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蔓茵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再理会舒芳茵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自己在院子里看看书,并吩咐了紫草另外给自己的院子上下都给了赏钱。
“小姐,还不知道二小姐那边怎么闹呢。”丁香亲眼见到舒芳茵进了冯姨娘的院子,瞧那个兴冲冲地样子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她闹她的,难不成还为了看她的笑话自己不过日子了怎么的。”紫草将下人们的赏钱发下去之后,便回屋禀报小姐,正巧看到丁香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说道:“你呀,以后还是注意一些,要是让别的什么人看到这样子,还不知要怎么编排小姐呢。”
丁香想了想,便也知道了。虽说现在两个院子的都多少知道一些两位小姐不和的事,不过自己这样子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可是要说小姐管教不力了。所以她也吐吐舌头,打了个哈哈就过了。
第二日刚用过了早膳,便有人过来传话,让舒蔓茵到前面的院子里去,舒蔓茵心想怕是要说掌家权的事情了,所以带上了两个丫鬟也一同过去了。果不其然,刚到了周氏的院子,便看到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嬷嬷都在,爹娘也早早地候着了,还有冯姨娘也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母亲。她刚到了一会,舒芳茵带着人也到了。
舒镇远见人都到齐了,安排人将周氏扶着坐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想来各位也已经知道了,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不宜操劳,我与夫人商议了一下,在这段时日里就由蔓儿接替了夫人的掌家权,以后有什么事就听从蔓儿的安排吧。”
这话一出,众位掌事皆点头称是。可是舒芳茵突然就开口了:“爹,你怎么能这样安排呢,大姐虽说是嫡出,可是姨娘在府里也是多少年的老人了,怎么说也是大姐的长辈,爹这样安排,岂不是会寒了姨娘的心?”这一安排实在是出乎舒芳茵的意料,她原本想着姨娘是后院里唯一的一位,如今夫人怀了身孕,怎么得也会轮到姨娘了,可不曾想却突然落到了舒蔓茵的头上,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二小姐禁言。”冯姨娘一见舒芳茵开口便心道不好,还没有来得及制止她,她便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这才连忙喝住了。
舒镇远睨了一眼舒芳茵:“姨娘虽说是府里的老人儿,也是劳苦功高,这些我多看在眼里。可自古以来正室嫡女都在,万没有让妾室掌权的道理,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反要说我舒府失了规矩体统,你说呢,姨娘?”说罢他侧目看了一眼冯姨娘,那一眼里包含了怀疑,质问以及些许警告的意味,只看得冯姨娘浑身一颤。
她连忙从夫人的身边向前了几步,安安分分地行了礼:“老爷说的是,妾身看大小姐掌家最是合适不过了。”
“姨娘?”舒芳茵显然是不敢相信冯姨娘竟然会这样说,她明明就和冯姨娘说过了掌家权的好处和自己迫切需要掌家权的愿意,可是冯姨娘竟然还是这般的退缩。
却不想冯姨娘竟然反过来劝说:“二小姐,大小姐是舒府的嫡女,由她掌权最是合适了,妾身虽说是老爷的后院,可毕竟不过是个妾室,实在担不得如此大任。”这番话说的让舒镇远不由点了点头,多看了冯姨娘几眼,不管怎么说,冯姨娘毕竟是个明事理的,没有因为这件事趁机乱来。
这件事就在众人的理所当然和舒芳茵的不可置信中结束了,舒蔓茵掌了大权,迅速地与个管事及嬷嬷沟通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临近年关,各院都需要准备年货,年礼,还有与爹同僚,娘的闺中好友之间的年礼往来,都得一一备起来。
而舒芳茵这边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攀上了二皇子,本想着自己的姨娘掌了权之后自己也能在二皇子面前长个脸,顺便能从中捞些油水,一来能补一下自己闺阁的亏空,二来也能稳定一下最近来往的人脉,可是这下子全都希望破灭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是气的连打了一整套的瓷器,边摔边骂:“这个舒府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体统了,我自己摊上一个不省心的姨娘也就罢了,结果这府里上下没有一个有眼力劲的,当真是欺负人欺负到了脸上。”红杏在她的身边看的战战兢兢,想要劝说,却被迎面飞来的一个茶盏刮伤了脸,顿时也不敢上前了。
