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轻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王凌宵赶紧轻拭两腮,擦去泪痕。胤礽看到她,有些惊讶,也有些意料之中,似乎每次她都能及时的出现在他身边,而且每一次都是在他最无助的时候。
只是,此刻,他看到的不是王凌宵,似一个天上仙子,只见她站在月光下,精致的五官与浅蓝色的衣裙似隐似现,竟有一种手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王凌宵走上前去,柔声道:“哥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刚才的事有很多疑点,为何不问,便一个人躲在这里?”
胤礽又叹了口气,眉头轻皱:“原以为来开封会一路顺畅,哪知道昨天才刚遇到匪徒,今天去查竟然毫无头绪,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我真不知道哪得罪人了,竟然这样对我。”
王凌宵垂下眼帘,复又抬起,“哥哥贵为太子,自然会招人忌妒,至于今晚之事,我想应该只是恶作剧。我的堂妹她就算再仰慕哥哥,再怎么对你一见钟情,也不至于自己脱光了衣服躺在你床上啊,我想这里面真的有很多误会。”
另一边。
凤仪追齐霖到玫瑰田。
凤仪:“齐霖,你干嘛突然跑走?”
齐霖猛的转过身,眼中带着些怒气。
凤仪及时停步,差点撞到齐霖的怀里。
“今天只有你在家,婧凌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看她样子就像是给人下了药,不要说你一点都不知道这事?”
“你为什么说是我,就算我在家,也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啊,更何况她会功夫我不会,你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去保护她一个女侠客吗?”凤仪流着泪哭道。
齐霖心有些软,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真的不忍心再去责备。
他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对不起,我也是觉得奇怪,婧凌不可能自己躺在太子的床上去的,更何况她看样子好像被人迷晕了一样。”
凤仪一听,火都冒出来,她从他怀里挣脱,“怎么不可能,像她那种,遇到俊俏男人就往上贴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王凌宵和胤礽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齐霖身后,王凌宵看着凤仪满是泪光的脸,气势却依然很足的凤仪,不由的倒吸了口气。
凤仪看到王凌宵的眼神,不由的住了嘴。
“到底事实是怎样的,我们回去一问便知。”王凌宵看着凤仪,眼神中的凌历之光一闪即逝,语气倒是依然温柔的一如平常。
凤仪倒是松了口气,她走到王凌宵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凌宵,我们走,不要理这个见色忘义的伪君子。”
王凌宵没动,只是轻声对凤仪说:“你忘了,那个让他见色忘义的是我的堂妹,更何况齐霖他并没有忘记你啊,而且你是她的未婚妻,并不是他只拥有朋友之义的人。”看到凤仪咬着唇红着脸站在原地,王凌宵没再理她,径自走向开封府衙。
院中。
王凌宵,胤礽,凤仪,胤禔,齐霖端坐在桌前,两个丫头站在身后打着灯笼。
婧凌穿好衣服站在王凌宵面前,她低着头,一副要受审的样子。
王凌宵看着她,眼神略温柔了些。
“你到底怎么回事?”
婧凌抬头,看到旁边的凤仪怒瞪着她,似乎是在威胁一样。
婧凌咽了咽口水,还是准备说出事实,王凌宵在这,她便不觉得怕,就算她是狐,她相信,王凌宵也会讲道理的,按公评断的。
“我今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是凤仪公主给我喝了一碗鸡汤,然后我就晕迷了,后来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了。”
王凌宵和齐霖还有胤礽,胤禔都看着凤仪,凤仪被当众揭发,恼羞成怒,特别是在齐霖面前,她绝对不可以承认,这是她额娘教她的,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认,就算人家指着她说是她做的,也不可以承认,这样便有生的希望,认了,就什么希望都没了,即使是皇上也保不了她。
凤仪看着齐霖,眼中含泪,指着婧凌,中气十足的说:“她撒谎,我根本没有给你喝什么鸡汤,是你污蔑我。”
婧凌忙对王凌宵摇头:“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以我的狐狸丹为誓,我若说一句谎言,我就魂飞魄散,不得好死。”婧凌伸出右手,竖起三根手指,一紧张便发誓,一发誓便露陷。
王凌宵白了她一眼,看向其他人,发现都没有人注意到婧凌的口误,便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面小镜子说:“这样吧,我有一面神镜,不仅可以照妖,也可以照出一个人的前生今世还有前一刻的所做所为,要不然我为你们俩照照,到时便知谁说谎。”
婧凌一听是照妖镜,习惯性的往后退了两步。
凤仪也半信半疑,底气失了不少,但想起额娘的话,她依然鼓起腮帮子,中气十足,她就不相信齐霖和她的两位哥哥不帮她,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果然,胤礽站起身,问王凌宵:“这镜子真的那么灵?不如先照照我,看准不准?”
