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热闹起来,三妹面露难色,低声道,“不好意思,缪缪,我们之前搞到的信息弄错了,那只干龟其实不在臧府!”
“啊,那在哪儿?”
“在臧府的对门,董府!”
“我去,这怎么弄啊!真够费劲的!”
“不用担心了,这事儿我找呐贵妃了,她跟皇上请了旨,瞧,我把圣旨都拿来了,把你许给了董门卿大公子啦!幸好知道你这次身份,是盖编修家的闺女,要不然这圣旨,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缪缪正要接过圣旨瞅瞅,一群人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个三十啷当岁的妇女,膘肥体壮,肚大如盆,看来怀胎数月已近临盆。
“谁特娘的在惹我相公生气呢!”一出口就是破锣嗓子。她的身后跟着数个丫鬟婆子,有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跟在身后,面容俊秀,威严肃穆。
“夫人,大舅哥,你们怎么来了?”
“相公,我正和义兄在裁衣铺看衣服呢,就听这边嚷嚷,一打听,说是你被人打了!我这不就急着过来了。”
“哎,没事哈,放心。哦对了,给你介绍个姑娘!”臧八说着话拉过缪缪来,八奶奶一瞧,这狐媚的小模样,这妖娆的小身段,真是举世无双!她胸口的气就不顺畅了,我这怀着孩子呢,这不趁火打劫嘛!
“八爷,咱臧王府是大户人家,这女人谁呀?!”
八奶奶放肆地盯着缪缪看,缪缪一瞧,来劲了。她最爱干这些争风吃醋的营生,直接身子骨一软,倒在了臧八的身上。
这臧八平日里,拿这媳妇是还可以的,可今日,态度就不明朗了。
他尴尬的笑笑,手却搂紧了缪缪的腰。
“嗨,你这小狐狸精!”八奶奶嘴巴上有些小汗毛,这些小汗毛,颜色重了些,看起来仿佛长了小胡子,此时她脸涨得通红,这小胡子也越发明显。
周围的人都在忙活“花魁比赛”准备工作,可还是有几个好事者围在这儿看热闹。
这八奶奶气的啊,平日里仗着怀孕,她比这臧八还狂几分,她上前抬手就要打这缪缪,臧八拦住了。
“夫人,你干什么呢!别丢人现眼,给我回去!”臧八厉声道,一手护着怀里的美人。
缪缪也不客气,“大娘,你瞧你丑的这模样,快快回去,休得出来,丢了臧王府的脸面你担待得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八爷,这女人我瞅着恶心!”缪缪撒着娇,黏在臧八身上,这胸口的大肉让臧八受用无比。
八奶奶撸起袖子,咬着牙,正不知要如何发作。
“吴昆?!”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喊了一声,这官袍男子抬头寻声,不远处,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看起来极为老相女人,正是林大姐儿。
林大姐儿刚刚醒过来,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一个旧相识,她心底激动极了,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走了过去,想看清他的脸。
随着脚步走近,视线越来越清晰,这张俊美的脸也渐渐清晰了。
林大姐儿喉咙发紧,所有的血都往心口积聚,她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这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而它的主人,就是毁了她一生的吴昆。
她颤抖着走上前去,瘦的只剩骨头的双手,抓住了楼梯旁的大理石雕刻,来让自己歇一会儿。
吴昆转过头来,正巧与林大姐儿四目相对,一时电闪雷鸣,所有的记忆在霎时如碎片粘合重新归位。
吴昆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忘了,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旧相识。
“怎么,您贵人多忘事,已经把我忘了吧?!”
“林大姐儿?”
“没错,就是我,老的不像样子了吧?全都是拜您所赐啊!”
吴昆沉默了,他向来思维缜密,知道此时周围全是人眼,抖搂出来全无利处,他隐住情绪,黯了双眸,回头想走。
林大姐儿岂能放他离去,晃晃荡荡揪着他不松手,旁边的八奶奶怒了,“干什么呢!这我义兄,撒开你的爪子!”
“吴昆,当年你背信弃义,明着与我恩爱两不疑,暗着道走跑马岭,把往日恩爱全扔,现在良心过得可好!”
“你胡说什么!!”吴昆蚊声蝇语,话音落下,他朝义妹八奶奶使了眼色。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