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给司霖莘打电话,一接通就火急火燎得问,“你看到了吗?我们在群里面说的话。”
“我很忙,没事我就挂了。”
“路呦呦家里什么情况啊这是?爸妈离婚了?”
孟朗真的太好奇了,小姑娘看着活泼又开朗,就跟四月的明媚春光,不骄不躁,给人刚刚好的舒适感,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呢?
回应孟朗的是,嘟嘟嘟……挂断电话的盲音。
路呦呦发完那条消息之后没有时间看手机,急急忙忙把一周总结发给主管。
一群人先去一品聚餐。
一品很近,部门的人都走路过去,三三俩俩的聚集在一起边走边聊天。
“安娜怎么会突然间离职的?”
“她哪儿是突然间离职的,是被开了。”
“开了?怎么会?”
“谁知道呢,可能是业绩不好不坏,这么多年也就是这个样子。反正想进造星的人多着呢。”
路呦呦心里面跟着沉重,谁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也被突然间开除。
职场上,无功无过也是一种罪过,要想立足,只有不断往前奔跑。
她好像,开始有一点点理解路女士的忙碌。
于是吃过饭之后,喝了一点点酒的路呦呦给路女士打了一个电话。
为什么喝点酒,因为有些话,她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
电话响了很久,路呦呦的勇气也在等待中消失了。
在即将接通的那一刻,路呦呦忽然间心慌,挂断电话。
她挂断电话,但对方很快回拨。
调整一下语气,路呦呦才开口,“妈。”
“路呦呦。如果是想清楚愿意换专业,咱们再说话,否则免谈。”
“我们能不说这个吗?明天你……”
“路呦呦,当你的妈妈很累,以后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负责。”
……
平稳的卡宴缓缓驶入庭院,驾驶位的助手发出咦的一声。
正在闭目养神的司霖莘感觉车子停下,睁开眼,“怎么了?”
“路小姐在等你。”
放在膝头的手指微微曲起,司霖莘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
一个星期的时间,路呦呦还是按耐不住了。
司霖莘意识到自己居然记住路呦呦没出现的日子,嘴角扯了一下,生活中无趣的事情太多,他竟然通过观察一个暗恋者获得乐趣。
“你可以下班了。”
司霖莘推门下车。
“祝您周末愉快。”助手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路呦呦,语含深意,看到路呦呦总比看到萧微微开心吧?
美好的月色,司霖莘拾级而上,长腿不疾不徐稳稳交叠,他没有看路呦呦,打算无视那个缩在暗影里面小小一团的女人。
他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多情的事,他不会给人无望的希望。
越来越近,近到司霖莘站在路呦呦的身边,余光里面可以看见她纤细的脚踝上,垂落着的白嫩小手。
司霖莘按下密码,有一段时间没有用密码开锁,每一个键都按得很慢。
啪嗒,门开了。
司霖莘看了路呦呦一眼,她始终没有反应。
门在身后合上,司霖莘微微抬眼,在沙发上伸个懒腰的司悠悠调转个头,懒得多看他一眼。
这一个星期都是这样,司霖莘早就习惯司悠悠对他视而不见。
这是司霖莘非常满意的地方,两个独立的灵魂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互不打扰得优雅生活着。
总有一天,司悠悠会黏他的。
谁沉得住气,谁就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临睡之前,司霖莘照例下楼看一眼司悠悠。
这货没在爬架上,也不在猫窝里,而是在门口打转,不时停下来挠门,一副急急忙忙想要出去的样子。
路呦呦还在门口。
司霖莘打开门,她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单薄的肩膀正在轻微抽动。
司悠悠冲到路呦呦的怀里面,又是蹭,又是撒娇。
司霖莘隐隐闻到酒的味道,不悦出声,“路呦呦,你喝酒了?”
路呦呦抱起怀里面的布偶猫,“招财,你说话了?你再说一句?我就知道你是一只不一样的猫。”
司悠悠:……
司霖莘:……
司霖莘拎着路呦呦的衣领,像拎司悠悠那样把路呦呦给提了起来。
站稳不过三秒,路呦呦就往旁边倒,司霖莘直接扣住她的腰,呵斥一声,“路呦呦,站好。”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这一声呵斥,原本还只是啜泣的路呦呦抱着司霖莘嚎啕大哭。
值夜班的保安经过,“司先生,跟女朋友吵架了啊?她坐在你家门口一个晚上了,一直在哭。”
司霖莘冷冷地没有回应,他怎么可能会找这么一个笨蛋当女朋友?
司霖莘将一人一猫带进家里,路呦呦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不放,一边哭着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
司霖莘越拽她,她抱地越紧。
夏天的衣服单薄,被她这样撩拨,司霖莘又是一个身体正常的男人。
路呦呦这是破罐子破摔想要硬来了?
恼火的司霖莘直接将人抵在墙上,两指捏住路呦呦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满脸泪痕的小脸如雨后的梨花,眼神委屈极了,可是做的事情却跟这张纯真的脸完全相反。
“用身体来打动一个男人是最可笑也最低级的手段。”
路呦呦眨了眨迷蒙的眼,眼泪又凶又急,“我是挺可笑的,我知道你要结婚了特意给你打电话想要祝福你……”
司霖莘沉默,身边的人似乎都比他看重结婚的事情。
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里泪珠涌动,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从细腻白嫩的脸蛋上滚落。
“结果你说……你说你要跟我断绝关系!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路呦呦哭着喊出来。
妈?!
司霖莘准备给路呦呦擦泪的手停在半空中。
刚才是梨花带雨的小可怜,现在变成了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笨蛋。
司霖莘嫌恶得抬手将路呦呦从身上扒拉下来,失去依靠的路呦呦扑腾摔到地上。
疼。
混沌的意识有了裂缝,路呦呦揉着膝盖,抱怨的语气,“妈,为什么老是罚我跪!”
司霖莘抬头,铁青的脸色沉到极点,看着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吊灯。
气到极点,司霖莘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