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浣暗暗潜入晴雪山巅大营,只见柳闻兴将锦衣卫集合大帐之外,道:“我等奉朝廷之命,前来追拿柳滢,以及诛杀叛党崆峒派,我刚听探马来报,崆峒派已从薛家大营杀出,我等需即刻赶往,增援薛家,也好回去向朝廷复命。”凌浣不由心中一阵凉气,暗暗叫道:“好一个阴险的柳闻兴。薛家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半点威胁,这柳闻兴便瞅准时机,予我痛击。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凌浣自言自语道:“如此也好,想这晴雪山巅之人,俱已在这,想必马厩之中,守卫也是放松不少。”急转身,直接去往马厩之中,正如所料,只见马厩之中也就十来个守卫,凌浣将面容蒙上,直接杀过来,那锦衣卫不曾反应过来,就被打晕在地。凌浣牵着四五匹马,又将其余马匹解开。那脱缰之马,直冲向四方,凌浣一把火扔在马厩之中,熊熊烈火,烟云滚滚,凌浣牵着手中马匹,匆匆逃去。那边的柳闻兴见马厩这厢起火,不由大惊道:“事有不妙,速随我去救火。”柳闻兴带着众人来到马厩,只见火势冲天,未见到半匹马儿。柳闻兴气呼呼道:“这歹人竟潜入我大营之中。”急命柳闻空带人前去追赶,又令其他人救火。凌浣一路快马加鞭,行了半个钟头,才到了西南山腰,凌浣慌忙将长风,玉明,文榛三人扶在马上,对洛羽,道:“那晴雪山巅之人正赶往这处,你带三位哥哥先下山与龙华会合,我去将他们引开。”洛羽道:“那四哥行事需要谨慎。”凌浣道:“你尽可放心,我能从晴雪山巅逃出,就能将他们甩掉。”洛羽也知凌浣的能耐,就牵着战马,匆匆下山。凌浣换上死去的锦衣卫官服,将血涂抹在身上,待柳闻空赶到,凌浣高呼:“大人救我。”柳闻空见还有残活之人,走过来问道:“崆峒派之人逃往何处了?”凌浣用哆嗦的手指着东北山脚,道:“他们往晴雪山巅大营逃去了。”柳闻空自是思索了一番:莫不是那翁长风声东击西,趁乱下山?急命锦衣卫回往晴雪山巅大营,凌浣见锦衣卫走远,急起身匆匆赶下山去,到了风华溪,众人见凌浣安然无恙,心中也算安慰,长风挣扎地说道:“凌浣,此番全靠你足智多谋,我等才保得了性命。”凌浣道:“大哥哪里话,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之人,都是从大哥身上学的本事。”众人皆大笑。说罢,凌浣领着众人一路行进,行了数日,文榛与玉明生命已危在旦夕,长风也是奄奄一息,终于在街市,找的一家医馆,名为:济世堂。那医馆见门外来了病人,急走出门外迎道:“三位可是来看病的?”凌浣道:“久病之人,伤及五脏六腑,你能否救得了。”那老板笑道:“不是我夸下海口,在这世上,我李玄擎治不了的病人,就是当今皇宫太医也回天乏力。”龙华笑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小小的医馆,也能和太医院学生相提并论。”李玄擎哼了一声道:“既是你不相信我,就去往别处,看看如何?”凌浣急制住龙华道:“我六弟只是担心三位哥哥,才说的这番粗鄙之言,还望既如此郎中莫要见怪。”凌浣见李玄擎不予理睬,又道:“莫非郎中为三位哥哥诊治不了?我六弟之言,戳中了李郎中的要害?”李玄擎急争道:“怎会有我李玄擎不治之人。”凌浣笑了笑,让洛羽与龙华一道将三位哥哥扶入医馆内,李玄擎看了看三人,只见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呼吸急促短暂,双目眼睑下垂,已濒临死亡之像,李玄擎道:“似这般外肤虽有多处剑伤,也是无关紧要,只是这五脏六腑,已被剑气所伤,需用针灸刺激血脉,方可保得性命。”凌浣道:“那就依李神医之法为我三位哥哥诊治。”李玄擎道:“此法需大量诊金,你可要备好银两?”凌浣道:“需要多少银俩?李郎中尽可开口。”李玄擎不加思索道:“我就这垂死之人,没人十俩。”龙华道:“你这是黑店?救个病人也要十俩银子。”李玄擎道:“你若是不愿,那我也无能为力。”凌浣道:“愿意,我这就为李神医准备银俩。”凌浣将全身银子拿出,也不过三锭,柳滢在一旁道:“不就是银俩,本小姐有的是。”