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卖了房子，把公司的事情交接好，又一次离开了。不论是公司里的领导同事，还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室友，都希望他能早点回去。

在火车上，小青去餐车吃饭，碰到了一群可爱的女孩子。小青听到她们在聊洗发水的话题，自己也忍不住插话跟她们聊了。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哪里去找皂角吗？”其中一个女孩子问小青。

“我知道有一款洗发水很好用的，比皂角泡水都还好用的！”小青故意大声说。

她们几个听到有人插话，都好奇的转过头来，看着小青。

“什么洗发水啊？”其中一个女孩子问到。

“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我一下叫不出名字来了。”小青故意结巴着说。

“啊？是哪个牌子啊，快点告诉我们呀。”她们都很迫切的想知道小青说的是什么洗发水。

“我……我写下来吧。”小青说着，拿了点餐的纸笔，写了几个字，故意递给那个福建的女孩子。

“哦，这个我知道啊，就是那个红花护花素啊。”她看着小青的字条，大声地念了起来。

“什么呀，听都没听过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抢过小青的纸条来看，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叫蜂花护发素，看你的舌头有多大啊，哈哈。”其他女孩子也笑了起来，小青笑得最开心。那个女孩子发觉被捉弄了，气鼓鼓地瞪了小青一眼。

“你是故意的吧！”她生气地说。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觉得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很好的。我自己也一直在用的。你看我的头发，发质也很不错的。”小青摸了摸头发说。

“你那个发型跟光头也差不了多少，随便拿肥皂洗洗就行了，还用什么洗发水啊。”她也趁机挖苦小青说。

“你们都是去支教吗？”小青又笑着跟她们聊。

“对啊，我们几个都是。”另外的女孩子跟小青说。

“不过下车之后我们就分开了，都不是去同一个地方的。”又有一个女孩子说。

“支教很辛苦的啊！”小青感叹的点了点头。

“可是山里的孩子更辛苦啊。”

“我们也只是去一年而已。”

“他们那里都很缺老师的。”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小青聊着。

“你们都是坐到终点站吗？”小青又问。

“是啊，还有十几个小时呢。”

小青又暗自叹息，但也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不可能阻止她们去支教的。这时，刚好有小推车经过。“啤酒饮料矿泉水，香烟瓜子八宝粥，来让一让啊。”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火车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

“我请你们嗑瓜子吧。”小青说着，挑了几袋零食，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吃了起来。

“这个泡椒凤爪好辣啊。”其中一个女孩子咧着嘴，倒吸着冷气说到。

“这还叫辣啊，等你到了四川，每一餐饭都是这么辣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说。

“听说有的地方条件很艰苦，都没有菜下饭的，就只有辣椒来下饭呢。”又有女孩子说。

“啊？那可怎么办啊。”

“我知道泡椒凤爪怎么做才好吃。”小青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怎么做啊？”

“凤爪煮熟之后，要过一下冰水……”小青说着，又想起来之前阿玄做的泡椒凤爪，比火车上卖的有味道多了。

“那大叔你去四川是干什么呀？”又有另一个女孩子问小青。

“大叔？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小青有些哭笑不得。“我哪有那么老啊？”

“你的头发那么短，一看就是中年大叔的发型。”那个福建的女孩子首先说。

“你笑起来都有鱼尾纹啦。”另外一个女孩子说。

“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忧郁，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比较沉默的一个女孩子说。

越是沉默寡言的人，洞察力越是敏锐。虽然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却能敏锐的感觉到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其实，小青自己也是这样类型的。他笑了笑，没有否定。

“我去四川做点小生意。”小青说。

“你看，果然就是大叔了。去做生意的，肯定是大叔了。”

小青离开餐车车厢的时候，都留了她们的联系方式。回到自己的铺位，很久都没有睡着。晚餐的时候，他没有再去餐车。

第二天下火车的时候，站台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小青也没有再见到她们几个。出了火车站，小青打车去了自己订好的酒店，就在槐树街附近。

天气很好，非常的凉爽。不知道为什么，小青到了成都，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晚上的时候，自己下楼信步逛了逛，跟着人流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宽窄巷子，没想到还是一处景点。

