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静！”脏辫兄抡起铁棒，重重地砸在墙上。他的力气本来就大，否则也没法登上这老大的宝座。墙面开裂，吓得偷偷看戏的路人一哆嗦，以为被发现了，躲得老快。

小混混们都安分下来，低着头不敢去看两人。

修炼者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太过遥远，像他们这样的亡命之徒，不是一些传说就能吓跑的。刚刚被吓得屁滚尿流，也是因为项揽风的出场太有逼格了。这种仿佛加了特效的风骚出场，吓一吓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但老大对于他们来说就不一样了，多年来种植在心里的崇敬不是一个神秘的“修炼者”的出现可以替代的，那种敬畏发自内心，连温和小兄弟都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脏辫兄看着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陈列瞪红了双目，其余人除了温和小兄弟以外也是争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而不远处那个此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的项揽风，脸上带笑，似乎对于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

看来这事是无法善终了。脏辫兄又是一声叹息，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嚣张跋扈。与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混混们不一样，他是接触过修炼者的。那年遇见的修炼者，给了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到达的奢望，给了他无法抹去的恐惧。

小混混们没有谁去嘲笑他，因为当年那件事他们也有耳闻，只是不如他亲眼所见来的震撼。修炼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移山倒海也不在话下。

脏辫兄看看一脸哀求看着他的陈列，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兄弟们，内心无比挣扎。两边都是陪了他多年的兄弟，哪是说弃便能弃的呢。

眼里带了些无奈，脏辫兄痛苦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了坚定。

“我们愿意把陈列交给你，只希望你能给他个痛快！”

“爽快！”项揽风弹弹指甲，冷笑着说，“可是他已经恨我入骨，我又为何要对他好？”

脏辫兄没有说话，他带着小混混们缓缓退后，退回黑暗中，留下一脸绝望的陈列。

夕阳如血，残阳西入崦。

当最后一抹光芒湮没在夜幕中，那个名为陈列的少年，在残酷的实验中含恨闭眼，永远地离开了这里。看着那缓缓飘走的魂魄，项揽风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无论你生前有多么叱诧风云，站在世界的哪个高度。死后都是一些萤火虫般的魂魄光点。

修炼者追求大道是为了长生不老，与天同寿。但从未有人想过长生不老是为了什么。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同学，谢谢你！”年轻老师真挚地道谢，如果不是项揽风，他现在或许已经不堪受辱自尽了吧？

“不用谢，毕竟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项揽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于这个老师，他是很有好感的。

“我们是老师，所以的孩子都像是我们的亲人。保护自己的亲人，是天经地义的。”张宇明摆摆手，心里却有些后怕。这次还是太冲动了啊，如果没有项揽风的强大，那他恐怕要把自己也陪进去。“而且，同学，我也该谢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