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净化者,去你妈的皇帝。”席森大声骂道,从他的外表很难想像他会说这种话,不过想想他是一个疯子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林冷眼看着激动的席森,他可能需要静静,还有可能需要安眠药,他这么想着,喝下眼前的这杯牛奶。
骂过之后的席森平静了下来,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灌下了一大口手中的液体。
“魔鬼不哭泣”这是那瓶酒的名字,魔鬼本来就不会哭泣,他们的眼泪就像鳄鱼一样毫无说服力。
“你还没有说你的小忙呢,林。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席森带着几分醉意说,高大的身躯仰躺在长椅上。
“我知道,你在怀疑一个酒鬼能否帮助你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席森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没有接话,开始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提出那个愚蠢的小忙,该死,他只以为这是一个落魄的天草十字神父,为什么会变成天草十字的宗教裁决长……虽然这好像也是神父。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把你的小秘密告诉给那群带着火焰喷射器喜欢到处焚烧的鸟人?”席森带着一丝丝醉意说着,毫不在意的灌下一瓶又一瓶的“魔鬼不哭泣”。
魔鬼这么喝铁定会把眼泪都喝干。林这么想着。
“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我二人终有一天会碰上,然后喝酒。”林接过席森递来的半瓶酒,然后偷偷的把它倒在椅子上,席森毫不在意的再次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来一瓶新的,一口咬开瓶口,吨吨吨的往下倒。
林很怀疑他是在喝酒还是在自杀,他还没见过这样喝酒的人。
席森大概不会解释他的这个问题,他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现在,我的命运来了,修罗带着崛起的旨意来到我的面前,而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伟大的主为我指名的路呢?”
“我倒是挺想拒绝的。”林内心深处默默的说着,不过燕失踪以后,他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把艾达送出去。眼下这个酒鬼怎么说也是前国教的神父,手上应该还是掌握着某种逃跑或者撤退的渠道。
“我希望你能帮我带一个小女孩到出城。”林最终还是说了。
“出城……如果你要是去往南方的话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忙,那么,你是要前往北地了?”席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好的思考了一下。
“不是我,是我和一个小女孩。”
“你还顺带做起了拐骗小萝莉的行当了吗?”席森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满脸人生的幻灭感。
林本来想解释点什么,不过想了想自己好像干的还真是拐卖人口的行业……
他沉默的把大半杯牛奶都喝了下去,杯子空空如也,只留下些许白色的痕迹,像蛇行一样歪歪扭扭。
“前往北地的话,我想还是有点办法的,虽然那地方现在已经被限行了……通往北地的所有关卡都已经被帝国防卫军封锁了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
“这其中你还出了不少功劳,北地森林商道的商人们现在一定想把你给杀了。”
“我没猜错的话,每个帝国人都这么想。”
“北地人也差不多。”席森从神父长袍里摸出来一张今日的报纸,“拜你所赐,帝国防卫军和快要疯掉的衔尾蛇,决定要开始屠杀平民了。”
报纸是布莱克修市的日报,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就叫《日报》,名字是很朴实,不过工作人员总是喜欢极近所能的歪曲事实夸大言说……好像所有的媒体宣传者都是这个尿性?不过这次好像不一样。
“震惊!帝国军人将如何面对北地恐怖分子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下面是一辆帝国防卫军的制式重型坦克t304开进集中营的场景。
林眉头一皱,随后化开,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帝国和北地之间的关系达到了新的冰点,似乎只要稍微有些许摩擦,就会再次点燃战火。
他把报纸扔到一旁,坐在长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不知道这场战争算不算得上他挑起的,不过他要离开这里确实是一个事实,那些无关民众们……
他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公民了?
“这是目前的大体情况,新闻上写得清清楚楚,所有通往北地的路,都会由重兵把守,全副武装的大兵和能挡住太阳的飞艇。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可能在城门口就被人拦下来,顺便问一句,你的小女朋友漂亮吗?”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何必在这个时候送她去北地。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不就好了。”席森满不在乎的说。
“她……很重要。”
“是对你很重要还是对我很重要。”
“当然是对我。”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是啊,为什么呢?
“我记得你们北地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说,我们应该是朋友,你希望我们是吗?”席森邪魅的笑着,他的笑容中包含着说不出来的邪质。
林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我们当然是朋友。”席森揽过林的肩膀,就像真的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我们一直是朋友,自从我听见你的名号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的名号有点多……”
“北地第一战士。”席森打断了林,“在你的诸多头衔中,只有这个,是值得让我们成为朋友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期待着能在战场上碰到你。”
“可惜你没有。”林巧妙而不着痕迹的把他的手别开。
“是的,我没有,那该死的皇帝,把对付你们的刀子先插在我们身上了,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天知道那个老疯子在想什么。杀光了教会所有的高层人员,从教皇到审判长,一个不留,除了我这个太年轻的裁决长以外……我当时刚好在南方铲除邪教徒,我把一个邪教的教主架在火刑架上烧死以后,他们告诉我我的教皇也被皇帝架在火刑架上……所有人都死于那场屠杀,就我孤零零的活了下来……你说这是命运吗?就像命运让我们今天相遇一样。”
“我不知道,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林说道。
“从那以后,我也不相信命运,不过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侍奉着主,尽管我可能已经是最后一个天草十字神父了。”
“所以你想要什么来交换,让我们能走过那些该死的关卡?”林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