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倾还没高兴片刻,就觉得肚子上被踢了一脚。
因为这脚来的太突然,他没挺住,向后面仰了过去,还好跌在了床上。
玲珑抓准了时机掀起被子就要下地,她现在就想离开这,离开这个不可理喻的顾时倾。
她刚把脚搭在床边准备起身呢,顾时倾却先她一步,用手挡住了她的脚落地“你不要命了,往地上踩!”顾时倾抓着她的双脚,有些恼了。玲珑想起了地上摔碎的碗和碟子,她偷偷瞥了一眼,可不正好就在她脚下呢吗!
“我去哪都比待在这好,顾时倾你就是个混蛋!”玲珑踢开了顾时倾的手,一骨碌起身站到了床榻上。她双手叉着腰,目光大义凛然“你说!顾时倾!你到底要干吗?”她双眼瞪着斜靠在床边的人,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
顾时倾瞧着这姑娘被气的都语无伦次了,穿着个中衣就敢这么明晃晃地站起来了,心中觉得甜蜜了起来,他压下了嘴角的笑意,语气低沉地向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春芳自刚才送完饭菜出来以后,就跟春芸和宋城一直守在门外,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太远了怕武安君叫他们的时候听不见,太近了又怕听见主子的私密事,所以三个人就那么在庭院中间杵着,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打闹声,紧接着就是那姑娘一句句地吼着武安君!还叫武安君大名呐!顾时倾,顾时倾的,叫的他们心底里直发毛,光武国谁敢这么叫武安君啊?连皇上都是顾爱卿长顾爱卿短的叫着,现在好了,这姑娘不仅叫了,还吼了起来!他们等着大将军的雷霆之怒,只求别迁怒到他们身上。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大将军发怒的声音,最后就听见里面叫人了。
春芳和春芸应声而入,只见那姑娘发丝凌乱,搭在鬓边,怒目圆睁叉着腰立在床榻上瞅着武安君呢,而他们的顾大将军立在床边既不气也不恼,面上还带着笑“你说你脾气怎么这么暴呢!你给我过来”他把手朝着玲珑伸过去“赶紧过来!”
玲珑这下更气了,她已经完完全全摸不清楚顾时倾到底要干什么了“我不!”她又朝床榻里面退了一步,现在顾时倾让谁进来都没用了,她绝对不能再任由他摆布了。
顾时倾见她又向后退了一步,遂倾身跪到了床榻上,一把就拉住了玲珑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抱紧玲珑的双腿往上一抬,玲珑脚下不稳,肚子直接就搭在了顾时倾肩膀上。
顾时倾将她扛在肩上退下了床,对春芳他们二人说道“把地上收拾干净了,一个碎渣都不能有,再把这湿了的被褥给我换了”他又紧了紧抱着玲珑腿部的胳膊,这姑娘太能折腾了,都快掉下去了“对了,褥子铺的厚一些。”
他扛着玲珑站在屋子中央“你少折腾一会,马上就好了,你刚刚发烧出汗,那被褥都潮了,换完就放你下来!“
顾时倾又想起来了什么,又把宋城叫了进来。宋城瞧着他的景仰对象,他崇拜的顾大将军现在竟然把一个女人扛在肩上,他觉得自己的眼神有点无处安放,所以他低着头就看着自己脚前那块地。
”宋城,我记得有一年皇上赐给了我一个什么屏风来着?“”将军,你说的是那副紫檀木浅浮雕屏风吗?“宋城仍旧低头应道,没有抬起脸来看顾时倾。”对,就是它,你把它取来摆在这“顾时倾指着床边”快去吧“他催促着宋城,好像那东西晚一秒搬来就能造成多严重后果似的。
顾时倾见床榻已经重新铺好了,就走到床边将玲珑放上去,让她自己站在榻上。
春芳春芸两人识趣的出去并关了门。
玲珑随手抹了一下挡在脸上的头发,头因为一直被倒挂着有些眩晕了,小脸也通红,但她仍然保持着自己态度,声音却有些无力了“顾时倾,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跟你才刚见面,你就这样!”她依旧站在那里,气呼呼的瞅着他。
顾时倾该怎么跟她说呢?说他在那马上就已经知道她是个姑娘了吗?还是说那几次柔软的撞击让他心神摇曳?抑或是她散发出的阵阵香气让他沉迷?那几夜的同床共枕让他浮想联翩?他觉得自己无从开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他喜欢上了玲珑,但是因为什么而喜欢的,他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甚至还有点喜欢这个姑娘对他发的小脾气。顾时倾觉得自己生病了,病的还不清,尤其是脑袋,头脑不清!热血上头!尽在冲动下做事情,全然没有行军打仗时的运筹帷幄了!
“好,你不说就算了!顾时倾,你以后离我远点!”玲珑在床榻上看着地上的顾时倾一副呆傻的模样,她也不想追究答案了,只要对方能按照她的要求做,那么她觉得她可以坚持一下,等到朴玉来找她。等到见到了她哥哥,俩人再出去寻住处,再不济也可以住到颜端遥府上。所以她转身拉过被子,蹲在床上看着顾时倾“我要睡了,你还不走?”她一动不动,准备等顾时倾出去后再躺下。
顾时倾看着蹲在榻上的小人儿,坐了过去。玲珑见他又过来了,正要往里面挪,却被顾时倾抓住了胳膊“玲珑,我今天说的都是认真的,我要娶你做我夫人,做我顾时倾的夫人!”
“顾时倾,我看你真是傻了,今天咱俩才算第一次见面,你说什么傻话呢?”玲珑用手拂掉顾时倾抓着她的手“我劝你赶紧去歇着吧,也许睡一觉你就会好了!”
顾时倾看着她一脸严肃,有医者看病患的眼神了,仿佛自己得了重病了一样。他点头说好。姑娘住在他府里,他有的是时间来告诉她,他倾心于她!于是他从床榻上站起来“你先休息吧,我等宋城把屏风送过来就走”
顾时倾把桌上的药给玲珑端了过来看着她喝完,又帮她把床幔放下来,自己端坐在桌前等着宋城。复又指挥着放到了他觉得满意的地方,他立在屏风前听了片刻,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缓,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