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听说被西山老佛主和茅山大天师的攻击下,毁坏了。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了。”
秦重心想:确实是毁坏了,但是,在这地底,无尘子修补了一十六年,又修好了,现在正躺在他的法囊中。
二人说了很多,秦重更是从少阁主那里,了解到了部分他之前从未了解过的信息,而且,信息量之大,让他一下子再也想不出其它想了解的问题了。
一时之间,二人同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均盘膝下来,入定打坐。之后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上午,众人草草吃过干粮,陆机与小溪替换了司马无双同秦重。肖大和解晖则在外围做探子。
肖二吃完饭后,就没看到人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秦重从大殿出来,只觉困倦之极,遂在楼后石廊中寻了块阴凉的地方躺下,迷迷糊糊的正要睡去,前边忽似有什么闪了一下,赶忙睁眼,正见一蓬艳丽的莹蓝磷光在树梢间缓缓落下。
“这是什么?”他蹦了起来,心中惊疑不定:“莫不是那些妖孽追来了?”
睡意登时全逝,当下悄悄摸过去。
几棵大树间,一个人影在暗淡的树大树间显现着。光线灰暗,秦重一时看不真切。
当下手中执着弓箭,蹑手蹑脚地慢慢前行着。靠前几步,才发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影子似方舞罢,手足虽收,但袖荡裙飘,胸前和臀间的曲线,透露无余,把秦重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谁?”林子一道声音迅速响起,原来是司马无双的声音。
“原来是少阁主!你一个人在做什么?”秦重收起弓,摇晃着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强压下心跳,从树后快速地闪出。
“等等,别过来!”司马无双急叫道。
但为时已晚,数条粗壮的树藤倏从树冠蹿出,巨蟒般将踏入几株树间的秦重团团捆住,倒吊着卷上半空。
秦重只觉树藤迅速缠紧,力道竟然大得出奇,顿给箍得几欲窒息,正要挣扎,又有一弧碗口粗的蓝色电火不知从哪打了过来,击得他金星狂冒差点昏厥。
天旋地转中,秦重看见司马无双咯咯娇笑,笑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这算什么?”倒吊着的秦重又惊又怒,狼狈万分。
司马无双笑得花枝乱颠,扬手一指,娇喝道:“去!”树藤立十分听话的将他放开抛下,然后蹿入树冠,眨眼间消逝无踪。
秦重摔到地面,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半天爬不起来。
“傻瓜!谁叫你哟,冒冒失失就蹦出来,没瞧见我在布置陷阱吗?”司马无双伸出手去拉他,看见他顶上给电得竖起的一蓬头发,禁不住又是一笑。
秦重张口望着她,始终不能习惯这天道阁少主的这种美丽神情,心头的火气没志气地迅速消退,抬手接住少女的冰腻柔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你在布置阵法?原来阵法你也在行?”阵法从来就与机关术息息相关,秦重对她天道阁的这几样看家本领早就垂涎三尺。
“不能算阵法,只是个陷阱。”司马无双解释道:“这个基地,之前不知何故,被大能高人破坏过,原来的阵法残存得太少,根本无法复原,只能用来做成陷阱。”
其实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奇怪,这个地方,连她在下阁之前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盯上这里。并且,这里只是个基地,如此大的阵法,能布置得下来,这份实力境界,恐怕和父亲,也有得一拼了。但这些疑问,她是不会和秦重说的。这可是涉及到宗门的密事。
“啊!原来少阁主能利用这里残存的阵法?”秦重眼睛发亮,这可是一门他早有所闻的高阶机关术技法。
司马无双经过这两日,和他已算十分熟悉,当下说道:“秦师兄,不必把少阁主这等虚名时时挂在嘴边。叫我司马师妹,或是无双师妹就行。”
把秦重乐得不停点头,别说是他,便是枯老头听到,估计也要赞一句,这姑娘大方。
要知道,天道阁少主在道界的地位,那可是连院主都赶不上的存在,何况他这么一个才武者境的新弟子。
司马无双点了下头,“嗯,这岛上的残阵还剩下一些布置与灵能,我们可以小小地利用一下,把它们变成各种有趣的陷阱。这里离妖巢不远,那些妖秽迟早会追来,到时我们便可凭此周旋一番。”
秦重听得心痒难搔,终于按捺不住,央求道:“怎么个利用法呢?师妹,不如你顺便教我一点好不好?”
