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在刘剑面前,刘得淏不肯多说一句话,恨不得行了礼就赶紧走。
“回来就好,不过这位随从的女侠,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刘剑问道。
“女子芜念随掌尊大人而来,拜见刘教头、长公主。”
“不必拘礼。快请入座。”刘剑说。
刘得淏也跟着坐下了。刘剑问:“让客人入座,让你坐下了吗?”
长公主尹虹说:“孩子从草亭而来,路途遥远。不必如此苛求。”
“路途再远,也不能忘了尊重客人的道理,你以为这里还是你那草亭?”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刘得淏知道自己的老爹什么脾气,也不愿再与他争论。
芜念不敢坐,她也不清楚这些规矩:“多谢刘大人盛情,女子芜念随掌尊而来,一路上保护大人安全,本就是下人,怎能让大人以客之道待之?”
“非也非也。”刘得淏说:“我在外多年,多亏芜念照料,念念孤身一人在外,无人照料。这次回长陵,便是要将其带到二老面前,不孝子得淏有意迎娶姑娘过门,但不了解婚姻制度之事,故借年节之时,专程回京请教二位。”
芜念瞪了刘得淏一眼: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是不是被骗了?好像是……嗯?被骗了……怎么还有些喜悦之情。
“女儿家未曾过门,就带至家中,这让外人听说了。岂不是认你不懂礼数?”刘剑道。
刘得淏心想:嘿嘿,气不气?
“不过芜姑娘相貌清秀、又温柔体贴,是个好姑娘啊!”
慢着!清秀就清秀,温柔体贴从哪看出来的?刘得淏心说。
“刘教头过奖了,女子出身卑微,自知高攀不上名门望族。”
“不不,若是得淏的大哥得海,我当是要看出身的。他嘛,能有你这样的好姑娘相伴,我已经非常满意。”
刘得淏难以置信:本来是想来气他的……
刘剑心说:跟你爹斗,哼哼,正好趁此机会给你这个逆子把婚事办了,将来终于有个人管着你。
尹虹说:“母亲也对芜念姑娘甚是满意。”
是是,你俩原来是故意给我放消息说定亲,就是等我上套呢?刘得淏说:“母亲不是说要在奚掌使家提亲吗?”
“我是这么说过,可你的性子我知道,你若是不喜欢,又独自一人跑出去,丢人奚姑娘一个人,那岂不是害了人家。现在好了,芜念姑娘是你自己想娶的人,那我和你父亲便顺了你的意思,元宵过后,我和皇后娘娘一起,亲自安排你们的婚事。”
“你问过人家芜念还有她家人的意思了吗?”
“芜姑娘觉得呢?”尹虹问。
“我只有一个师父,现在也不在身边。我都是听从掌尊的安排。”
刘得淏望向芜念:你傻?咱俩是来装样子的,再这样下去真成了……
“得淏听他母亲的安排,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么快!不行!”
“怎么不行!”刘剑说:“你若是不同意,岂不是辜负了芜姑娘对你的一片情义。你暂时可以把芜姑娘当作你的护卫,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带她在长陵各处转转。”
刘得淏心想:她对我哪有一片情义?
“听见了吗?”
“知道。”
“好了。得淏,随你父亲一起到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去吧。我呢,和你将来的掌尊夫人聊聊,这以后,可就是我的亲闺女了。”尹虹笑靥如花,当年大哥二哥娶亲的时候,也没见她那么高兴。
“是。”刘得淏对芜念使了个眼色:别暴露了。
芜念回眼色:这怎么才能不暴露啊?
刘得淏微微一笑,将眼神传递过去:编呗!
芜念心想:我就不该来!
……
“外孙得淏叩见太后。”
“孙儿,快让哀家看看,昨日晟麟他们来看哀家来着,没想到今日你竟也回来了。”
“时值年节,孙儿虽不孝,但总要回京过这个年的,一直在外面母亲大人和太后娘娘也挂心。本想先去给陛下请安,薛公公通报,陛下正下棋,所以便先来看您了。”
“你虽有朝职,但不过是个名号而已,陛下沉溺于棋艺,多扰反而是不便,你不必再去。”
“孙儿这些年在草亭,遇到过几位佛学大家,他们送了市上难得的几部著作。还与我讲述了一些振兴佛教的事,孙儿都替太后记在了抄本上。这些著作和抄本已经派人送往太后这里,正在路上。曹公公带人验过后,即可送入宫中。”
先皇在位时,有意振兴佛教,可惜此事未竟,龙体已衰,不久便去了。童太后也是热衷佛学之人,承先皇之意,负责管理皇家宗教。但皇帝尹丘的不重视,加上边境战乱四起,使振兴宗教变得十分困难。
对于外孙刘得淏,太后甚是欢心:“这些孙儿里,就你想着哀家,你、太子和其他皇子皇孙心性不同,心善,这才是继承了先帝的血脉啊!”
刘得淏对佛学并无多大兴趣,无非就是讨太后高兴而已:“孙儿也思念先皇,他在世时,骑着大马带着我打猎,我喜欢西域的水果,他专程派人运送。先皇对我们这些孩子,是真心疼爱。只是晟麟这些小孩子们,生的晚了些,对于先皇,他们想必是没有多少印象了罢。”
“今日何不留在哀家宫中就宴?”
“多谢太后,孙儿有些事情还需与太子殿下、家兄等人商议,不便多留,去皇后宫中请安后便去齐王府。”
“也罢也罢,过几天过节,你们总是要来的,哀家也不急这一天。你们男儿心中有霸业,该做什么时就做什么,去吧。”
刘得淏心想:哈哈,也没什么大事,其实我就是想找太子和晟麟喝酒去。
……
“你们几个昨天到底喝了多少?要不是我来找你们,是不是想睡一天啊?”
尹晟龙说:“不在宫中就是好,睡到过午也无人打扰。”
“三弟!”刘得海也是刚刚更好衣:“回来了啊。”
“大哥。”刘得淏朝刘得海跑去,差点儿没抱住他:“我回来之后,见了父亲母亲、太后皇后、王掌使、二哥,终于找到你了。”
尹晟麟喊道:“刘掌尊!十两黄金到你手里没有啊?”
“回京路上就到了,游先生还是,差点被你斩了。”
“谁让他老是莒莒莒驴驴驴的,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别提了,你老尹家长公主又给我张罗亲事了。”
尹晟龙对此事提起了兴趣:“是哪家姑娘啊?”
“不是京城的姑娘,就是江湖上一朋友。跟我回京城,我本来想假装自己有这块的意思,气气我爹,没想到他们二老倒是相中那姑娘了。”
“挺好,挺适合你啊!”刘得海说:“你也不小了,这事该办了。”
“不是那么回事,这件事请我一时也不好跟你们说清楚,说来话长。”刘得淏说。
尹晟麟笑道:“三哥,我比你小将近六年,母后都着急了。看来咱们两个也免不了成婚的命运,不如年后一块办了。”
“谁跟你一块儿。你长得好看啊?”
“大家别在院里站着啊,走,进屋喝茶去。”太子说:“正好,得淏,你跟我说说你带来的这姑娘。”
尹晟麟给大家倒上茶:“虽然掌尊大人是个财迷,但提供的军事情报还是非常准确的。”
“那是,我培养了这么多部下。还有那么多门客,这都是小事。对了,听说你交兵符了?”
“交了。免得他们朝廷上再起争执。”
“说实话,你这步走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