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士长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那数不清的鞭影,突然意识到这批人并不只是意气书生这么简单。
长刀出鞘,鞭刀短暂交击在一处。
郭士长在众军汉的助威声中,连退数步,脸色发白。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刀。
肖二鞭头回收,抖个漂亮的鞭花,脚踏奇步,就要再度攻去。
一边的军汉,哪里看得懂这些武者境高人的交手?
一边捂着脸,一边直唾吐沫星子。
“郭士长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鞭花甩得好看有个球用。”
“可不是,要不是看他们是些书生,这一刀下去,估计早把这臭小子给劈成两半了。”
“就上回,就这个地,老大一刀就把一个五大三粗的不讲规矩的家伙给劈断了手。那满地的血呀,后来还不是老老实实交了十倍的进城费才进去,后来听说看医生的钱都不够了。”
几个嘴碎的家伙,说起得意之事,一个个眉飞色舞,几乎就以为,这帮书生们,也逃不出这个命运时,肖二的鞭头,准确地抽在了郭士长的右手臂上,郭士长的夜战八方刀才施到一半,就被强大的压迫给压制住,再也使不出。被抽这一下,手臂几乎要断裂,再也握不住刀,随着刀落地的声音传来,郭士长,终于知道,这次他们可算是踢在了铁板上了。
几乎要断裂的右手,也阻挡不住他震惊的眼神。
一个小城,几个不起眼的臭书生,居然暗藏高手?
一双醉眼,终于有些清醒了。
眼前这小书生,虽然又黑又瘦,但这手鞭法,玩得确实不错呀。
那几个嘴碎的家伙,终于闭嘴了。齐齐地后退几步,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眼前几人。
看热闹的那帮,眼睛都瞪大了。
但凡经常出入这城门的,郭士长哪个不认,谁人不晓?
何曾见过他这帮狼狈模样?
郭士长怒了。
就算他因为某些问题在守城门,可是,这样的亏,他哪里吃过?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左手按着受伤的右手,面对咄咄逼人而来的肖二,惊怒交加的高声斥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伤王朝守城军?”
肖二比他还怒。
“就你们这些地痞流氓,也敢自称为王朝守城军?说,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郭士长阴着脸,这帮臭书生,哪里来的二愣子?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连秦重他们都脸上抽动一下,这人,大门不出啊?官方的政策,他都不明白?
郭士长悄无声息地向后方打个手势,阴着脸大声道:“你们这帮刁民,竟敢殴打王朝守城军,硬闯城门?胆子也太大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刀被打掉,手臂几乎被抽断,这句话,还是很有气势的!
肖二本来就义愤填膺,听这话,那鞭子又抖了起来,又想抽过去。
肖大上前拉住,对肖二说道:“这些小角色,和他们生气没有用的。别忘记我们的任务。”一边说,一边打眼色。
肖二这才醒转过来。
抖一下鞭花,冷声地对他们说:“身为王朝军,竟敢这样压榨普通百姓,下次再让我见着,直接屠了你们三族。”
郭士长又气又怒,他以为他是谁?要屠我三族?等巡城士一到,看你们怎么走?
看样子他们是想走,得拖住他们。
郭士长上前一步,愤愤地说道:“不要以为学了一手技击之术,就敢对我军士耀武扬威的。识相的丢下器械,跟我去城守领罪,还可饶你们几条狗命。”
肖二刚要转身和肖大撤离,听到这句,用眼神告诉了一下肖大。
这可不是自己找事儿。
是他找死,可不能怪他。
鞭子重新抖成一条直线,指着郭士长,就要再度抽出。
就在此时,城门处涌来一大队巡城军,至少有六十人,当先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一个国字脸大汉,满脸的怒容,快马如飞,眨眼就奔到眼前。
大汉一抽缰绳,马蹄离肖二不到二尺处,停了下来。
这骑马的工夫不赖。
肖二和其它几位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新来的角色,怎么来处理这事儿。
郭士长早快步迎了过去,高声叫道:“黄巡长,有人在闹事!他们不想交入城费,还要硬闯,还伤了我们的守城军。”
黄大汉诧异地看他郭士长一眼,又打量了几个书生,再看看有些狼狈的军士们,冷冷地嘲道:“一堆废物。”
郭士长和军士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敢也声,只是瞪着肖二等人。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在硬闯?还打伤我们王朝的守城军?这可是重罪!”