不知道自己逛的是宽巷子还是窄巷子，还是井巷子，人头攒动。小青还看到有人拿着一揸多长的像针一样的东西帮别人掏耳朵，又不停地敲着手里的工具，发出叮叮的声音。那个人问小青要不要体验一下，小青摇摇头，赶紧走开了。看到用那么长的针拿来掏耳朵，实在是害怕。

第二天，小青起得很早，他今天已经约好了人，不过是在下午。上午的时候，小青在房间里呆着也闷，也无心去逛街。听说附近有一座古刹，叫文殊院，就赶了过来。

离得老远，就看到了周围一圈粉白色的墙壁，飞檐斗拱。慢慢走近，街道上喧嚣的人流声也似乎低了很多。小青轻轻迈步进入山门，向四大天王、护法韦陀等神像顶礼。又沿着甬道，一路向大殿走来。

早上人很少，刚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味道。小青一路拜了过来，直到后面有一间小殿，小青走了进去，四下一个人都没有。

小青跪在拜垫上，合掌祈祷：“弟子王小青，无始以来，由贪嗔痴，从身口意做诸恶业，无量无边。今幸得人身，游历人间。四重恩未报，三世苦已知。惟愿竭力扶持众生，不为自身消业障，但为众生种福田。自忖此处劫难将近，特来相助。精卫填海，虽死不辞。愿菩萨加持，不枉此役。”

默默祈祷良久，小青才站了起来。低头退出佛堂。又去玉佛殿礼拜一番，瞻仰大和尚不辞辛苦募化玉佛的事迹。

转身出来，小青从游廊慢慢往回走。又有一处小小的跨院，里面摆着小桌子、藤椅，刚过十一点，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喝着盖碗茶，开始在摆龙门阵了。看他们悠然自得的样子，小青都有些羡慕。所以，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下午的时候，小青如约去见了另外一个人。李老板，他来之前已经联系好的。

“王老板，你放心。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你订的货，我们一定按时送到，绝不会迟。你不用担心，肯定误不了你的事。”李老板说。

“那就好，按我们说好的，你要每个地方都派人过去，送到了，还要操作好才算。我也安排了，每个地方都有人盯着的。”小青说。

“这个你放心，就按你说的办！”李老板说。

“嗯。”小青点了点头。

“王老板，晚上有没得空？请你吃火锅！要不我们去九里桥喝酒，那里妹子多得很！”

“改天吧，或者等我们事情办好了再一起吃饭也不迟。剩下的货款，那天我就会打给你们的。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小青说。

“要得，要得。”李老板又说。

事情谈好之后，小青又独自回了酒店。他其实没有约人，只是完全没有心思去吃什么好吃的。时间越来越近，小青心里也很焦灼。好在，自己计划的事情基本都在进度之内，很顺利，没有出什么岔子。

这段时间，小青又把一些细节也落实了一下。看着都搞得差不多了，他又动身去了其中的一个县城。虽然比不上成都繁华，但也是十分的热闹，充满了生活气息。小青在街上逛了几圈，又信步逛到了县城边上的一所中学旁。

正是放学的时间，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有说有笑的，从校门依次出来了。小青在旁边站着发呆。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小青的眼帘。穿着深蓝色的衬衫，扎着发髻，抱着一摞教案。在一片白色校服的学生中间很显眼。

“这不是阿玄吗？”小青心里想着，不由得往前赶了一步，想跟她说话。

阿玄抬了一下头，似乎看到了小青，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又转身返回校门去了。小青跟了上去。

“喂，你找哪一个？”门卫大爷把小青拦住了。

“我找……我就是找那位老师啊！”小青用手一指。

“哦。你找卿老师啊。你是哪个？你是她男朋友吗？”门卫大爷又在盘问小青。

“啊，算是吧。”小青支吾着说。

“哦。我晓得了，还在追求过程中，是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她已经下课了，刚才可能是忘记了拿什么东西了，等会儿她就出来了。”门卫大爷说。

“哦，那我就等一下吧。”小青说着，又走到门卫室里，跟门卫大爷套近乎。

“大爷，你贵姓啊？”小青问到。

“我姓秦。”门房秦大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