将戴的金镯取下放在桌子上道:“这金镯可能抵得了三十俩?”李玄擎急回道:“抵得抵得。”将金镯收下,让凌浣在门外等候,那李玄擎自在馆内,为三人扎满银针,将体内肝脏的剑气,随血液排出体外,整整一日。李玄擎缓缓走出馆外道:“诸位可以进去了。”凌浣等人急走入馆内,只见玉明文榛,面色稍显红润,已能吞吞吐吐几句,只是长风,依然如前番状况,凌浣急叫李玄擎道:“为何我二哥三哥渐趋好转,我大哥不曾改变?”李玄擎道:“你大哥所受之伤,比他二人严重的多,亏他功力深厚,剑气所伤之处,他用内力相抗,才勉强保住性命还,你大哥还需调养些多日,方可好转。”凌浣道:“那需多长时间?”李玄擎道:“看他意志可曾抗争,若是一直这样,恐怕我也无能为力。”凌浣抱着长风痛哭道:“大哥,你郑家大仇未报,怎可撒手人寰?”众人纷纷上去劝住凌浣。合计便暂住这济世堂之中,悉心照料,长风等人。转瞬半月已过,玉明与文榛已是体健如常人,凌浣命李玄擎在行诊断,李玄擎握着长风脉象,大喜道:“他脉象平稳,不似以前,再过三日,必能如同以往。”又去取了些药材,喂与长风。三日以后,果如李玄擎之言,长风苏醒过来,已能健步如飞。长风问道:“我只记得在崆峒山处,怎么到了这医馆之内?”凌浣道:“大哥,你与薛家一战,内伤积压,亏得李神医为你诊治,你才能重新得见这天日。”长风急行礼道:“多谢李神医救命之恩。”李玄擎扶起长风,道:“是你兄弟谬赞。在下不敢当神医二字。”龙华道:“这番到谦虚起来了,初来乍到之时,与这般判若俩人。”李玄擎辩解道:“当时我若不与你那般说辞,你怎会将你大哥性命,放心交付在我手中。”众人皆哄笑起来。又将柳滢的金镯取出,还与柳滢道:“我也知你是锦衣卫之人,收你钱财,也是看尔等之心,人既已安健,我也当物归原主了。”柳滢推脱道:“既是悬壶济世,有财物方可。你也不必归还与我了。”李玄擎笑道:“我这是救人之堂,怎可用钱财报答,你拿去便是了。”凌浣道:“柳滢姑娘,就依了神医把。”柳滢只好将金镯拿回,李玄擎道:“经我多日观察,诸位都是豪爽侠气之人,敢问诸位名号?”长风道:“我是崆峒派掌门翁长风,这五位是我一家同胞,那位姑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柳闻山女儿柳滢。前些日子,遭遇锦衣卫围剿,这才负伤逃脱山下,可怜我那门下弟子,尽被锦衣卫屠杀带尽。”李玄擎道:“我也听闻过诸位的名字,尽是侠义之士,只是这朝廷容不得你们半分,命锦衣卫大肆屠杀武林豪杰。可怜这世道,有志之士尽被朝廷除之。”长风道:“神医医术高明,手段了得,不像这江湖郎中之流。”李玄擎笑道:“少侠好眼力,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本是建文年间太医院提点,在宫中为皇上诊治。后来燕王称帝,大肆铲除异己,我也深受牵连,被逐出宫中,流落至此,我见这天下世人,受苦受难,便开了这济世堂,以救天下百姓疾病。”长风道:“原来是太医院正五品提点李玄擎李大人,在下失敬失敬。”李玄擎笑笑道:“翁掌门哪里话,我早已不是那太医院提点了,如今不过是个江湖郎中罢了。”长风道:“似神医这般,现在也活的潇洒自在,又何必苦于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李玄擎道:“翁掌门所言句句见骨,我也正是此意,多年太医院招榜,我也不愿在参与其中了。”众人皆沉默了一会儿,李玄擎又与长风道:“我这济世堂,一直被锦衣卫盯着,我劝诸位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也能免遭锦衣卫毒手。”长风道:“神医妙手回春,得救长风性命,此生无以为报。此番我等也遭难,没有携带贵重物品,不如你我做个朋友,也算我翁长风万幸。”李玄擎道:“与翁掌门同为朋友之称,李某荣幸之至。只是希望日后再相见,不是这般以病痛相识。”李玄擎又给长风配了几副药材,道:“你伤势还未痊愈,我赠与你的药物,要按时服用,否则武功全废,那时我也无能为力。”长风深表谢意。拿了药材,再此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