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汤若望丝毫没有怀疑谢瑶环,眼看谢瑶环撇开圣经不谈,心里还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谢瑶环对这些感兴趣,都是因为西洋钟的缘故,一开始只打算草草的说两句,现在却是想着,一定要说的仔仔细细,让皇后娘娘对西洋彻底感兴趣,从而能够接触主的荣光,顺利入教。
当即,汤若望基本上将整个西洋钟掰开了,揉碎了告诉谢瑶环,从分针,秒针,时针如何转动,从杠杆原理将到齿轮,讲到联动装置,基本上忽视实体操作的话,都能让谢瑶环自己制造出一个简单的钟表了。
当然了,这些只是理论上的东西而已,谢瑶环听了之后,其实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基础的东西,在华夏,其实也从来不曾缺少过,只是都掌握在各个工匠的手里,而且各自有各自的绝活,外人不知晓而已。
不解释也就算了,一解释,很多基础的东西就是那么回事,真正让谢瑶环感到重视的,不是这些基础的东西,也不是这些铜钟的制造,而是他们在制造铜钟的过程之中,逐渐发展出来的,流水线一样,机械式的制造水平,已经开始脱离了手工制造的地步,不论是精准度还是速度上,都远远超出了匠人自己制造的水准。
当然了,这样的名词不是谢瑶环能够想的出来的,她所想的,只是能够用这些名词解释的相通的地方。
虽然,哪怕是在西洋,这样的情况也只是一个开端,一个趋势,但是谢瑶环很清楚,很多时候,一个开端,一个趋势,都能决定一切,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这种简单的制造钟表的工艺发展开来,对于一个国家,能够产生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谢瑶环还无法想象这种改变是怎么样的,却让她忍不住忌惮起来,尤其是得知西洋已经有船只能够越过重重大海,来到万里之外的大清的时候,大清的船只却连出海稍远一点,都有可能倾覆,当年大明三宝太监出海的事情,在大清几乎是一个传说了。
想到这里,谢瑶环眼中闪过道道光芒,不过并没有在汤若望的面前表现出来,在对方讲解了钟表之后,谢瑶环就表现的兴致缺缺,让汤若望回去了。
汤若望见状,却是有些着急起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能发展入教的对象,还是东方帝国皇帝陛下的皇后,而且还是一个十分有话语权,十分受宠的皇后,结果对方却兴致不高,这让汤若望有些接受不了。
因此,汤若望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谢瑶环对西洋感兴趣,那天之后,基本上每一次都会接着讲解圣经的名义,告诉了谢瑶环很多的事情,这让谢瑶环对于西洋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原来,西洋并不是他们所一位的一个国家,而是有很多的国家,什么法兰西,英吉利,德意志,意大利等等等等,据说一个国家,仅仅只有大清的一个省那么大,也难怪顺治看不起这群人了,这么点地方,这么点人,能做什么?
不过谢瑶环不傻,这些国家越是小,人越是少,作出东西,越发证明了他们的可怕,不可小觑,想到这里,谢瑶环的心里,也越发想要了解西洋诸国的情况,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不加警惕的话,这些看似狭小的国家,将会是大清最大的敌人。
尤其是从汤若望的嘴里,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所谓大航海时代和什么美洲的发现,所谓的贩卖黑奴,更是让谢瑶环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汤若望到底只是一个传教士,虽然学识渊博,但是离开西洋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哪怕时常和西洋有所联系,其实对于西洋的了解也很有限,加上他是德国人,也仅仅对德国自身而已,而汤若望所说的,如今西洋的中心国家,是一个叫做英吉利的国家,也就是说,真正能够代表西洋力量的,还是这个国家。
因此,随着又一次中秋家宴的到来,谢瑶环和简亲王福晋再一次坐在了一起,两人抱着昭和公主,犹如一般闲谈一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姐姐,不知道您对汤若望,对西洋,有什么了解吗?”
“洋人?”闻言,简亲王福晋一愣,“这个臣妾倒是不了解,不过,西洋那个地方,远渡重洋,不知道有多远,听说那里的国王什么的,领地也不大,有几千个人就能发起一场战争,着实不怎么样,倒是那些钟表什么的,精致的很,能当个玩意儿,娘娘好端端的,提起西洋干什么?”
听到这话,谢瑶环摇摇头道:“看来,姐姐姐夫和其他人一样,对于西洋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
“警惕西洋?娘娘这话怎么这么奇怪,西洋不过几个小国家,几个弹丸之地,地少人稀的,有什么值得警惕的,且不说隔着万里汪洋,要说真的敢来,怕是八旗随便动一个就能踏平他们的国土了。”简亲王福晋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西洋虽然地少人稀,可是只看他们的船只能够跨越万里汪洋来到大清就知道,他们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就算是他们的钟表,如今能够大清能够制成的,又有几人,如此可见,西洋并不是什么蛮荒之地,如今,隔着万里汪洋,他们只能来区区几人而已,可是谁知道,日后他们的船只,能达到什么地步,本宫可是知道,大清的海军,几乎没有,在琼州那边,还有一个叫什么荷兰的,占领了琼州,可见这群洋人,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本宫心里,着实不放心。”谢瑶环一脸凝重的说道。
看到谢瑶环这样,简亲王福晋也不由郑重了一点,“可是娘娘,就算是这样,也无甚大事啊,琼州那边,主要还是郑成功为祸的缘故,待到大清安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回琼州,娘娘还是不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