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滚落在云层上,一瞬间觉得身体特别沉重,刚才那飘飘欲仙的畅快感消失无踪。
眼前是一片由黑石堆砌的高台,站在近处才看清楚,那些我原以为是莲花花瓣一样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双双张开的大手,它们交叉、扭转、堆叠,将一片圆形的石台托在中间,犹如一颗酒杯。
而祭坛之上,一道紫色的类似闪电一样的光线在天空不断的闪烁着,周围凝聚了一团团的絮状的气体,丝丝缕缕的流进那光线当中。
莫非这就是那道裂隙?
我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一切的谜团都会在这里揭晓。
不知道刀疤大叔现在在哪里,说不定已经到那上面了。但不管他现在在哪里,我们的目的都是这祭坛,我只要在上面等着,他就一定会来。
只是这么高的祭坛,当中没有任何路,我该如何才能去到上面呢?
那些手掌虽大小不一,但离我最近的都有好几米高,我要想从这些手掌上爬上去,几乎是没有可能。
我绕着这些手臂的基部走着,希望能找到登上去的办法,但绕了一圈下来,什么路径都没有看到。
难道真的只有获得了许可才能进入祭坛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的处境就真的是进退两难。我既上不去,也下不来,卡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就像玩魔兽世界的时候卡在了废弃的游戏框架之内,而炉石又正好在冷却。
也不知道刀疤大叔能不能发现在这里的我。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在城镇里要低上很多,湿度也非常大,冰凉的空气吸进鼻腔,寒意即刻就传遍全身,我不禁打起了寒颤。
又冷又饿,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我冻死饿死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尸体。
我心里开始暗暗后悔自己这样到处乱跑。那位瘾君子很明显会把在柜子里碰到我的事情告诉刀疤大叔,而他就会知道我被遣送回那个破败的农家院落,自然也就会去那里找我。
如果当时我耐着性子在枯井旁等着,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这祭坛顶上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用,不如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
这些手臂的基部虽然高,但是由于它们扭转盘旋在一块,相连的地方留出许多的间隙,没准可以踩着这些间隙爬上去。
望着高高的祭坛,我咽了咽唾沫,若是稍有不慎,从上面摔落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豁出去,死马当活马医。
我将小黑猫放在自己的头上,它安分的趴着,爪子抓着我的头发,并没有表现的很抗拒,似乎是好奇我打算做什么。
石壁并不算太光滑,我把脚尖搭在缝隙里,抱着其中一根手臂用力爬上去,还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我继续踩着缝隙往上爬,石壁开始逐渐向外延伸,越往上就越费劲,最后石壁几乎弯曲成了九十度,我再也只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脚下一滑,心里一凉,整个人就跌落下来。
此刻我内心是崩溃的,手脚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随着自己一声无助的惊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云层极有弹力,我被弹起来老高,然后又坠下,又弹起,直弹了好几下才停住。
太好了,又捡回了一条命。
小黑猫并没有像我这样被弹来弹去,它当下就轻盈稳当的落在地上,看我那滑稽的样子,在地上开心的直打滚。
虽然人没事,但是爬上去这个方法也明显是行不通了。
我正苦恼到底该怎么才能登上祭台的时候,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手臂竟然动了!
起先我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摔花了,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多的手臂蠕动着,翻转着,那些巨大的手掌在空中交织、盘旋,从上到下一直延伸到了我的面前,最后竟形成了一条由手掌层层堆叠而成的阶梯,直通祭坛。
我简直看傻了眼,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手臂居然是活的?
为何它们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有谁在祭坛上发现了脚下的我,启动了这些手臂?
