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花擦掉顾少川的眼泪，哄道：“乖不哭，告诉爹，那是谁家的孩子，我去揍他。”

揍是不可能真揍的，她怎么可能会揍祖国的花朵呢？只是这么说让孩子心里舒服些。

顾少川摇摇头，说：“爹，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白怜花惊讶的看着他，转而一种狂喜浮上心头，她不由抱住他亲了亲小脸，说，“真乖！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拉扯大的！”

他没有听出口误，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此时小脸也微红，说：“爹爹你说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我一直都记着的。所以虽然他们欺负我，但我没有还手。”

软软糯糯的声音，再加上这委屈求表扬的小眼神，怎么能让她不心疼。

母亲说他来私塾有一个月多了，又是学堂里唯一一个留着角的龙裔，必定是饱受排挤，女孩子们虽然喜欢他，但女子在任何地方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弱势，又能帮另一个弱势多少呢。

“真乖~”白怜花欣慰的拍拍他的脑袋，先将他带回了家。

坐在马车里，小家伙心满意足的枕着她的膝盖。车轮碾在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觉得嘈杂，反而很是安心。

白怜花伸手轻轻的拂过他的碎发，看着他恬静的模样，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的龙裔们虽然很愤怒海人的所作所为，却也仅限于嘴上吐槽罢了。只有实际行动才能改变现状，而现在可以让他们行动起来的压力，似乎还不够。

回到家中，小家伙就一直粘着她，生怕她又不告而别似的。

“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白怜花不断的哄着，又问起这一个月在书院的事情。

“我没事。”他低下脑袋，有几分委屈，“我已经原谅他们了，他们和我一样也只是孩子。”

孩子如此懂事，让她心中有点难受，她教他善良和仁爱，是希望他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欺负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欺负后还无所谓。

白怜花说：“原谅不原谅，还是要分事情的。如果对方正的很过分的话，不原谅也行的……”

顾少川摇头，说：“可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念及此，白怜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她以前是这么教育的：“哪怕是穷凶恶极的罪人，也一定有作恶的理由，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只是缺少一个可以善良的环境。”

当时顾少川反问：“如果对方是个疯子呢？做坏事没理由，也要原谅吗？”

当时她回答说：“对方是疯子就更加要原谅了，一出生就脑子有毛病，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本身已经很可怜了，怎么能再责怪呢？”

年幼的顾少川一时之间想不出反驳的话，便乖乖的点头认同了她的话。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白怜花一定踹一脚自己，然后告诉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不对！白怜花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她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想法？看来是最近坏事做多了，初心都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