等到舒芳茵消了气,地上一片的瓷器碎片,红杏想着这总得有人去处理啊,便壮着胆子去问舒芳茵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原先舒芳茵也会生气摔摔东西,去补齐的时候都会说是下人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夫人也是好说话的,从来不苛着,都是尽快给补了。可是这一次舒芳茵打碎的也太多了,这要是上报的时候说是丫鬟打碎的,怕是不成了。
“二小姐,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呢?”红杏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处理?还是照以前那样去库房说,让他们尽快给我补齐了就行。”舒芳茵很是不在乎,以前一直是这样,这次她也没当一回事。
红杏得了回答之后朝着库房而去。不多时她红着眼睛回来了,回道:“二小姐,库房的人没让补。”
“为什么?”舒芳茵有些奇怪,这向来走流程走惯了,怎么这一次就不信。
“库房的掌事说,这也太不小心了,而且这一套的瓷器价值算下来可是不菲,他不敢做主。”
“他不敢做主?谁能做主?”舒芳茵的声音已经很厉色了。
“大小姐。管事说大小姐刚刚将府里上下的管事与嬷嬷都聚到了一起,说是临近年关,府里各项开支都大,但舒府不能做那个坐吃山空的,各院超过一百两的大支出都得去她那边报备,得了同意之后才行。”
“舒蔓茵。”舒芳茵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感情就是冲着自己来呢,她脸色铁青,紧咬着牙齿,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尖锐的护甲将手心都戳的渗血了也没在意:“你非要与我对着干,我与你誓不两立。”脸上阴狠的表情让红杏看着都心惊不已,她从来没有见过二小姐这般的模样,以前就算是她生气,也不曾有过这样阴狠的。
“那这些东西”红杏怯怯地看了周围一眼,这屋里的东西基本上被二小姐都给砸了,现在屋里显得空荡荡的,要是补齐的话势必要去大小姐那边走一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些害怕去大小姐的院子,可是要是就这么摆着的话也太寒碜了一些。马上临近年关,再怎么说二小姐也会有手帕好友要过来拜访,到时候看到这屋里的模样,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舒芳茵当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不过一想到一些事,她突然就消了一些气:“就这么放着吧,到时候也让别人看看她这个嫡女是怎么苛责庶出的,就算到时候我落一个寒碜之名,我也得拉着她一同,看看到时候她怎么装清高。”一想到可以利用此事,她到扬了一边的嘴角,屋子里光线半昏半明,显得更加的阴森。
库房掌事的不管隐瞒这么大的损毁,连忙将事情上报给了舒蔓茵,只是不曾见到大小姐本人,是张嬷嬷接待的。张嬷嬷一听便明白了是什么事,安慰了库房管事几句,说了大小姐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便让库房的掌事回去了。
想了想这才进去禀告大小姐了。舒蔓茵一听说是舒芳茵“失手”打碎了一屋子的瓷器,心里透亮,这是气恼自己掌了权,回屋里发泄去了。她挥了挥手:“她不来求我,何必还要上赶着给她送东西去呢,咱们又不是银子拿在手里烧的慌。”
张嬷嬷想了下说道:“大小姐,这咱们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万一那边用这件事给大小姐抹黑,这就不妥了。”
舒蔓茵转身深深地看了张嬷嬷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没有关系,过几天府里会有宴会,到时候她自然会想办法自己补上,嬷嬷不必担心。”
张嬷嬷看到舒蔓茵一脸的自信的样子,突然就把心安回了肚子里。舒蔓茵又转身继续查看手里的账本去了。
这事还真不是舒蔓茵自己托大,要知道自己的府里每年临近过年的时候,都是人来人往的,以前爹爹是驻外的大将军,皇家为了安抚舒府,每年都是赏赐一大堆,派的都是皇家亲信的皇子过来的,而今天虽说爹爹从边疆回了京城,可是今年刚刚封了侯,自然也是少不得有一大堆的往来事物的。而且据她这些日子得知的,尉迟都问与太子的矛盾日益显露了出来,太子也终于将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的二弟的真面目给看透了,所以今年太子与尉迟都问必然会争着过来结交。
可是以她对尉迟都问的了解,怕是此人一定会提前过来,以显示自己对舒家的重视,这是尉迟都问一向的做事手段。要是尉迟都问过来,她还真不担心舒芳茵会不从自己的小私库里搬东西出来,要知道舒芳茵的心思可一直都在尉迟都问的身上,必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落魄象,怎么也得维持自己在他心里受重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