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
七步……
仅仅相差五步之远,lancer已经把枪往着俾斯麦的脑门伸了过去,然而那股堪比太阳的光芒,眨眼将他浑身覆盖,就算库·丘林的本领非同寻常,恐怕也难以抵挡住这骇人的魔力。
热浪扑面而来,冲击力与破坏力令lancer发出阵阵怒吼。他感觉浑身的肌肉被撕扯,五脏六腑受到泰山般的重压,连手中的长枪,都略有弯曲之势。事实上,在宝具穿刺死棘之枪发动失败后,他的御主就命令他返回。
他拒绝了。
没有后退一步,反而逆水行舟,迎难而上。
“给我开!!!”
lancer使出浑身解数,在俾斯麦惊愕的目光下,不可思议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很快,硝烟与光亮散去。
枪尖碰到了俾斯麦的额头,但是再难前行毫米。
爱尔兰光之子库·丘林,此时没有丝毫神话中传奇英雄的风范,不仅服饰碎裂,浑身是伤,流出的血液在脚下形成血泊,持枪手臂的血肉更是被撕开,露出森森白骨。
俾斯麦缩着的瞳孔终于恢复常态,lancer的行为令人动容,足以令她侧目,舰娘不禁好奇道:“为何不退?其实你完全可以躲开。”
战斗结束得太快。
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双方明明能相持很久。
凭借库·丘林的速度,尽管不能完全闪避,只是脱离战斗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在最后承受“旗舰杀手”的超量魔力时,他也可以选择后撤,俾斯麦打赌,他绝对不会成现在这幅样子。
不过lancer只选择了他认为正确的道路。
能让他放下一切的路。
库·丘林虽然没有死去,现在却失去了再战之力。他嘴唇轻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作为回答:“累了。”
lancer确实累了。
从原御主“巴泽特”被杀,自己因令咒被迫成为言峰绮礼的从者后,又不断接受、进行非情愿的侦察任务。他自始至终都没找到存在意义。
与其传说中的勇名所相悖,库·丘林被第二个御主限制到了极点。
言峰绮礼没有发现,在库·丘林接二连三的请求出战被拒绝,他已经有了死志。但到最后,lancer仍然想抛开一切尽情战斗一场。
现任御主言峰绮礼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一次也没。
“有什么遗言吗,我姑且听听。”俾斯麦丝毫不在意抵在额头上的枪,而是认真地询问lancer。
库·丘林闻言,空洞的红瞳闪烁出光芒,他虚弱的说:“英雄……常因一些蛮不讲理的命令而死去。纵使躲过那一击……我也会被令咒强制性召回去吧。那样的话……又会像狗一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两种结局都很窝囊。”
俾斯麦皱起眉头:“你御主是这样的人吗?”
“我的御主……早就死了。”
“唔?”
lancer释然的笑着:“被人所害,当我回到她身边,为时已晚,无能为力。她一定是个好女人,因为我……总与……好女人无缘。”lancer垂下手臂,他再也无法抬起。
“是吗”,俾斯麦勉强理解了他的话,眼中的同情随着时间一闪而逝。她心情不愉的说:“这次能战胜你实属侥幸,不过很遗憾,我不能让你活着。”
lancer对俾斯麦的话不以为意,他挺直了胸膛,声音渐渐有力起来:“不快点动手的话,我可是会被召唤回去的。”
“喀——”
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俾斯麦往后退了几步,而炮口对准了lancer。她由衷的赞叹:“真是生命力顽强,倒不如说,这就是英雄吗?”
“你是……这么想的?”,lancer眼睛直直的看着俾斯麦,他不知道自己以这种僵硬而静止的姿势站了多久,唯一能感觉到的,是逐渐恢复的体力。他质问说:“因为我不容易死,所以,是英雄?”
“不。”
俾斯麦立刻否定,四门炮口重新聚集了光芒。
她带着敬意说:“英雄即是传奇。”
“哼。模棱两可的答案。”lancer抬头望起天空,当光芒再次笼罩他时,男人在心中暗道:抱歉御主,没能亲手为你报仇。
“轰——!”
……
“让间桐脏砚参加真没问题吗?我不太信任他。”
忒伊亚听后转过头,看着站姿端正的路易沉默不语。
路易以为对方是在斟酌他说的话,于是摆弄一下鸟嘴面具,继续劝说:“他的知识固然重要,但我们可以使用一些手段……我是说,让我来挖掘他的记忆。这样会保险很多。”
时间魔女缓缓道:“妾身从来没相信过他,只是他如今别无选择。他的灵魂有些腐烂过头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灰飞烟灭。所以,他目前只能为我效力。要知道,活着的人,总比死了有用很多。”
说完,忒伊亚又走动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在无尽的纯白走廊漫步,路易思考了很久,又问:“你让他接触了大圣杯?”
“他说只有触摸到大圣杯,才能修改里面的构造。得让他给妾身多加几道令咒才行。”,忒伊亚坦言说。
路易闻言没有太大情绪变化,他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第二个接触大圣杯的人,居然是新加入不到一天的半死人。实际上谁都没想到,忒伊亚同样别无选择。
“召唤仪式如何了?”
魔女斜看他一眼,说:“这不是什么秘密。继rider之后,lancer被召唤出来了。妾身让rider帮我看守藏宝库的大门,嗯……有那家伙在,‘禁忌藏宝库’万无一失。接下来会召唤assassin,或者saber。让我们把重头戏留在最后面,好吧?”
“你是说最后召唤caster,当然没问题”,路易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个问题,是他不知道的公开消息,他问:“lancer是谁?”
“伊丽莎白·巴托里,一流英灵”,忒伊亚回想后回答。
“一流吗?真想见识一下。”
时间魔女猜测道:“你是说……你也想召唤一个?”
路易哈哈大笑:“这种类似抽奖的行为的确很有意思,但要是没抽到一流英灵,我岂不是显得比别人低一头?”
“气急败坏更有可能,不过妾身有无数圣遗物供你选择,你可以点名召唤。”
路易耸耸肩,拒绝道:“那不就失去抽卡池的乐趣了?没有这种不确定性,赌博又有何意义……”
忒伊亚摇摇头:“别太贪得无厌,世上哪有完美的事情。这种程度你都不满足,妾身没有办法了。”
两人闭上嘴,不在说话。
过了一会,路易又问:“下一个御主是谁?”
“妃”,忒伊亚顿了顿,脚步停在一扇门前,路易继续向前走着。她又道:“让那无用的叛徒成为小白鼠,也算是废物利用。”
(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出身于爱尔兰的古老魔道家族。第五次圣杯战争中魔术协会派遣来的外来魔术师,lancer·库·丘林原来的master,同时也是赤枝骑士团——英雄库·丘林生前所属的骑士团的后人。
圣杯战争开始前八天到达冬木市,居住在幽灵洋馆(深山镇的双子馆)里。命令库·丘林(lancer)去进行侦察活动。其后言峰以“有事商量”来访。信任言峰的巴泽特欢迎他,结果却被其偷袭。打倒巴泽特的言峰趁着库·丘林(lancer)外出侦察之时斩下了她刻有令咒的左腕,夺取令咒。言峰并没有杀她,而是任其自生自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