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太守府内,李煜将魏方俊安置在东厢,那些三粗之人大多不解,方才还当着苏州百姓及全军将士的面罚了军仗,还一副好似未要你的命,就知足了吧的凶狠模样,而百姓一散,便将其安置在正主的房内,莫非还要降个越级大罪?当然大多也只是手下人的猜想,都做不得数。
此时魏岑心中也是十分的愤怒,他在魏方俊的房里来回踱步,似在想着今日李煜对他儿的种种不公,明明以少胜多,靠谋略拿下苏州,并一夜之间稳固局势,虽不说是不世之功,但也算得上头功一件,李煜不奖反罚,着实让自己脸上挂不住。魏岑越想越怒,咬牙切齿便朝着门口快步走去,大门一开,却恰巧的遇到了李煜和林殊。
与李煜这般的碰面,魏岑的怒容便更加的明显,但他自己也知道,这般模样是有失主仆尊卑的,也便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虽说魏岑在极力的克制,但那狰狞的面容还是被李煜二人看得真切,场面也一度尴尬了起来。
李煜率先开口:“魏将军这般怒气冲冲,可还是为了令郎受罚一事?”
魏岑见李煜这么直截了当,也便行了礼,质问道:“殿下,此事与我儿本无多大干系,为何要当众罚他,于情他是我儿,无端受罚,为父的心里难受,二来他是拿下苏州,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却还是这般,让我等为将的难以接受。”
李煜见魏岑这般说了,也只是泯然一笑,说道:“将军为将多年,依是改不了山匪风气,若不观之大局,何以统兵御敌,今日起,暂停你副统帅之职,本宫禀明父皇情况,在视圣意而决断。”
魏岑一听李煜要撤自己的职,心中怒气更是难以压抑的住,喝道:“李煜!”
魏岑一吼,顺带着便伸出手抓住李煜的衣襟,此时李煜只是浅然一笑,说道:“魏将军可是想以下犯上。
魏岑继续握紧抓住李煜的拳头,眼眶已是猩红,仿佛要继续动手一般,可他并非纯粹的莽夫,他知道林殊的实力,若是贸然出手,不仅讨不到便宜,反而要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届时别说保全自己,怕是在江宁的家人亦是得不到幸免。
魏岑渐渐的松了手,抱拳行了礼,说道:“属下不敢,还请殿下恕罪。”
李煜整理了衣襟,说道:“念你护子心切,本宫暂且饶你,不过本宫还得提醒,身为臣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将军自己心中得有个数。”
魏岑一听,顿时跪下,抱拳过头,仍是压着愤怒说道:“属下,知晓!”
说罢,便离开了。
李煜林殊缓缓步入魏方俊的房里。
因连日的征伐,他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加之那十二军仗,魏方俊更是难以支撑,不过这对魏方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可以不用再操劳,可以相对安心的休息几日。
李煜见到魏方俊趴在在床上的模样,自然多了几分愧疚,但自己又不能不这么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不能控制好民众,那么苏州城是万万守不得的,所以只能让参与苏州之战的最高统帅,神右军统领魏方俊来承担民众的怒火,而李煜也正好趁此机会,拉拢百姓。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方面而已。
李煜在桌上放下一瓶金疮药,也算尽点心意。随后便欲转身离开。
林殊跟在后面,问道:“怎么,这就走了?”
李煜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等他好好休息一阵,过后再谈。”
林殊继续道:“若是今日不好好解释,若是魏氏父子都不能为你所用,那这一步,便亏了。”
李煜转过身来,双目注视着林殊,说道:“魏岑如何,我是不管的,但魏方俊与我情同手足,今日之举,绝非我本意,若知如此,我宁加速行军,前往支援,你可知道,若是不慎,他就可能死在苏州城了!”
林殊道:“即便如此,你也罚了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李煜转过身去,走到了门口,顿了顿,说道:“豫才是明事理的,我相信他不会怨我。”
林殊听罢,也只是摇了摇头,浅笑了一下,便跟着李煜出去了。
两人来到一处凉亭。不知何处来的酒,二人竟对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