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纪纲便带着人来到了南镇府司,质问陆彦道:“你将那翁长风带回府中,是何意思?”陆彦道:“我女儿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定当全力给他。”纪纲道:“别忘了你的锦衣卫同知是怎么坐上的,”陆彦笑道:“我自知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是你重用我不就是成为你手中的利剑,你若今日将我拿去,皇上那边你也交代不了,”纪纲冷笑道:“你不过是我身边的走狗,杀了你如同捏死蝼蚁一般简单,念你多次有功于我,我才对你客客气气,你若在这般妄自菲薄,休怪我无情,”陆彦冷笑了声,道:“在我锦衣卫之中,还有情字可言,你今日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将翁长风交在你手中,”纪纲顿感失去了面子,命林逸梓道:“将这锦衣卫叛徒给我拿下,”正此时,长风听到了动静,忍着伤痛,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道:“此事与陆大人无关,你们要的人是我,我随你们走了便是,”陆彦道:“你莫怕,想在我南镇府司要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件事,况且你走了,我怎么向念蓉交代。”长风道:“陆大人,你已做的仁至义尽了,念蓉抱怨于你,我也听闻了一些,当年之事,也不全怪于你,”念蓉在屋内,听得动静,也跑了出来,见是纪纲,便知来意。陆彦深情的望了望念蓉,道:“承蒙姑娘照顾,留的半条性命,只是长风不走,便会给你陆家惹祸上身。你娘之事,你也莫在责怪于他了,他不过也是想让你娘儿俩日子好过一些。”念蓉自上次在客栈见了长风,已是春心绽放,又见长风对他有意,更是加护。对陆彦道:“我喜欢上了长风,今日你若是让纪纲带走长风,女儿也自随他去。”陆彦大骂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便张口闭口谈喜欢。”念蓉哭道:“我就知你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懂得逢迎,为保这个破烂锦衣卫同知,也不顾他人死活。”长风安慰道:“你爹为了你已将整个锦衣卫得罪了,他刚刚还想保全我,”自己走上前问纪纲道:“我随你去,你可能否保证不要为难陆家,”纪纲道:“我只是为了抓你,你随我去了,今日之事我就当未曾发生,南镇府司锦衣卫同知,仍然归陆大人管理,”长风道:“我怎知你说的真假?”纪纲笑笑道:“在这京中,我纪纲何曾说过空话。”长风半信半疑,也无他法,自当是为了念蓉,他也得赌这一把,长风主动受手缚,也不反抗。陆彦看着念蓉,心中甚是痛苦,怎奈纪纲乃是皇帝亲信之人,又深得朝中大权,贸然再与他作对,莫说是自己,恐怕女儿也要殃及,想了想,道:“纪大人,你拿他去吧,今日陆某鲁莽,顶撞于大人,还望大人能够不计前嫌。”纪纲乐呵呵道:“我知你是聪明之人,聪明之人怎会做这等愚蠢之事,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了,日后你要好好效劳朝廷,为陛下分忧。”念蓉见陆彦这般低声下气,还将长风交给纪纲,气呼呼道:“你果真是那冷血无情之人,从今日起,我不在有爹,”长风虽欲相劝,奈何锦衣卫已将他拿住。纪纲命人将长风带回北镇府司,押入招狱。陆彦看似冷酷无情,其实心中早有打算。待三更十分,陆彦乔装打扮了一番,混入招狱,见长风已奄奄一息。他自知这招狱戒备森严,守卫众多,况且长风也不能行动自如,便悄悄的从外面带了几坛酒来,假意与那狱卒畅饮,待灌的那狱卒人事不省时分,陆彦从狱卒身上取了钥匙,将长风带出大牢,给长风换了一身狱卒的衣物,又将酒洒在了长风的身上扶着长风走出牢狱,外面驻守的锦衣卫问道:“这是干什么去?这么大的酒味,”陆彦指了指长风道:“他喝多了,我带他出去醒醒酒,”那守卫看了看,道:“去吧去吧,当值期间喝这么多酒,若是让纪大人知道了,你们可是要掉脑袋的。”陆彦连连应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便带着长风逃出了招狱,直奔陆府,叫醒了熟睡的念蓉道:“念蓉,爹已将长风救出,你带着爹的腰牌,连夜逃出京城,莫要在回这陆府。”