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有西瑞冈通知消息,但是对于离布尔镇很近的塞隆来说,他很容易的就得知了许多消息。蛮族之间虽然有的时候住的很远,并且还有部落之分,但蛮人对于蛮人总是更容易相处,关系也比对人类要好得多。
蛮族之间互相是有着贸易的,虽然他们自己并没有多少东西,但每个交易日蛮族和人类交易所的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在交易日后他们都会把自己多的东西拿去和别的蛮人部落交易。
整个约克省势力最大的就只有约克堡的蛮人和布尔镇后山上的蛮人,往年两者之间都有着贸易。
在和兽人大战胜利后,虽然损失很大,但约克堡蛮人同样的得到了很多。有些东西老管家看不上,而大头领一是为了借着这场大胜在别的蛮人部落建凸显部落的勇猛,二是用这些人类不要的东西换一些东西,当然可能第一条的可能性更大些。
“哇…唔…..只间那些兽人如一窝蜂的蚂蚁一样,当时我们真是看不到尽头,杀不胜杀。我的那把斧头,知道吧。”一名健硕的蛮人,站在火堆中间,大吼大叫着挥舞着胳膊比划道:
“就是我用两张狼皮从人类奸商那里换来的那把斧头?”坐在火堆旁的一个大汉,大喊着说道:“我都是用来砍柴的。”
“对啊,我家那把剥皮的斧头不会被你偷走了吧?”
“哈哈……”坐着的一圈蛮人,哈哈大笑着起哄道。
“去死吧,那可是我最爱的一把斧头。”比划的蛮人很不高兴大大吼道:“我可是用了两张白狼的毛皮从人类那里换来的。”
“哈哈……”一阵哄笑。
火堆旁的蛮人一边吃着烤的流油的鹿肉,一边起哄的大吼大叫,约克堡的蛮人们兴致勃勃的大声讲述着他们是怎么战胜那些兽人的,而布尔镇附近的蛮人们只能心里羡慕,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说着反话,气氛很是热烈。(总是这么说约克堡蛮人,布尔镇附近的蛮人有点太不舒服了,自此将约克堡的蛮人改为白狼部落,布尔镇附近的蛮人则改为白熊部落,以后都会这么说了。)
塞隆安静的坐在一边,他仔细的拿着小刀细心的挑着骨头间的肉丝,然后沾了些木碗中的细盐,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一旁热闹的气氛好似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般。
没有任何蛮人和他在一起,即便是那些白熊部落的蛮人小孩也会本能的排斥这个矮小的人类。
突然身边稀稀落落的传来响声,塞隆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去,是老萨满。
自从天气越来越冷后,老萨满的身体明显的越来越差,整天都呆在深处的洞**,很少出来。但塞隆能感觉到老萨满身上那越来越重的腐朽的气息,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咳….咳咳,”老萨满慢慢的坐下,把拐杖放在脚边,感觉有些冷,想披上披风,但年迈的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他颤抖着。
塞隆放下手中的小刀,将披风披在老萨满的身上,看着这个日益衰老,满脸褶皱的老蛮人,昔日的强健已经不能再从他的身上看的到影子,唯一剩下的恐怕只有那瘦长瘦长的骨架了。
塞隆对这个老萨满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边是感激他抚养自己长大,虽然这不是一个好的环境,但因为他的存在她依旧生活的很好。另一方面塞隆对于老萨满把他带到这里却也有着很深的怨恨,所有蛮人对他的嫌弃,唾弃,这些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他根本不会受到这种的伤害。
“你还怨恨我吗,塞隆。”老萨满昏黄的眼睛看着塞隆,好似能够看透塞隆的心思,即便他那双以往精明的双眼此时已经昏黄暗淡。
“.….”塞隆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将已经剔得的干干净净的骨头扔给不远处的大狗,自顾自的在腿上的毛皮上擦拭着小刀。
“我知道你还恨我,塞隆。从你3岁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你是怨恨我的,从你被第一个蛮人孩子殴打之后我就知道你是怨恨我的,还有现在,我也知道你还是怨恨我的。”老萨满看着塞隆,缓缓的说道。
“既然知道了,还为什么问我,”塞隆把小刀插进刀鞘,收进怀里,这样说道,就像老萨满说的一样,他恨着老萨满,恨着这个该死的蛮人部落。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能带着白熊部落继续壮大下去。”老萨满一点也没在意塞隆的话,说着:“白狼部落的情况你已经听到了,如果不是有着布尔镇的那些人类帮忙,他们此时已经灭族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损失很大。”
老萨满看着那些白狼部落那些自吹自擂的蛮人:“除了带头的那个蛮人外其他的我都没有见过,白狼部落大头领只是有些小聪明,但那个二头领诺玛确实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贸然在交易队伍中加入这么多新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可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塞隆你知道为什么吗?”
“损失很大,那些老战士都战死了。”塞隆说着看着老萨满:“你想乘这个机会吞并白狼部落?”
“你不是这么想的,我知道,我的弟子可不会只有这点智慧?”老萨满苍老的脸上露出丝笑容,看着塞隆。
“.….”塞隆没有说话,他撇过头看着前方,他只不过是想岔开话题,他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老萨满的目的他知道,但他对老萨满的目的没有丝毫的兴趣。
“诶….”老萨满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对塞隆说:“我知道你对背熊部落有着深深的不满,但你是在白熊部落长大的,也是一个白熊部落的人。白狼部落有着人类的帮助,他们也许能够存在下去,但白熊部落却绝对逃不了,我只希望你将白熊部落继续延续下去,这是你的职责,塞隆。”
“不可能,”塞隆突然转头,眼中冷意弥漫,他直直的盯着老萨满的眼睛:“从我三岁起到现在,每次受到的屈辱我都一直记在心里,你想让我做你想做的事,这没有可能。师傅,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傅,或许你心里觉得我没有感情或者报恩的心,但我受到的屈辱我绝对不会忘记,绝对不会。”
“你…..”老萨满震惊的看着塞隆,枯瘦的胳膊颤抖的指着塞隆,久久不能说话。
“你的恩情我记着,但我受到的屈辱我依旧记得,”塞隆靠近贴着老萨满的耳边说道,他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带着一丝平静的笑容,那是笑容淡淡的,“对不起,这只是我的第一步,以后你们给我的所有‘恩情’我都会报的。”
“额….”老萨满身子一颤,昏黄的双眼陡然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个内定的继承人,他想不到,他很想说话,但张开喉咙却只能吐出汩汩的血沫,生机在他的眼中渐渐消散。
塞隆起身离开,路过火堆边,看着大吼大叫的蛮人,眯了眯眼睛。
“看什么看,杂种….”一个白熊部落蛮人不满的大骂道。
塞隆脸色不变,直直的穿过,走出洞穴,在漫天的风雪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红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