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爸爸没有请她进来，堵在门口。
路呦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直接关上门。
池爸爸脸色铁青，在碰触到路呦呦疑惑的眼神之后，转为笑脸，“继续吃。”
笑容里面有点尴尬。
“池爸爸……”
“呦呦，以后少跟池临云往来，还有萧家的人。”
“因为萧微微给我下药那件事吗？都过去了，再说，萧微微现在也不敢惹我了，有司家给我撑腰，她不敢再对我怎么样了。”
“反正听我的话不会错。”
路呦呦点点头。
中秋的气氛好像被彻底毁掉了。
池爸爸喝了很多酒，拖着沉沉的步子上楼去休息。
路呦呦默默收拾好厨房里的东西，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
今天是中秋，队里那几个大爷都不在线，除了再红也红不过姨妈。
小鹿呦呦：姨妈哥，中秋快乐啊！今天都还在线上努力啊？啧啧，努力也还是那个样子……你看你，黄金段位……休息吧。今晚上小学生多，我怕你被虐到明天起不来床。
再红也红不过姨妈：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小鹿呦呦：……谈钱干嘛，伤感情。
再红也红不过姨妈：谈感情伤钱！你今天不应该在家吗？在家还玩游戏？羡慕你！
小鹿呦呦：因为家里没人呗。我妈不回来。往常跟我一起吃团圆饭的哥哥今年嫁人了，叔叔喝闷酒，我一个人除了打开手机还能干什么？电视看着也没有意思，中秋节目都在说团圆，越看越心凉好吗。
再红也红不过姨妈：等等……嫁人？gay？
小鹿呦呦：那个哥哥结婚之后就跟我们家里几乎断绝了关系……我就当他嫁出去了，哎，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再红也红不过姨妈：好好说话，阴阳怪气得。
小鹿呦呦：现在不在上班期间，请你停止膨胀！
再红也红不过姨妈：废话不多说，打一局再说。
路呦呦迅速投入游戏里。
在她杀红眼的时候，司霖莘正在医院。
郑女士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勉力勾出一个笑：“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来医院干嘛？呦呦呢？你没有告诉她吧？今天中秋她怎么过的呀？”
这一连串的问句，说完她开始喘。
都这样了，还担心那么多。
司霖莘轻拍母亲后背，等着她呼吸平息之后才缓缓开口：“路呦呦有家人，又不是孤儿。她今天回家里吃团圆饭。”
路呦呦发的短信他看到了，只是郑女士这边出了事，司霖莘没有回复。
郑女士：“我就有一个遗憾。”
司霖莘握紧母亲的手：“您不会有遗憾。有什么心愿，有生之年都会实现。”
“我的身体我清楚。不争气的身体，我希望能够坚持到你和呦呦的孩子出生的时候。”
郑女士又叹息：“会好起来的。”
司霖莘心里很沉重。
从前觉得四年的时间不算什么。
当一个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分秒都变得无比珍贵起来。
有今生，没来世。
路呦呦在家里玩了一个晚上游戏，直到手机没电，她才不得不停下来。
眼睛干涩。
她一边揉眼睛一边算时间。
上大学之后似乎很少这样整天看着手机屏幕了，她都有点不适应。
夜里十点。
路女士回来了，看到路呦呦，皱眉：“你怎么在家？”
路呦呦一愣，“我连家都不能回了吗？”
路女士扔掉皮包，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从掌下眯着眼看路呦呦。
每次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路呦呦都觉得像是跟宫斗戏里最厉害的贵妃说话。
路贵妃：“你今天应该在司家吃饭。订婚的第一年，你往家里跑干什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霖莘到现在都没有回她短信。
连一句节日祝福都没有。
路呦呦黑了脸：“池叔在楼上喝多了，你还不快去看看你老公。别整天关心别人的老公行吗？”
路女士皱眉：“喝多了？怎么会？”
路呦呦：“我也不知道。今天萧微微的妈妈来拜访了，池叔很不高兴。”
路女士原本揉着额头的手立刻放下，往真皮沙发上一拍：“她来干什么？”
路呦呦被突然的怒火吓一跳，瞪眼望着路女士，“你要不要来点……甜水？”
路女士摇头，又点头，“盛一碗来。我先去楼上看看你池叔。”
路呦呦端了两碗上去，怕洒出来，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也走得轻。
主卧的门半掩着。
“你回来了啊？我去给你弄吃的。”
“躺着吧，我吃过了。你到底喝了多少？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没什么。”
“得了，呦呦都告诉我了，那个女人来过了。”
“她以亲家的身份来送节礼。你别多想。”
“我多想？你和她离婚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多想？我就是气不过这个女人，当初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把临云也丢下了，去做了豪门太太。当时临云才多大啊！她怎么好意思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出现在你我面前。”
哐当。
路呦呦手里的甜水翻了。
卧室里谈话的声音立时消失。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啊？”路女士看清楚门口的狼藉忍不住发火，“你都上大学了，怎么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你这个样子，在司家真的能呆长久？”
路女士一边骂一边弯身去收拾碎瓷片。
路呦呦傻站着。
等她反应过来，路女士已经把烂摊子收拾好了。
池叔叔出现在路女士身后，叫住转身想走的路呦呦。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这个温和的男人，比路女士要了解她。
路呦呦没有装傻，她忍不住问：“所以萧微微的妈妈，是临云哥哥的妈妈对不对？”
路女士眉头一皱，“小孩子别胡说！”
池爸爸拉住要发火的路女士，“呦呦，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
过了十秒钟，路呦呦才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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