念蓉方才知爹的一番心意,哭哭啼啼道:“是女儿错怪你了?女儿一直以为爹是只懂得官场奉承,不懂人情世故。怎知?”陆彦道:“念蓉,爹一直视你为掌上明珠,不想让你受半点委屈,你母亲就是因为爹当年无能才死去的,自此爹才一路求官。好让你过得安生。你对长风之情,我也知晓,既是你喜欢的,纵使刀山火海,爹也要为你求的。”念蓉无地自容,只是觉得亏欠了这个多年养育他的父亲,念蓉道:“我们走了,爹你怎么办?那纪纲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他绝不会放过你的?”陆彦苦笑道:“我贵为朝廷三品,与他同是锦衣卫,他奈何不了爹的,”念蓉将信将疑,拿着锦衣卫同知令牌,带着长风一路畅通无阻。念蓉带长风这般逃脱,自是难为了陆彦。第二日,纪纲便带着锦衣卫包围了陆府,就连那守门的卫士也调过来了,陆彦出门迎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让指挥使将整个锦衣卫都调来了?”林逸梓恶狠狠的问道:“指挥使大人亲临别人府上,从没超过俩次,你陆彦还是第一人。你三番五次违抗上司命令,私救朝廷要犯,是何居心?莫不是与朝廷作对?”陆彦嘲讽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户,也配得上和我说话。”纪纲一直在旁坐着,也不言语,林逸梓欲在讲时,已被纪纲喝退下去,道:“陆同知,我知你自诩武功高强,傲视他人。因此今日我才将锦衣卫人马悉数调来,你纵然有千般本事,凭你一人之力,能打得过这五千锦衣卫。况且我已向皇上奏明,你意图不轨,皇上又将增派五千人马,你莫不成真有斩杀千军万马的本领?”陆彦笑道:“指挥使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今日无辜带人包围我府上,我上奏皇上,告你个私自带兵发难朝廷命官,”纪纲命人道:“陆府之人,格杀勿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众锦衣卫一拥而上,见人就杀,无论妇孺老弱,陆彦武功了的,奈何也招架不住这万千锦衣卫,陆彦被擒住,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血洗陆府,却无能为力,悲痛欲绝,纪纲看着陆彦道:“何必为了护个外人,弄得自己家破人亡。”陆彦怒目圆睁,瞪着纪纲大骂道:“你这狗贼,残害忠臣,陷害良将,你不得好死,”纪纲道:“林逸梓,去将他的舌头割去,报他卸你胳膊之仇。”林逸梓壮着胆子走过来,正欲报复时,被一剑射中手腕,众锦衣卫大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逃走的玉明文榛,他二人并未走远,一直暗暗跟踪陆彦,打听长风的下落,后知他为救长风,不惜得罪纪纲,这才留下来。二人来时早已做好了准备,知陆府离巷口不远,文榛用烟花之声惊了锦衣卫的马匹,顿时锦衣卫内部一片混乱,玉明趁乱将陆彦带走。待锦衣卫整顿起来,他三人早已逃到了巷口,巷口四通八达,如同迷宫一般。林逸梓跑上来道:“大人,陆彦被那二人救走了。”纪纲笑道:“在京城之中,还没有我抓不到的人,传令下去,即刻封锁出城内的各个城门,贴出陆彦的通缉令,全城搜捕,他陆彦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活着出京。另外向皇上请道圣旨,就说建文余孽在京中出没,陆彦协助欲逃跑,需从兵部调动人马,大肆搜捕城内。”林逸梓来到太和殿,向皇上表明,明成祖一听建文二字,便信以为真,忙降了道圣旨,让兵部人马听从锦衣卫指挥使差遣,翁辰自是不愿,但奈何皇帝下令,不敢抗旨,只好调动了五千精兵,随纪纲前往京城,大肆搜捕。陆彦玉明文榛三人见形势紧张,到处都是巡街的士兵。陆彦道:“你二人怎么又回来了?想这京中严查,遍地都是通缉令。难以走出这京城之中了。”文榛道:“我二人本欲逃出京城,奈何这京中布满了岗哨,便又回到你陆府,欲救大哥出去,后知你救了大哥,你还教念蓉姑娘照顾大哥,我二人知你是英雄侠客,这才留了下来。”陆彦感慨道:“我自入朝为官多年,未曾得到一人青睐,想不到你我都是敌人,竟有这生死之交。”玉明道:“我三人被困在这京城之中,恐一时难以出去,不如暂且找个落脚之地。”陆彦与文榛道:“这样也好。”三人便同行,找了一间客栈,暂且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