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奶奶的离世
作者:阳光的豆      更新:2019-09-02 10:37      字数:3913

想象是很美好的,现实是很残酷的,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好几个月了,生活仿佛每一天都没有变,早起晚归的上班。

现在的社会并不会因为你努力了,就一定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天不知不觉越来越燥热了起来,就像我的心情一般,我甚至怀疑过这个行业的可行性。

但是我立刻把这个念头扼杀了,因为想到了去年的跳槽,后来是多不如意的,记得有一种说法叫做橱窗游走法,年轻人总是心浮气躁的,一份工作没有做稳,一旦受到了一点挫折,就会马上浮现出一个想法,这个行业或许不适合我,三百六十行,没准下一个行业就适合我了。

这样最终能给自己带来——一事无成,还有就是年龄的增长。我是理智的,我告诉自己现在或许赚不到钱,只是当作学习心态就好了,那也是一种快乐。

可是突然有一天,家里传来了噩耗,**病逝了,是父亲告诉我的,叫我请假回去一趟。我是毫不知情的,就在前几天我还打电话回去过,嘘寒问暖了一番,老人总是给后辈的关爱更多,却是从来不愿意让后辈为自己担心。

其实那个时候**已经病倒了,但是家里依旧没有告诉我,还关怀着我,问我在外面工作怎么样?吃的怎么样?住的好不好之类的,还告诉我:"咱们家里的枇杷熟了,黄澄澄的很甜,很好吃,可惜你不在家。"

我知道老人是思念我了,我就宽慰她说:"等我放假了,我就特地多请几天假,专门回家来看看。"她或许是知道的,我只是在逗她开心罢了,反而对我说:"你们年轻人在外面,有自己的事业就好,等挣了钱年底开开心心回来过年就好。"我认真的回答说:"会的,会的,等孙儿赚了钱,回来就给您老人家包一个大红包。"她笑了很开心对我说:"有那个心就好,有那个心就好……。"

短短几天时间,没想到**就已经彻底与世长辞了,那一天我彻底没有了心思上班,直接请了长假,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就像是山洪突然爆发,我开始痛哭流涕,生活和工作的艰辛我都从来没有哭泣过,可是这是骨肉至亲的离世,那是一种无以言喻的心情。小时候我是留守孩,真正接触更多的,其实还是****,是两个老人把我拉扯大的,父母长期在外面,反而是相处的甚少。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满满的都是关于**的回忆,第二天我就赶车回去了,不过这次回去却是心事重重,等我到家时,家里面已经是众亲齐聚了,父亲当天晚上就连夜赶车回来了,**也是跟着回来的,脸上也是一脸憔悴。

其次就是二伯父和二伯母,还有小姑和姑爷,大哥二哥也提前赶回来了,但是大伯父和大姑二姑却姗姗来迟,大伯父一家人我是知道的,因为和**吵了一辈子,曾经**也说过狠话:"等我归去了,你们一家人也尽管不来。"但是谁也知道,万一真的不来,那么等待着的是一场龙卷风一样的舆论,大伯父和大伯母自然也不会那么傻。

不过态度却是明显感觉的出来,我耽误了一天,他们却来的比我还迟到,大姑和大姑爷其实也是一个吝啬之人,以往些年来,一年到头,有时候衣服都没有给****买过,最多也是给**一两百块钱,但是毕竟也是****的女儿,家境确实也不是很好,况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也不会太过去多说女儿家的不好。

二姑家也亦是如此,反倒是最小的姑姑良心比较好,出手也比较阔绰,每年来拜年总是大包小包的,给**的烟酒,给**的补品衣服,而且也包一个大红包给老人家。

这些其实老人都是看的到的,也就是孝心啊!如今**去世了,这已经很清晰的突显出来了。

然而却是装模作样的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不知情者还真的会认为****生了一群好儿女,都那么的孝顺。白天哀痛欲绝的样子,等族老皆散尽时,晚上却是迎来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起因很简单,皆是为了自己私人利益,**走了,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要埋葬的,父亲提意说:"兄弟姐妹这么多,尽量多出点钱,咱妈在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尽过什么孝道,如今人突然走了,我们应该让她走的风光一些。"

"钱"是一个敏感的词汇,这个话说出去瞬间就沉默了许多,二伯父是赞同的,不管如何该要的还是要的,父亲起了头说愿意出一万,二伯父也说出一万,小姑虽然是女儿,也表示出五千,然而大伯父大姑和二姑却是默不作声。

二伯父是精明的人,大概也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于是直接对大伯父质问:"你身为老大,这个事情难道觉得很为难吗?"然而没想到的是大伯父直接说:"我自从分家以来,她有帮过我家半点吗?我就是白手起的家,你们两个老的跟着小的过日子,帮了他们家多少啊!我何曾得到过什么半点好处,这个钱我不出。"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父亲和二伯父的愤怒,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大骂了起来:"孽子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你总是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好处,可是你有问问自己吗?我和你妈都这么老了,得到过你家的什么好处吗?从来没有。"

