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在路上向他们二人询问了那陵树的样子,却被说的莫名其妙。
“谁都没见过啊!只知道那树长青不败,异常高大,看了无不称奇!但是很少有人能够爬得上去。”周宁说道,“只要看到特别奇特的树,估计就是了吧?!”
他们在密林中穿梭,不断的寻着那想象中奇特的树,直到天黑了也没有找到。玲珑有些不死心,依旧举着火把朝前走,周宁他们只得跟随在后面。
又走了两个时辰,果真见到了一棵巨大的树,十人合抱都未必能合拢,在深秋已经草木一片枯黄中显得与众不同。它静静的长在那里,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无关,只沉浸在自己的生长中,只有偶尔吹过的山间之风才让它晃了晃树枝和叶子。
他们三人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就是陵树了!
可是抬头看上去,除了火把的光照范围之内能够看的见树干,其他地方一片漆黑,都不知道怎么爬上去。
玲珑看向了周宁二人,“都说有轻功这么回事,二位可会?”
陈大思直摆手,“我的武功可不行,没事翻翻墙,上上屋顶还可以,这么高的树,怎么轻的起来,我都怕挂树枝上下不来!”
他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些不好意思,又撞了撞一旁的周宁,“你呢?你能上去嘛?”
周宁也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要不等明天天亮之后再试一试吧!到时就不用拿着火把了,也许还能有希望。”
他们三人便围着篝火坐在树下休息了。
玲珑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那次跟顾时倾上山采药时的事。他为自己准备了披风和点心………旋即心中又担心起来,等到顾时倾看见了颜端遥的去信,恐怕人就得来了,以后的小点心什么的别提了,没准他还要发一通脾气,后果未可知啊!
她在这复杂的思绪中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晨被陈大思推醒,“玲珑姑娘快起来,也有人来找松陵子!”
玲珑一惊,马上从地上一骨碌就起来了,看见了树下的另外两个人。
只间其中一个身形挺拔,面目俊朗,只不过眉目间带着阴诡之气。另外一个显然就是这人的随从,垂手立在旁边,不停的说着什么。玲珑只看见他的嘴一开一合的,负手而立的人则轻点着头,然后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玲珑三人。
“你们也是来找松陵子的?”他的语气冷清,声音低沉,让玲珑后背直发凉,她微微点着头,“对,你能将那松陵子采下来?”
“我若采下来,姑娘可知道怎么用?”那人一句废话也没有,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盯着玲珑一刻也没有走神。
“我知道!”玲珑违心的答道,她现在只想先把那药材弄到手,至于怎么用,过后再研究吧!所以她挺着胸,想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我当然知道,要不来这干吗!”
“好,那我就将那松陵子采下,但是姑娘要告诉我用法,我自会分你一些,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那人说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朝着树干快速的跑过去,顺势就攀了上去,又用手抓着突出的枝桠,使劲向下用力,自己的身子则向上一挺,如此往返人很快就向上爬去,不一会就没入到了繁密的树枝当中不见了。
树下的四个人都齐齐的仰头看着,又因为盯得时间太久了而脖子发酸,只得收回精神,在树下痴坐等着那人下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开始从树上掉下来有茶碗口那么大的深褐色果实,外形就像松子一样。玲珑赶紧捡起来一个,又凑到鼻下闻了闻,果然跟自己想像的差不多,有股油香味道。她又将那松陵子撬开,里面还有个红色的,似拇指甲那么大的籽核。
刚刚上树的那人现在已经跳了下来,低声问道,“树上仅有这些了,大概十五六个,可够了?”
玲珑点了点头,“你要用它治什么病?可有什么症状,病发到哪里?”玲珑想要多问出来点讯息,好回答人家之前提出的问题,这松陵子的用法。
那人面上一沉,喃喃说道,“心口疼痛之症”
玲珑看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给他搭脉,“可有表象?”
那人将手移到了胸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衣襟,露出了里面的胸膛,在胸口的位置赫然烙着一个奴字,“我遍寻名医,没人治的了,也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松陵子治心口疼痛之症有奇效,无人知道治法,姑娘可否不吝赐教?“
玲珑也是头一次见到烙印,还是被印在这么奇特的位置。都说在医者眼中不分男女,这话说的果真没错,因为她的手已经伸了上去,她看着那奴字周围的刀疤,眼中带着感同身受一般的痛楚,“你可是曾经用刀想要削下去?”
她看着那奴字因为被印在上面的时候有皮肤揪在了一起,所以结疤后也是连着的,那奴字周围的皮肤因为面前这人挺直的腰板和胸膛拉扯的几乎露出了里面的白肉。想必他也一定是曾经忍受不了痛苦而举起刀想要剜下去。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刚刚的犀利眼神明显软了下去,一股难言之情充盈到了眸子中,“是,我是想要剜下去。可是一下刀就血流不止,只能带着它。”他重新看向了面前的姑娘,发现她并没有他预想到的那样,看到了他的伤疤落荒而逃,遂又说道,“这疤痕每到阴雨连绵或者严寒的天气,就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心口痛的让人发狂!”
“那你可以不用将背挺得这么直的,能好受一些!”
“在这世上,只有这脊骨不能弯下去,就算这伤疤裂出口子来,我也要这样!”他看着她,“姑娘可否告知这松陵子的用法?”
他紧盯着她,就像从她嘴里能吐出救命的灵药一般。玲珑一听这个就心虚了,“我只能猜到大概的用法,只不过你的心痛之症是由这疤痕引起的,症结在它,你用松陵子也用处不大啊!”
“那你可能治得了这烙印?”,他紧拉着她的胳膊,眼中充满了希望,“快说!你可能治得了这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