怀中好奇的心,我抱起同样被震惊到的小黑猫,登上了这些手掌。
小黑猫竟又开始拼命挣扎,细细的爪子到处乱挠,比之前几次还要厉害,几乎都要从我怀里跳走,我用手压住它,呵斥它不要乱动。
我默默往上攀登,每当我踏上一块手掌,身后的手即刻就抽出,又移动回它们原来的位置。
如果好基友看到这一幕景象,没准会兴奋到**吧。
当最后一个手掌回到它原本的位置的时候,我便成功来到了祭台之上。
只是我还没认真看清这上面的景象,一个黑影就直飞我的面门,好在我反应神经已经被锻炼的够敏感,当即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他。
在祭台另一边,刀疤大叔的身影在空中回旋一圈,收起了腿。
我果然没猜错,他已经来到这上面了。
只是这个被他踢飞的又是什么人?
黑影重重的摔在后面的手掌上,弹落在地,伏在那痛苦的咳着。
这身影好生眼熟,竟似在哪里见过。
当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这不也是刀疤大叔吗?
等等,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他的脸干净整洁,完全没有那道恐怖的伤疤!
这个人到底是谁?
“狇哥哥!”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一转头,便看到瑶月姑娘惊恐万分的朝这边跑来。在她身后,我又见到了那个阴沉沉的瘾君子。
而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位体型硕大、穿着黑袍的老妇人,灰白色的卷发披散至腰间,手里拄着一根由雄鹿头骨制成的狭长权杖,许多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布袋挂在了鹿头的巨大犄角上。
但最令我惊讶的是,这老妇人的下半身竟是一只牛!
这……这不就是我在那奇怪的梦中见到的半人半牛的老妇人吗?!
她与那只闯入呛呛村的堕落山神非常相像,皆是半人半兽的模样,只是相比那只堕落山神,这只黑牛老妇人的体型明显小了许多。
莫非她也是一位山神?
这半牛老妇站在祭台中间,在她面前是一个极大的、半球形的,发着淡淡光芒的光罩,表面还包裹着一层蓝白色的火焰。
这光球与我梦里见到的那颗一模一样!
这绝对是我人生第一次来到这里,那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个地方?
那半牛老妇没拿权杖的那只手高高的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正在念咒。
此时瑶月姑娘已经来到刚才那个“刀疤大叔”的身旁,扶着他,急切的问:“狇哥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这“刀疤大叔”脸上少了那块刀疤后,明显帅气俊朗了不少,也没有那股凶神恶煞的感觉,反倒表露出一股文质书生的气质来。
从瑶月姑娘对他暧昧与关心的态度来看,想必这位狇哥哥便是她的夫君了。
只是为什么刀疤大叔要扮成他的样子呢?他有什么目的?
“别担心,我没事。”原版大叔扶着石壁,剧烈的咳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上前一步问道。
瑶月姑娘看到我的出现不但没有感到开心,反倒满脸焦急的朝我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走,他们正在找你,你现在很危险!……啊!!小心!!!”
她惊恐的指着我身后,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力从我背后传来,我心知不妙,立即转身,但为时已晚,眼前白花花的东西一闪,我就被它撂飞,撞向那些手掌石壁。
“砰!”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视线当即就晕花了,血气在胸膛里翻涌,一股血腥直冲鼻腔,鼻子一湿,点点滴滴的血珠就在地上铺开。
我真的……受够这样了……再这样摔几次……我可真的就玩完了……
我趴在地上努力的抬起眼皮,瞧见那高大的、白花花的生物朝我走来。它的肌肉发达的可怕,青筋虬结,圆滚滚的脑袋上,一张恐怖的、黑洞洞的大嘴向外淌着黑色的粘液,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怎么又是化生子……?!
我被摔的根本就无力爬起,它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提了起来,耳边传来可怕的咔哒声,我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它捏断了。
我奋力的挣扎,但是根本毫无用处。它胸口的那张婴儿脸抽动着嘴唇,发出尖厉的笑声,接着往上一跳,带着我跃过了那个散着光芒的弧形气罩,落到了祭台的另一端。
它将我丢在地上,恶狠狠的抬脚想要踩下来,我连忙蜷缩起身子,心脏止不住狂跳。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在了它的面前,化生子见到他,立即停下动作,咕噜噜的退到了他身后。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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