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哨声准确无误的在少女的识海当中停留，然后以风追不上的速度，向少女内心深处走着……

那薄薄的雾，似乎有穿透的力量，看似不堪一击，实则坚硬无比，甚至带着些黏性。

那黏性，不仅可以粘住实物，甚至可以拦住声音……这雾的主人，又该拥有何等力量？

……

“我听到了。”秉对棠儿说道。

棠儿心里不禁觉得高兴，一方面是替秉高兴，另一方面是，“我也听到了那个哨声。”

“很清脆。”秉补充道，“是远方的声音。”

棠儿想了想，她确实觉得这也是远方的声音时，她才说道，“是的。”

秉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声音是想说什么呢？”

“……或者是说，想告诉我们什么。”

“你确定那声音是冲着我们来的？”秉突然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太肯定。

棠儿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当然，她也只是实话是说，“我不确定。”

秉有些落寞，心想，又白忙活了一场。

“……但是我有种感觉。”棠儿很认真的说，“我确实有这种感觉。”

秉正在确认棠儿没有逗他玩，突然间，他也有了某种感觉。

“这声哨确实是为我们而来。”这是一个陈述句，语气中透着自信和认真。

“为什么？”

“因为哨声到我们这里就停了。”

棠儿微微长着嘴，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并且她已经觉得自己很聪明了，想到了一个这么不错的办法，可是……他是怎么听出来的？

棠儿隐约感到哨声的减弱，但她不知道哨声是否还持续着，但是秉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哨声没有持续，我们这里就是哨声的终点。

棠儿觉得秉确实深不可测，但是他……应该不是坏人。

这个是没有依据的，仅是猜测，不过若说是依据，这一路走来，他与她谈论的那么多话、彼此之间的多次帮助，都是依据。

她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很不错，不过仅是朋友。

“找谁？”

棠儿的意思有些模糊，但是秉能够明白，棠儿是说，那哨声是找她的，还是来找他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必要说太多。

“然后？”

“有一个方向。”秉的意思是，哨声实在指引他们向一个方向走。

“来的方向？”

“不是。”

棠儿立刻明白了什么，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神情也有掩饰不住的吃惊，这个看似糊涂而又幼稚的少年，已经让她吃惊了很多次。

许久，棠儿才回过神来，她想了想，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大约……那里？”

棠儿指的地方，大约就是她刚刚感受到的方向。

秉的神情变得认真了些，在棠儿的手旁挪了一点，“这里……”

“确定吗？”

“不是很确定。”秉说的是实话。

棠儿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秉指的这个方向，那里的声音似乎更强烈，也就是说，秉感到的位置、方向，比她还要准确一些。

“然后……我们怎么办？”

棠儿注意到，秉用的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