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假装没看到呢，还是……没看到呢？
路呦呦果断转身，写完报告再说。
司霖莘正在看一部法语电影，上面没有字幕。
光影明暗间，雕塑般分明的五官蒙上一层古典的气息。
大荧幕里的帅气男主和司霖莘的侧面还有点相似，只要静静坐在那儿，自带迷人的光环。
路呦呦忽然间不想进去打扰，正想离开，司霖莘发现了站在门边的她。
他按下暂停，起身走过来，“速度挺快，电影还没有看完你就写好了。”
屏幕上显示电影三个小时……这到底是夸还是损呢？
路呦呦笑嘻嘻，“多亏学长指导。”
“指导你什么了？”司霖莘丝毫不客气得反问。
这本就是一种奉承，路呦呦没想到自己拍马屁还能拍错地方，在司霖莘灼灼逼人的目光之下，路呦呦竟然有些结巴，“就是那些资料……还有你教我做表格。”
“那不算指导。”司霖莘快速扫过笔记本，递还给路呦呦。
路呦呦以为司霖莘这是满意的意思，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
刚才她像在老师面前接受课业考核一样紧张。
现在她如释重负。
司霖莘扯扯嘴角，“这种东西，只要不是智障都能写好。我教不出来你这样的徒弟。”
路呦呦听出来了，似乎在夸她不是智障。
那睥睨一切的傲慢语气，路呦呦听了真的想打人。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今天打扰你，学长。”
路呦呦下楼去跟郑女士告别。
“就要走了啊？”郑女士从沙发上起身，“阿姨去给你看看衣服干了没有。”
怎么可能干得了！
路呦呦嘴角难以察觉得抽了一下，“……没干我也穿回家。反正是夏天，不要紧的。”
“那怎么行啊？年轻女孩子更要注意保养。”郑女士开始讲一堆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挥霍，年纪稍长之后身体变差长相变老的例子。
路呦呦一惊一乍，“真的假的？”
“阿姨是个医生，怎么会骗人呢？”
郑女士板起连脸的时候，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毕竟作为一个整容医生，业务水平很重要，信服力更重要。
“那阿姨……您这套衣服我下个星期洗好了给您送来。”
“这么晚了，就在家里住下来。房间很多的。”
“阿姨……这样不好吧……”
郑女士带路呦呦去一楼的客房，“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天刚换的被子，我还特意晒过了，满满的阳光的味道。这个图案可爱吧？我买的时候就觉得上面的小鹿像你一样可爱。”
郑阿姨的迷魂汤真是一锅接着一锅。
她还拿出来小鹿图案的睡衣，说这是某天逛街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她一直觉得太可爱了没穿，现在正好可以给路呦呦。
……阿姨，你的套路还真是山路十八弯。
这样的夜晚，路呦呦其实并不是很想一个人待着，没有再拒绝，“谢谢阿姨。”
她接受阿姨“无心”的好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知道司霖莘要离开。
“留下来住不行吗？这么晚了干嘛还走？你是不是我亲儿子？”郑女士抱怨司霖莘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柔和了。
“哪儿晚？夜生活不是才开始吗？”司霖莘瞥了一眼已经换上睡衣的路呦呦，小姑娘别过脸，打了一个呵欠。
收回视线，司霖莘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不出去，怎么给你带未来儿媳妇回来？”
司霖莘话刚说完，就被郑女士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她总算是明白年轻人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是什么意思。
“我走了。”
司霖莘开车离去。
郑女士有些不开心，但对上路呦呦的时候又扬起温柔的笑脸，“呦呦，阿姨给你泡杯牛奶喝，等会睡得好一些。”
“好呀。”路呦呦嘴角翘地高高的，没有司霖莘在场，整个人更轻松一些。
第二天离开郑女士家的时候，路呦呦拎着大包小包，真是又吃又拿。
郑女士还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路呦呦当然要邀请郑女士上楼喝杯茶，郑女士开心得上楼小坐。当然这不是真实的目的，郑女士想上楼看看，不死心得想要抓到一些路呦呦和儿子司霖莘亲密的蛛丝马迹。
洗手间里面只有一把牙刷，阳台上也没有晾晒男人的衣物，衣柜里面也没有。
几乎可以肯定路呦呦一个人住。
郑女士不开心得走了。
电梯里出来一个气质温润雅致的年轻人，郑女士留了个心眼，跨进电梯之后没有马上走，看到那个男人按响路呦呦家的门铃。
“临云哥哥……”路呦呦的声音甜甜的。
听到这儿，郑女士没有再听下去。
路呦呦给池临云从冰箱里面拿水的功夫，池临云已经从洗手间里面出来又转到阳台。
“要不要我带你去楼上看看？”
路呦呦眼里带着挑衅。
池临云假装看不懂，好脾气得笑笑，“好啊。”
复式小公寓，卧室在楼上，开放式的衣帽间，一览无余。
即使池临云做得不着痕迹，但路呦呦还是察觉他真实的目的，“我一个人住。”
“呦呦，我这是关心你。”池临云笑得柔和。
路呦呦并不是很买账，“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是我和司霖莘有什么，这也是跟你学的。”
说起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愉快。
池临云笑了笑，“我们来说正事。”
池临云找的那所学校她找赵甜咨询过，学校还不错，池临云肯定托了关系才能争取到一个名额。
路呦呦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池临云，他身上有很多路呦呦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他的腕表低调奢华，身上有淡淡的香气，甚至连头发也是一丝不苟……
她在造星上班见过很多类似气质的男人，他们都可以归为一类：成功人士。
“怎么了？”池临云注意到路呦呦的目光，“不习惯看到我穿成这样吗？我刚结束一个商务会议。”
“没事。”
路呦呦若无其事得移开目光，偏头看向窗外。
池临云早就成熟，而她还是个小姑娘，像是飞鸟与鱼，不会有结局。
明明池临云就在眼前，可是路呦呦却开始想念，想念记忆里那个衬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