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种男人最惹不得
作者:迷九日      更新:2019-09-02 05:36      字数:2229

随着崇宗堂计划的推进,比丘国中开始有小范围的暴动了。

他们都是一些饿了许久的难民,去官府讨粮无望,就聚到了一起讨饭,兼又被晓町派去的人一挑唆,就闹了起来。

陆丘影在濮阳云的安慰下,并没有将这小暴动当一回事,依旧将重心放到继续筹措口粮上面。

已经对百姓连续征了四次粮食了,尤其是最近这次,虽然已经怨声载道了,但是终归是收齐了想要的数目。

她一直催促着濮阳云赶紧推算女儿的大致方向,可是总被他以其他理由搪塞过去,而自己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复半点音讯,这个女帝在多重的夹击下,终于病到了。

她再病榻上,也会想到以前,想到自己也在陆思林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做的那些事,那些傻事,有时口中也会喃喃念着“林安之”这个名字。她觉得自己似乎是上了年纪的原因,或者是被这些琐事磨得失了原来的灵气,甚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就惊觉岁月的无情,遂提笔给女儿写了一封信,让自己信任的宫人收好,她怕她等不到女儿回来的那一天了,有些事情她一定要跟她交代清楚。

同样觉得岁月无情的还有濮阳云,他随着崇宗堂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着,有时在深夜还要为明日之事谋划着,只觉得岁月不饶人,自己在这花甲年纪还要奔波如此!可是一想到还有个未出世的重孙,便又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支撑下去的。

崇宗堂深谙他的想法,所以连日来,也依旧约那个惠香出来,哄着她先好好养胎,等着自己将来称帝了封她做王后。

如果说这世间的委屈都能对别人说,崇宗堂觉得他是能说到最后的人。他为了心中的计划,放弃了自由的生活,放弃了爱人的权力,放弃了被爱的资格,甚至连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都肯出卖了。

就像现在这样,他为了让女人成为自己的武器,要默默忍受着女人的索求;为了让她们帮自己办事,也要默默忍受着她们的抚摸;他有时也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皇祖母身边那个求知若渴一心向善的少年,还是那个被按在地上的贱奴,亦或是带着一身耻辱的复仇者……他厌恶每晚躺在自己身边的不同的女人,可是也只有在她们身上才能找到自己还活着、还存在的感觉。

或者再在胸口切一刀!他只要一想到这里,就当真会举刀下手。那个奴字的左半边已经快被他给切完了,玲珑给他的药连半**还没用完呢!

这个姑娘果然没有骗他!两**药当真足够了!

他只要下刀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也会想起她。

虽然有些细节已经模糊记不清楚了,可是那指尖的柔软却是分秒未忘的。她是第一个见到他疤痕的人,也是第一个覆手摸上去的人。

身边的女人天天换,却从未有人解开过他的衣带,他也惊异于自己当时的洒脱和坦诚,没有半分的犹疑,竟然将衣服直接扯开了。

他最近也是特别偏爱穿桃色衣服的姑娘,就像遇见她那天,她穿的那个颜色一样。崇宗堂有些后悔当时因为决定要杀她灭口,而不屑问她名字的事情,至少也应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吧,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也应该去打个招呼的。

崇宗堂于沉睡中醒了过来,推醒了旁边躺着的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

“赶紧走!”他的声音像是要低吼了起来,“快点!”

他显出了极度的不耐烦,未带那人穿好衣服,就将她推到了床下。

还好那个姑娘动作够机敏,一把扶住了床沿才站稳。她回首看了一眼端坐在榻上的男人,面容俊朗,但是透着的那股阴狠劲她终究是爱不起来!

她见过的男人多了,有肯为了得到姑娘一掷千金的;有想一文银子不花,单靠自己相貌空手套白狼的;有拿女人不当一回事的;自然也有疼女人疼的入骨的。

偏偏就是这种面容俊朗,一掷千金却又不拿女人当一回事的男人最是不能够沾染,一旦为他付出了感情,那就只有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所以她也没有再多看一眼,自己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出了门。

晓町随即就进了屋,对着正在穿衣的崇宗堂问道,“可是依照之前的计划,前去支加国?”

“对!”崇宗堂嘴唇微启,“我再不去,崇北的壮丁都快被他给征走了,只有崇宗业那个蠢人才不当一回事!”

他们主仆二人骑着马离开了比丘国向着支加国跑去。

那些引起内忧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了濮阳云,他现在可是有了卖命的动力。崇宗堂心里清楚的很,他是为了那个尚且不知道男女的、仍在腹中的孩子拼命的,可是这个孩子能不能活,活多久,可是自己说的算的!

手中有了这个挟制,他一点也不担心濮阳云会背离他,毕竟如果真的反咬他一口,他也没有办法证明这些事与他有关啊?他在朝堂上只不过是一个翰林院的院使,没事的时候翻翻书而已,若说他想要叛变谋逆,那估计朝中的大臣都会说濮阳云为了孙子的事而疯癫了!

不过他们行了两日,并没有直接进到支加国的都城当中,而是先绕道去了支加国与崇北国接壤的边境。

他跨坐在马上,眼望着那一片郁郁葱葱茂林背后的皇城,看那些宫墙的屋顶在密林中拱出的尖角,侧耳细听,仿佛还能听到喧闹街道上的嘈杂声,那些来往叫卖的商人和混迹在其中的四处闲话的百姓。

世间的身份有很多种,可他却是最无奈的那一种。

他可以忍受贫穷,可以忍受卑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他忍受不了孤独,那种在深夜寒凉入骨的孤独,他因为那个印记,因为曾经的过往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没了这种能力,他便什么人都拥有不了!

纵使他现在腰缠万贯,能买的了那些女人的一夜**,也买不来她们的真心。他心里清楚的很,她们比自己还瞧不起自己!他崇宗堂不过是一个有钱的贱奴,一个虽然有钱却没人爱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