“不好,你可不是我天道阁中弟子。”少女摇头微笑。
秦重满脸失望。
司马无双睨了睨他,忽然伸手帮他拿下一片沾在发上的枯叶。
那条手臂的袖子已给妖蛛撕得有数个破洞,这一抬起,衣洞起伏,深处的隐秘雪腻乍然泄出,惹得男儿一阵心旌摇荡,顿时面红过耳起来。
司马无双转身向前行去,悠悠道:“不过,你若愿意,就来帮我打下手吧。”
秦重大喜,急忙紧紧跟上。
两人来到楼前的石廊,司马无双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秦重兴奋问道:“这里也有什么残存的阵法吗?”他睁大眼睛东张西望,并无发现什么异处。
司马无双不答,只命秦重去搬挪石廊中一些松脱残损的石条、石块,按某个方位重新排列摆放。
渐渐地,秦重开始感觉到一点法能的波动,却不知是从何生出,心中奇怪,忍不住又问:“师妹,这里到底有什么呀?”
“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个法阵呗。”司马无双道。
秦重搔头道:“可为啥……我什么都没瞧见呀?”
“没瞧见?那你在搬什么。”司马无双走到一条青灰色的廊柱前,凝目细看。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个法阵……”秦重凑过去朝廊柱猛盯,但除了几条弯曲裂迹,依然没有其它发现。
司马无双倏地挥袖拂去柱上的灰尘,伸出两根春葱玉指,点按在柱壁上,念了个十分简短的咒语,猛见一溜小小的赤焰从指尖涌出,没入柱壁,几乎同时,柱壁上凭空亮出了一个符印,眨眼即逝。
秦重呆了一下,张大嘴巴道:“原来这柱子上藏了个隐形符印!”
“嗯,这隐形符印就是此阵的启动符,因为法阵已给坏掉,且时日久远,法能流失太多,因此需加点法能进去填补……”司马无双沉吟道:“将此阵重新布置和调整一下,也许还能用用,至少做成几个陷阱不成问题。”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里藏着个符印?”秦重参不破其中关键。
司马无双微露傲色道:“我天道阁神通无数,这侦测阵式与机关的法门不过是沧海一粟矣,你听说过无相之眼没有?”
“无相之眼!”秦重蹦了起来,“这可是绝顶的侦测法门呀,原来少阁主哦不,师妹你会,你……你就教我一点点好吧?”
“不行,敢情你还不知道我们道界的规矩么!”司马无双断然拒绝。
道界规严禁门人私授秘技,更别说其它宗门之相相互探讨,素来违者重处,但对于刚刚入门道术的秦重而言,这无相之眼简直是无上的诱惑,他心中痒极,竟忘乎所以地抱住少女一边臂膀纠缠,“师妹,你就偷偷地教我一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司马无双嗔怪地收臂,微嗔道:“这可奇了,你又不是我阁中人,更不是我弟子,我为什么要冒着挨我爹处罚的危险教你?”
秦重心念急转,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交换的东西,脱口道:“好师妹,只要您教我这无相之眼,从今以后,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这个不要脸的货,想学人家的独门本领,连您这种尊称,都用上了。
司马无双黛眉一挑,眯起秀目道:“你这个人情,那可真欠得有些大呀。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入了天道阁,学这门绝艺!再说,凭你一个武者境,能帮我什么忙呢?”
秦重顿时傻眼。看这样子,那是没戏了?脸上沮丧的神情,流于颜表。
天道阁,虽然实力和地位居于西山和茅山之下,与炼器大宗诛天派,乃并称王朝内新兴的两大宗派之一,更是王朝除那最强二宗外,道界中的最顶尖实力,天道阁,对于有缘人,向来不会藏私,除非是独门之密。
这也是天道阁发展之快,实力之强的又一原因。若论内门弟子,自然比不过茅山,若论内门弟子修为境界,也比不上西山,但若认外门弟子之广,那可是可以和其它三宗的总和,都有得一拼的。
司马无双见耍得他够了,才道:“看来,你还是真想学呀,不过么……”
秦重大喜,忙道:“不过什么?”
司马无双道:“你可记得你许过的话?”
“记得记得,从今以后,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你要是有任何吩咐,我都替你去办!”秦重连声保证。就差一点要拍胸口,割手指喝血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