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请问,这里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山崖拐角处陡然传来的一声轻咦,却是令得就要落下的脚掌倏尔停下。
英武道人微抬着头,眸光冰冷的看着站在山崖边突兀出现的一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英姿飒爽,身材高大,一双眼眸,显得格外清澈明亮的年轻男子,嗓音冰冷彻骨的道:“你是何人?”
“啊。这位前辈好,在下苏泽,这厢有礼了。”
抱拳行礼的瞬间,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倒在泥土中,模样凄惨无比,哪里有之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时半点儿意气风发模样的刘安言。
这才收敛神色,笑吟吟的开口道:“在下先前路过一处山道时,却碰巧遇见一位姑娘昏迷在山道旁。因为在宗门时,家师经常教导,要在下出门在外,要多多行善积德,与人为善。故而,在下也是铭记于心,不敢忘记恩师教诲,就略微施以援手,唤醒了这位姑娘。”
话说到这里,就觉一股磅礴威压瞬间来到面前,苏泽也不惊讶,抬眸一看,果然就见那英武男子瞬息来到他的面前,一双眼眸微眯,死死的盯着他,道:“那姑娘呢?”
语气直接,颐指气使,显然是久居高位,习惯了指使命令他人的风格。
话一出口,这才醒悟到不对,眼前这人可是能够瞒的过他的神念笼罩,悄无声息来到自己数里之外的存在,可不是宗门中那些要受他命令的弟子。
但要这人开口致歉,那自然是难如登天,哪怕天地立刻崩毁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艰难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示抱歉。
苏泽特意前来,别有目的,当然也不会在意这家伙的态度,只是淡淡一笑,就朝着另一边的山道挥了挥手,声音清朗而又充满磁性的道:“白姑娘,这里应该就是你的宗门驻地了吧?快过来看看吧。”
“云儿就在那里?”
道人心中一惊,不曾想,这家伙不仅自己能够瞒的过他的神识,居然也能令得云儿也不露一丝气息出来?
究竟是有什么玄妙神通?
亦或是上品法器?!
不容道人多想,山崖另一侧,便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清秀可人,温婉如玉,充满小家碧玉恬静气质的娇颜,便映入那道人的眼帘中。
少女身纤如月,步伐优美,一张娇美容颜上,却是略显苍白,有种疲惫不堪的无力感。
待到看到道人的一刹那,整个眼眸中便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一头扎进英武不凡,气质出众的男子怀里,“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尽显小女儿姿态。
“云儿不哭,云儿不哭啊!阿爹在这儿,乖,没人能伤的了你!乖,不哭了啊!”
“还吹呐?”
听了这话,苏泽却是嗤之以鼻,心里不屑一顾的想:如若不是你苏大爷路见不平,你这宝贝闺女这会怕是早已经透心凉,死的不能再死了,还能轮得到你在这儿吹牛?
真是除了教训儿子,也没别的什么本事了!
废物一个!
心里暗暗下定评语,苏泽才故作无意的看向了仍旧跌倒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呆呆的望着蔚蓝天空,好像被打傻了一样的刘安言,惊噫一声,略显诧异的道:“这不是刘兄吗?怎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又看向了道人,啧啧称奇的道:“这位前辈,您这是”
若不是苏泽带回来了白若云,听到苏泽这怪腔怪调的语气,暴脾气的英武道人恐怕早就不耐烦的让他滚了,哪里还会忍下来?
但偏偏就是眼前这人对他有大恩,不能肆意发泄脾气的原因。
故而,听到这话,道人也只是淡淡一笑,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解释道:“犬子顽劣不堪,只知胡闹,差点害的他妹妹出了大事,本座气急之下,就将这顽劣小儿教训了一番,倒是让小友见笑了。”
顿了顿,又淡然道:“云儿今日饱受惊吓,本座还要好好安慰安慰他,就不奉陪了。小友于我刘家有救命大恩,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那顽劣小儿就是,只要是本座能办得到的,就一定尽全力为小友完成,决不食言!”
说罢,轻挥长袖,一股清气瞬间没入到不远处刘安言的身体之中,冰冷声音却是紧随其后:“还不快起来,替为父好好接待这位恩人?若是怠慢了贵客,你应当知道后果!”
声音还未落下,朝着苏泽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许多,能令小儿止哭的恐怖笑容,高大挺拔,英武不凡,就仿佛是一把长剑插在这里的身影,就与白若云娇小玲珑的身影一同消失。
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仍旧躺在山石泥土中,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死寂气息的刘安言,苏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吐槽连连:“这能是亲生父子?”
柔和元气一遍又一遍的探查着白若云体内的气海,经脉,乃至于每一处可能隐藏什么暗手的地方,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道人这才捧着怀中少女充满依恋孺慕之情的白皙俏脸,眼中饱含宠溺与疼爱的道:“云儿,告诉阿爹,你离开太华道天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离开太华道天”
少女略显茫然的重复了一遍,这才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轻声细语的道:“我离开太华道天,就想要回阿爹这里来。谁知道,谁知道我半路突然就嗅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抬头看了男子一眼,这才继续略显羞涩的道:“再然后我就被外面那位哥哥所救,他问我为何会昏迷在那里,然后又问了我是哪里的人,就好心送云儿回家来。”
说罢,便一脸惊惶的投入男子的怀中,啜泣道:“云儿差点就以为见不到阿爹和哥哥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