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女士要细问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是司霖莘打来的。
郑女士看了路呦呦一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路呦呦扯了扯嘴角，低头喝咖啡。
没有加糖的黑咖啡，都没办法盖过此刻心里的苦涩。
“好。”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郑女士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接下来郑女士报上了地址，就是他们现在喝咖啡的地方。
掐着时间，路呦呦准备离开，免得等会碰上了，两个人尴尬。
郑女士当然不想放路呦呦走，“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有我在，你怕什么？阿莘不敢对你怎么样。”就算是有什么话，说开了也好，是不是？”
路呦呦拗不过郑女士，只好坐着。
能说开吗？
她不知道。
海城就这样大，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碰上，能多一个朋友多好，路呦呦要当一个成熟的人。
他们毕竟只是分手了而已，不是吗？
“呦呦，你是不是跟景尘谈恋爱啊？”郑女士看路呦呦不说话，找了话题想让她轻松点，说些什么好呢，当然是感情的事情，最关心的也是这个。
“您看了那些娱乐小道消息吗？”路呦呦有些无奈，也觉得好笑，因为完全是无稽之谈，真的佩服那些人的脑回路，真是挖空心思给景尘找绯闻，“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景尘身边最常出现的异性吧，狗仔们觉得景尘身上实在是找不出来绯闻就把我给拉进去凑数了。”
郑女士居然有点失望，“只是凑数吗？是真的多好啊，小伙子演技真好的啊，上次都把我看哭了。”
当然是真的了，景尘最大的爱好是打游戏，要么就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几乎不出门，又从哪儿交女朋友？绯闻？不可能的！
圈子里不是没人想要撩他的，要么被他古怪的坏脾气吓跑，要么就是被他带着入坑打起了游戏。
谈恋爱，不如打游戏。
最后妹子发现，嗯，游戏比男神好玩多了。
最近圈里某个小花这样跟路呦呦说。
不过路呦呦很少跟景尘打游戏，她的事情很多，选剧本谈合作，偶尔跟景尘打两盘，但都是用来要挟景尘做事的，渐渐得，景尘就不怎么叫她玩游戏了。
说是没见过她这么功利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路呦呦不功利的话，路女士在医院怎么办？
不努力的话，会被生活踩在脚底下的。
郑女士的视线忽然间越过路呦呦，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她抬手示意，“阿莘，这里。”
路呦呦看不见，不知道该不该回头，最后她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司霖莘走近，站在桌边，路呦呦的视线落到他不染纤尘的锃亮皮鞋上，熨帖的裤腿，往上，自然垂落的手指，依旧十分漂亮。
“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先坐会。”郑女士突然间起身，只剩下路呦呦跟司霖莘相对而坐。
路呦呦鼓起了勇气，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她的头发长了，披在肩头，海藻一样卷曲的发尾，多了女人味，也多了陌生的味道。
司霖莘想到今天在电梯里的那一幕，嘲讽地勾了勾唇。
路呦呦以为司霖莘是在不高兴她跟郑女士见面，解释道，“我跟你妈妈只是偶尔建议见一见。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情跟郑女士没关系，希望你不要介意。”
司霖莘往后一靠，说话的语气凉薄，“我介意不介意，你根本不在意，何必说这种虚伪的话。”
……嘲讽和怨气扑面而来。
路呦呦双手握紧，像是用这个动作给自己力量，“都已经过去了一年，你现在也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也是，不如我们做个普通朋友。”
司霖莘竟然缓缓笑了，他一笑，路呦呦反倒觉得更冷。
他说，“路呦呦，我缺朋友吗？”
郑女士回来的时候，发现路呦呦已经离开了，只有司霖莘坐在位置上。
路呦呦发来短信，说是公司有急事，先走了。
郑女士有点失望。
其实她去洗手间才不到十分钟的样子而已，不用说，肯定两个人谈崩了。
“阿莘，你能不能告诉妈妈，你们俩当初为什么会分手的？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是和平分手，否则见面怎么会这么尴尬，你也不会这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国外待着？”
车子平稳地向前开着，车里只有他们母子俩人，郑女士忍不住不问。
之所以不问路呦呦是郑女士怕触碰到路呦呦的伤口，她觉得很有可能是司霖莘做错了事情。
“是。”司霖莘薄唇吐出这个字。
郑女士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你做了什么？”
喻安安的孩子最后被证实不是司霖莘的，喻安安也从司霖莘的生活里消失，郑女士想不明白，司霖莘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路呦呦下决心离开。
“你告诉我，你到底做错了什么？”郑女士追问。
司霖莘扶着方向盘，脸色沉峻，无法靠近的气场强大，“您别问了。”
郑女士盯这司霖莘看了许久，最后一声叹息。
“对了。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来？”下车的时候，郑女士还是忍不住跟司霖莘说话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儿大不由母。
司霖莘：“没有。”
“那呦呦说……”
司霖莘目光望过去，“妈，你信我的，还是信她？”
郑女士：“妈妈也是关心你呀。”
那路呦呦呢？
也是关心他？
司霖莘：“我先回家了。”
郑女士：“这么晚了，就在家里住吧。”
司霖莘开车离开。
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郑女士有些生气，她哪句话说错了吗，他明明都下车了，怎么就又走了？
“来来来，呦呦姐，喝酒！”
路呦呦返回包厢，一群人已经玩疯，她一进去就被人逮着要灌酒。
一闻到那酒味，路呦呦的胃里就犯恶心。
“不行，我不能喝酒。”
可是这样的拒绝，在大家都喝的环境下没有任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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