肖二沉下气,不答。
因为肖大抢上一步,怕他一时冲动,搞大了风波,替他答道:“王朝什么时候出的这个规矩?入城还要交费的?这帮军士,真的是军士?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
黄巡长双目圆睁地怒道:“这是王朝半年前定下的规矩,每个想入城的,都想按规定交纳入城费,不交视为违禁,可拘禁!你们,难道不知道?”
肖大肖二对视一眼,满脸的震惊,半年前?那不是正是他们准备入院学习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变化?王朝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怎么会出这么一条有违天道,伤人和的规定?
肖二忍不住抢问道:“到底谁下的命令?这不就是想压榨百姓嘛。”
黄巡长斜眼看着他手中鞭,又看着军士脸上的鞭迹,明白过来。
“就是你动的手?打的我们守城军?”
肖二扬起头,抬起鞭,答道:“怎么着?就是我干的。像这帮痞子般的守城军,不仅该打,还该杀!”
黄巡长细细地打量这小书生,这哪里来的二愣子?
在我们包围之下,居然还这么大言不渐?
看他们的打扮,一身的穷酸味,也不知道老郭是中了什么邪,连这么几个都搞不定,反而差点被废了?
一个手势打出,数十个跟来的巡城军,已团团将几人围了起来。
每人手上都有一把短弓,短箭驾在上面。将几人置于箭下。只要有一异动,数十支箭,恐怕就会蜂拥而来。
枯大师一阵头疼。
怎么连入个城,都这么麻烦。要不是碍着任务,不能打草惊蛇,早就一个弹指灭了他们了。
这样修为的守城军,对枯大师来说,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便是秦重,一箭就能搞定他们了。
肖二嘛,估计是打不过这黄巡长了。看他神完气足的样子,至少也是武者四重境修为。像这种军汉,打架那是家常便饭,就算修为比他高,也不一定讨得了便宜去。
现在是想打不能打,想走也不能随便走,这个肖二,还真会惹事。
交点灵石就能处理完的事,非要搞大。
和解晖这个二愣子有得一比,叫一根筋!
但想着肖大和肖二二人可能的身份,这种行为,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事儿,怎么收场呢?闹大了啊这是。
肖二面对数十支箭,一阵寒意泛起:“这就是王朝的守军?不问青红皂白,这就要下杀手?我一直不信有人说穷山恶水出匪兵,今天看来,果然如此,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我就不姓肖!”
不管那数十支箭头,舞动短鞭,直攻黄巡长。他才不信,后面那几个,不会不帮他挡着箭雨。
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有后台,有背景,有实力,还带着一大票保镖出门的小少爷,先把事儿惹了再说。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有性格。
黄巡长吃了一惊,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这是要一人面对这数十位巡城兵?
这可是巡城兵,不是看城门那些个可比的。
哪一个手上,没有三五十条人命的?个个勇悍过人,还擅于团队作战的?
但如影随形攻来的鞭子,带着寒意的力道,可不是假的。
黄巡长暴退五步,险险躲开了鞭头。从马背上抽出重兵器双戬,晃起重重戬,与肖二混战了起来。
那几十个巡城军,弯弓搭箭,只等巡长一声令下,就要交过几个胆大包天之辈,毙于箭下。
黄巡长越战越心惊,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居然是个武者,而且还是个境界不低的武者,怪不得连郭士长都伤在他手下。
看来不用真功夫,怕是拿不下他了。
厉呼一声,双戬使得有如游龙般,左戬守,右戬攻,两条游龙一前一后地与肖二的短鞭战在一起。
陆机有些诧异,这人的戬法,和谁的好像。
“想起来了,春风楼事件那个东三爷的五虎断门刀!和他的双戬战法,很相像啊!”
前攻后守,虎踞龙盘式,看得陆机大点其头。
枯大师适时地泼了一盘冷水:“双兵战法,大同小异,有何可出奇的?没见识。”
陆机一时面红耳赤,喃喃不敢开腔,惹得秦重和解晖一顿笑。
这个家伙,懂的东西是多的,肚子里也有货,就是没有综合归纳总结的本事。
黄巡长双戬狂攻下,稳稳地占据了上风,旁眼看去,那几人不动声色在一边,也不动手,还边说话聊天,看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是真的有底牌?还是愣到不把身家性命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