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雷皎洁率部攻打渭城,刘得淏等人顾及城内百姓,同意童文的所有条件,缴械投降。
“就算你要去长陵,也必须带我一起去!”芜念哭着说。
“我不是去搅弄风云的,我是去给童文牵马执鞭。”
“你骗我!你骗我!”
刘得淏说:“我不希望你再牵扯进这场斗争,要么现在带着墨儿回草亭,要么永远别让我看见你。”刘得淏上了胡成达的马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去长陵,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去赴死,要么是一定要把长陵闹个翻天,不管哪种情况,都极其危险。
“走了各位,有些时候呢,就是这样,努力了一番,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大家各自谋生路去吧,江湖很大,窦国很大,天下很大。走到哪别忘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就可以了。”
游修把剑递给刘得淏:“掌尊,此一去,世事难料,不论如何,我会在京城内待命,随时听你指挥调度。”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也该过些逍遥自在的生活,去做你想做的事,别让我拖累你。”
吴将军说:“掌尊大人,此去凶多吉少啊!我们完全可以……完全可以先撤到别的地方,然后再重新集结兵力的嘛,何必要去那京城呢?齐王已经找不到了,你要是也……以后我们怎么办?大家跟谁打叛军?”
“这窦国不是我的窦国,勤王大军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军,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下,难道仅仅因为一个我,人们就会改变对于正道的看法?这古今多少英雄好汉,都是有自己主见的。我这次去,随机应变,京城局势,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了,我必须去趟浑水。我相信齐王殿下没有死,我也相信我们会成功,我的死活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后做的每一件事情,必须有意义。”
众人在吴将军的带领下纷纷单膝半跪为刘得淏送别。
“掌尊!保重!”
“各位保重。”刘得淏说。芜念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从未变过。
……
长陵城外,童文一行人早早出来迎接。
“我还以为你得绑我到地牢去,没想到童大人还亲自来迎接啊!”胡成达和刘得淏走下马车。
“千百年来,这长陵来来往往多少人?在我童文这里,也就你们二位算稀客,整个国家的稀客,因为你们将改变历史。”
“如果把你杀掉能改变历史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去改变。”刘得淏说。
“我当然知道你有这个能耐,可是你不敢。杀了我,50万大军兵权分散到了个人手里,天下可就全乱套了。天下人才不在乎什么真相,大家都想投机倒把自己做个皇帝,到时候各方割据,这个分裂窦国的罪名,我担不起,我想你也担不起吧?”
“所以你便一人独掌大权,控制一个虚假的太子。天下倒是不乱了,改姓了而已。”
童文问道:“如果当今天下的两种走向只能选一个,那你会选哪种?”
刘得淏呵呵一笑:“行了,我的人放了没有?”
“老张和老王啊?都放了,吴将军的人已经把他们接走了。”
“我爹呢?陛下呢?我姨夫呢?”
“你家陛下先妥协了,解除了禁军的威胁,现在连禁军也是我的,不然我哪来的那么多兵?”
刘得淏心想:那也不至于五十万那么多吧?童文这个老贼绝对是另有一手。
胡成达说:“我是以刘掌尊手下的身份来的。想看看你亲手祸害的江山,有意思。”
“胡兄不能这么讲。你想想刘掌尊为什么来?齐王已经杳无音信,他们手里没有兵,皇盗盗王爷已经西去,如今刘掌尊除了投靠我童某人,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保住刘家吗?”
“你不杀我,我又没什么别的用。”刘得淏问:“而且你胜局已定,那你让我来长陵干什么呢?”
童文大笑:“当然是回长陵,继续为皇朝服务啊!新太子上位,得有辅政的人,锐鑫年纪还小,我一个人可辅佐不过来。这次你回来,不仅是尹锐鑫封太子的仪式,更是你承袭盗王王位的仪式。”
“盗王?”
“你是先任盗王胞弟,又是皇盗掌尊,这个王位,本就是你的。”
刘得淏摇摇头:“我是回来做傀儡的,你给我弄这些名号有什么用?有这么个意思就行了,皇盗都没了,还盗王呢?我还能盗什么去啊?”
“岸苏还好吧?”
“你倒是挺关心她。”
“那是我女儿。”
“好得很。陛下呢?”
童文说:“陛下、太后、教头、王掌使,都很好,而且他们也都同意了立尹锐鑫为太子的打算。陛下钦旨,命我主办一切事务。”
刘得淏不耐烦:“你觉得你跟我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还能笨到什么都看不出来,这长陵已经属于你了,我无路可走,除了听命于你,的确没有什么活路。我知道你叫我回来的目的,我哥的一封信,你已经彻底失去了在天下人眼中的地位,百姓起义,历朝历代都有,你手下没有能够带兵的人了吧?”
童文说:“雷皎洁性情残暴,让他做这事不合适,丁桥就是个废物,说不定打不过那些农民们。李仁杰的本事,你们有目共睹,所以说我需要你这么一个人。”
“你就不怕我把你兵带跑了?”
“我有五十万兵力,给你三万两万又能怎么样?再说了,陛下在我这儿,你敢这么做吗?”
刘得淏嘴角向下一撇,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我告诉你,谁又不是打个忠臣的名义,为自己活呢?我才不在乎谁做这江山的主,如果我够强,强到能吞了你童文,我甚至不介意自己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