父亲和二伯父也开始指责起大伯父来,可是这样并没有使大伯父有所悔改,更是怒骂了起来,指着我说:"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烈士家属的补助费,我的孩子得到过什么好处没有,而他就是你们供养大的,我那个老弟估计都没出过一分钱吧!"瞬间又牵扯到了我的头上,**被气的不轻,指着他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赶忙过去搀扶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声音也变得深沉了许多:"你总是以为我们偏袒小的,你是说烈士补助金,你以为很多,农村里面,一开始就几十块钱,后来才几百块钱,现在才勉强一千多,你以为如果靠这个钱能养活什么,这么多年来,假如没有你的老弟,就是医疗费可能都不够,我也早就饿死了,你还有脸提起来。"

二伯父也叹了一声开始说了起来:"你们都知道我自幼是在太太下面长大的,从小就离开了这个家,其它我不知道,可是我只知道这个生育之恩啊!大过天,妈今天走了,我现在都心里隐隐作痛,毕竟是骨肉相连。"说完了看着大伯父,又看着大姑和二姑他们几个人。

一时间大伯父也有点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大姑和二姑更是有点闪躲,大伯母开始发话了,先拉扯了下,大伯父示意他不要说什么了,然后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闹得这么不痛快,传出去怪难听的,这钱该怎么出就怎么出,我这边作为老大的自然是不会少分毫。"大伯母虽然和**吵了一辈子,可是终究是读过书的,识得大体,知道闹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干脆就出来圆了这个场。

有了大伯母这句话,接下来大姑和二姑自然更是不敢说什么,只是都说:"三妹都出了五千,我们作为姐姐的自然也不能落后,也同意出钱。"

而我作为晚辈,虽然心里颇有怨言,可是他们辈分毕竟在那里,就连我父亲都不怎么插话,我自然更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但是好在最后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又过了一天,三哥居然也回来了,而且连表哥也都来了,本来是觉得三哥那么远,而且工作非常繁忙,即使不回来,也表示谅解的,可是事情总是出人意料的,三哥看起来有些疲惫,因为可以看的出,他是匆忙赶回来的。

大伯父和大伯母看到他也是有些诧异的,但是又是开心的,或许是没有叫他回来的意思,但是看到自己儿子真的回来,难免是开心的。

至于表哥他们,是****的外孙,如果说因为忙不回家也正常,毕竟他们父母可是都到了。或许是因为年轻一辈的人都比老一辈思想开明的多,也或许是因为多读了一些书吧!懂得何为"孝顺"两个字吧!

总的而言,基本上一大家子大概都到齐了,守孝的时候也是齐聚一堂,不知道三哥从哪里得之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居然和大伯父吵了一架,明显能看出来,父子几天都没有说话。

奶妈出殡那天,是我们年轻一辈的人挖的坑,依旧是和古代一样,虽然说现在都是骨灰了,但是我们还是把土地挖成了长方形的棺材状,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过锄头了吧!没挖太久就已经手起了泡,不过我丝毫不心疼,依旧使劲的挖着。

兄弟一个轮着去挖,大概几个小时就彻底挖出了一个深坑,骨灰盒是**端着的,**和**做了五六十年的夫妻,经历了多少喜怒哀乐,只有老人才能懂的。

其实**是悲伤的,陪了自己一生的老伴走了,他表面故作坚强而又镇定,但是内心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也许他也偷偷哭泣过,只不过太老了,可能已经没有了泪水,眼睛明显能看到有些浮肿。

**放下了**的骨灰盒突然失声叫了起来:"月兰……,我这辈子没有好好待你,我对不住你……我宁愿和你一起走,干嘛还让我一个人在这活受罪。"。**声音是嘶哑的,还伸手想去扒骨灰盒,他情绪彻底失控的。

父亲和二伯父上前阻止了他,我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落泪了,我是理解**的,因为我是他们一手带大的。

我听过他们的故事,那个时候是真的贫穷啊!**睡的地方都是用稻草铺的,家里一床破烂不堪的棉被,跳蚤都不知道多少,可是**嫁了过来,她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时候闹灾荒,**说过:"去赶集卖了菜秧苗,回来的时候买了几块饼,走路饿的发昏也舍不得吃一口,因为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宁愿自己在路途一口井边用手捧了几口水喝。"她讲的故事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

随着铁锹将土壤不断的覆盖,**的骨灰盒彻底消失了在我的眼前,可谓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大概花了一两天天时间,我们才彻底立好墓碑。

**本来就很苍老了,经过这这一事,变得更是沧桑了,我们都在极力劝阻他,劝他想开一些,然而他把我和几个兄弟兄弟叫到跟前,对着我们说:"你们你几兄弟啊!以后一定要和和睦睦的,用毛**的话说,就是团结。"我们都点头说:"好……"。

最后他又想了想,沙哑的说道:"我死了,你们一定要把我也埋到你**的旁边,知道吗?……"

作者:老人那一辈的爱情或许才是真正的爱情,没有同甘,却是共苦,只有付出,所获真的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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