟郑女士愉快地拍了照片，郑女士还强调说，一定要用那个什么app，拍出来才可爱。拍了十多张，郑女士最后挑了一张发到朋友圈。
“像不像母女俩？”
对比郑女士的高调，路呦呦只是保存了照片到相册。
“呦呦，为什么不发呀？我觉得很好看。”
路呦呦也觉得照片好看，可是她的朋友圈里面有个定时炸弹——亲妈，还是算了吧。
上一次赵甜生日，知道赵甜家底多厚，路呦呦发了一张爱心图片，开玩笑得说土豪求包养。结果路女士夺命连环call，让她立刻马上必须回家，否则断绝母女关系。
路呦呦有时候难免想，不如真的断绝母女关系吧，哪儿有当妈妈的因为一句玩笑话，发那样大的火气，罚女儿下跪，说自己的女儿枉为人，不懂得礼义廉耻，简直是路家的耻辱，她真是后悔生了这个女儿……
“阿姨，这么好看的照片，我想收藏起来。”路呦呦笑着收起手机，“其实你看着像我姐姐，一点儿也不像妈妈。”
女人就爱听这话，郑女士笑得合不拢嘴。
“郑女士，舅舅找你。”
司霖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愉快的下午茶时间暂时告一段落。
郑女士去接电话，路呦呦把桌上摊开的相册一本本合上，然后归类放好。
“路呦呦。”
“嗯？”
路呦呦抬起头，望向司霖莘，他忽然间俯身，一手撑在相册上，一手搭在椅子后背上。
“你占我便宜。”
……啊？
路呦呦脑子有点晕，被司霖莘的男性气息冲击得有些心慌气短。
原来男人的声音也可以这么……磨人，尤其是司霖莘的声音压低变沉。
“学长，我什么都没做。我又没有拍你照片，又没有摸你身体，那天是你睡到我床上来的，又不是我爬上你的床。”她那么清白，比小葱拌豆腐还要白，司霖莘怎么可以说她占他便宜。难道是他的锅，要她来背？
呵呵，是你吗？小说里面不讲道理莫名其妙要女人负责的霸道总裁！
傻样！
司霖莘弹弹她光洁的脑门儿，“装傻呢？跟我妈称姐道妹，我应该叫你什么？”
又是一声冷笑，“这不是占我便宜？小屁孩。”
路呦呦捂住额头，丢脸死了，她都说了些什么。
“哎哎哎，头有点晕。”路呦呦抱头趴在桌子上，没脸见人，“学长，你轻点啊，我这脑子刚摔过的。”
“嗯，听出来了。”司霖莘唇角微微上翘，“有大海的声音。”
路呦呦捂着脸，忍不住哼了一声，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在拐弯抹角说她脑子里面都是水。
司霖莘看着桌上趴着的小姑娘，白皙的脖颈曲线，泛红的小耳朵，越看越像一只小白兔。
他甚至想伸手捏捏那段纤细雪白的脖子。
不知道会不会像司悠悠小时候那样，在他的掌心里面变成软哒哒的一团。
那个时候宠物医生还说司悠悠的性格特别好，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性格非常可爱温柔又亲人的布偶猫。
但事实上，没有养育好，不管是人是猫，都会偏离小时候的期望。
路呦呦现在的情况也跟当初的司悠悠相似，得不到母亲的庇佑，一切都要靠着自己摸索以及别人带路。
发觉自己想得有点远，司霖莘站直身子，轻咳一声清清嗓子，“你的房子我已经给你找好。”
“……学长，我应该自己找的。”路呦呦这一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可是对上司霖莘的眼神，强势有力，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路呦呦没有再推辞。
“好吧，我到时候把钱给你。”
算得越清楚，越坦荡不是吗？
“不用。”司霖莘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听她提钱他就不舒服，“你很合郑女士的眼缘，你如果真想报答我，就多来陪我妈妈好了。”
那点钱对他来说真是不算什么。
可对路呦呦来说就不一样了。
司霖莘也想间接告诉路呦呦，他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她。
路呦呦站了起来，司霖莘一米八七的个头，她也刚好到他肩膀而已。人矮不要紧，但精神气不能矮，否则就真的很让人看不起。
“学长，你觉得你妈妈没有自己的魅力吗？”
司霖莘一愣。
“我很喜欢你妈妈，我和她交朋友是真的喜欢她，又不是因为缺钱花才跟她做朋友的。”路呦呦气鼓鼓得，一生气眼圈又红了，真成了一只兔子。
“这么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司霖莘半眯眼眸。
私心当然是有的，因为她也想要这样的妈妈，温柔，与时俱进，心态永远都不会老的妈妈，不仅仅是长辈也是朋友。
路呦呦沉默，司霖莘自然是默认她是因为他才这样。
这种感情叫爱屋及乌，司霖莘懂。
如果换做别的暗恋者，司霖莘大可以明明白白拒绝对方。但路呦呦有阻哦过什么？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她直接表白过，现在表现得都很含蓄。
司霖莘又不可能直接说，你别浪费时间，我们不可能。那是神经病。
“呦呦，准备吃晚饭啦。”郑女士温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好。”
路呦呦应了一声，从司霖莘身边经过，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学长，你放心，我会尽快从你生活里消失，我绝对不会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