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余光扫到一旁的桌子上的支票,宫湛川拿了起来,看到解约书以及支票,他身上的暴戾越发浓郁,看着解约书上的内容,眼神越发冷漠骇人。
猛然转身看着一旁立着的行李箱,宫湛川箭步走过去打开,果然是司徒沫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还在,证明她也还在。
宫湛川站起身,如鹰的眸子扫了室内一眼,最后眸光定在紧闭的浴室门,他箭步走过去推开门,便看到正泡在浴缸里的司徒沫。
只见她将脑袋靠在浴缸的边沿睡着了,在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掩不住她的美。
宫湛川的眼眸蓦然变得深沉,缓步走上前,微凉的指尖触摸着她苍白的脸,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此时的司徒沫,真真是极致美丽。
许是感觉到了宫湛川的触碰,司徒沫悠悠地醒来,看到眼前的男人,有些诧异,但是心底却同时涌起一抹酸涩,“你……”
他又怎么还会回来?不该是在跟傅芷蕾在一起,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么?毕竟傅家的目的达到了,想必乐开怀了吧?
司徒沫不得不承认,这一天下来,她的内心深处不单有对姚慧的恨,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酸涩和痛苦。
宫湛川举起手中的解约书和支票,咬了咬牙,体内的暴戾因子再也压制不住般,“这是什么?”
司徒沫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这不很明显么,解约书,当初我支付不起这个违约金,如今我有了这笔钱,自然要先为自己赎身,毕竟宫总裁,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咱们还是这样的关系,这样也不好吧?”
深邃的双眸綷着火,宫湛川眼底骤然凝起一股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透着浓郁和绝望的恨意,“司徒沫!”
祝寿宴成了他的订婚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摆了一道,而且这绝非第一次!这么多年来,宫震待他和母亲连畜生不如!
他的心软却反倒成了宫震对付他的筹码,宫湛川体内的暴戾早已压制不住,然而,回到家却发现,原来这件事情,司徒沫竟然也知情么?
按照如今司徒沫的经济情况,她不可能拿得出一千万的违约金,而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傅家给的!
司徒沫努力抑制住眼角的酸涩,但是眼眶却早已湿润,“恭喜你啊,宫总裁,抱得美人归了不是么?而我,没想到我能这么懂事吧,竟然乖乖的先准备好了解约书,这样,你们的心头刺也拔干净了,只要你们遵守承诺,我绝对不会踏入运城半步!”
“所以,这笔钱是傅家给的?”宫湛川咬着牙问道。
“不然呢?”司徒沫反问,压制住那股酸意,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她明明想笑得开怀,结果却是凄楚而忧伤的弧度。
深吸了一口气,司徒沫才反应过来,她还在浴缸里,刚刚看到宫湛川,过于吃惊,加上这一整天的委屈和酸楚,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忍不住爆发出来了,以致于忽略了其他。
宫湛川看着此刻的司徒沫是那么的美,所以就qiangpo了她……
**过后,司徒沫顾不得其他,不敢再看宫湛川,随手拉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见状,宫湛川深邃的眼波掠过几丝疼惜,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也已全然消失,想要说点什么。
却不料司徒沫如惊弓之鸟般躲开,眼底布满惊恐,被咬破的嘴唇虽已不再溢出血,但被咬破的地方肿了起来,看着煞是可怜。
微叹了一口气,宫湛川转过身走入浴室。
见他走进浴室,直到关上了门,司徒沫眼中的泪顿时汹涌而出,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为什么把自己推入这样的境地呢?
哭了许久,司徒沫感到浑身都没有力气,哭得太多,着实累了。
她抬手擦干眼泪,眼角瞥到另外一边的行李箱,她忍着酸痛下了床迅速穿上衣服,刚想要拿过行李箱,浴室的门打开了,宫湛川从里面出来了。
司徒沫死死地抓住行李箱的,如果有可能,她想冲出这个门,远离这里……
只有这样,心才不会痛,才不会害怕。
宫湛川剑眉急蹙,箭步走上前拉过她的行李箱,“想做什么?”
司徒沫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首与他的双眸对视,“解约书我已经签了,违约金我也给了,对了,结婚证是真实有效的吗?如果是,可以约个时间去民政局,我等你通知。”
说完,她拉过行李箱就要往外走,宫湛川拉过她的胳膊,“不可能,司徒沫,我早就跟你说过,这绝对不可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司徒沫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然呢,宫总裁是想犯重婚罪么?你都订婚了不是么,从一开始,我就好奇你的动机,但是现在……好像不重要了,我也已经没有勇气知道……”
如果说这原本就是一个局,如果说这是宫湛川和傅芷蕾之间的局,是她太天真跳进来了,那么,有机会逃离,为什么不呢?
即便心很痛,但是她该习惯了不是么?如果能换来奶奶的平安,她可以无所谓……
宫湛川一把拥过她,看着她脸上凄楚的表情,胸口隐隐作疼,嘴里的呢喃透着无助和哀楚,“沫儿,不要走,我道歉,刚才是我的不对,如果连你都要离开我,我和睿睿就什么都没有了……”
司徒沫黯淡的双眸染着一层忧伤,垂首看着放在自己小腹的大手,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好似全身都被抽干了血液一般痛苦。
“可是我,不能没有奶奶,除了奶奶,我什么都没有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呢?那是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唯一支撑的理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用力掰开了放在自己小腹的大手,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不用道歉,他们都说我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如今正好坐实了,我也不用纠结别人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