王凌宵一想倒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于是便同意了胤礽的提议,于是,她将镜子对着胤礽,胤礽的头像便映在了镜子里,然后镜子里的图像惭惭模糊,然后又惭惭清晰,只是出现的便不再只是胤礽的头像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凤凰庙,胤礽正要进庙中,不想突然钻出来一个绿衣女子,长相清秀,身材苗条,笑容有些魅惑,见到胤礽便倒向他,胤礽出于本能的将她接住,她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幸好胤禔及时出现,否则那女子魅惑的笑容真的会把他给迷惑住。
“这女子是人吗?”胤礽不由的问。
王凌宵奇怪的睨着他,点点头。
“我觉得她的眼睛有些摄魂心魄,还以为是狐妖。”
王凌宵笑:“只不过是练了媚术,其实狐妖一般情况下也和正常人一样,只是在她勾引男人的时候才会让人不可拒绝,你会误会也难怪了。”
见两人聊得高兴,婧凌不禁提醒,“也就是说这镜子真的可以查出谁是无辜的,那好吧,你照我吧。”
王凌宵走到婧凌身边,与她站在同一边,高举着镜子,只见镜子不一会儿便呈现出婧凌喝完汤晕倒的情形,这跟婧凌所说的完全相符。
王凌宵走到凤仪身边,准备照镜子,被凤仪一下推开,“够了,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谁让她对我的齐霖有非份之想。”
齐霖和凤仪在房里吵了好久。
王凌宵和凌儿在外面听了很久,直到齐霖出来,王凌宵才和凌儿进来。
心铭进去的时候,凤仪屋里传来打碎瓷器的声音。
王凌宵坐在隔壁的屋子里,喝着茶,听着来自凤仪屋里的所有发泄。
“小姐,您不去不会有问题吗?”
王凌宵放下茶杯,“我去了又如何,像她这种就算是结了婚也未必会好到哪去,根本就是疑心病。”
过了四五日,开封难民已安置的差不多,应该回乡的回乡,想在当地安家的,官府也给了相对的帮助。而齐飞和齐云连也不付重望的拿着朝庭发放的赈灾款回来复命了。
话说知府这天,高兴的不得了,特别命远在另外一个城市私塾读书的女儿回家。
开府封后院也张灯结彩,知府一高兴便在家中设宴,宴请太子等人,也特别为回家的女儿接风洗尘。
宴请当晚,知府为各位介绍了小女,女儿也特别懂得礼数,吃宴之前,特别与胤礽,胤禔,凤仪,王凌宵等人认了个脸熟。
“小女福清泰参见太子,大皇子殿下。”
大家在宴会厅里吃宴,而院中已挂满了灯笼,远远望去,红色的一片。
知府福尔杰:“小女不才,特别为太子,大皇子编了一支灯笼舞,还请笑纳。”
胤礽:“哦?想不到令千金外表柔柔弱弱竟然还会灯笼舞。”
胤禔:“我们家的公主也能歌善舞,这回可以让她们比比。”
福清泰听到,看向凤仪:“姐姐果真是舞林高手,可与妹妹一周跳如何?”
凤仪站起身,走到福清泰身边,上下打量着福尔泰,虽然年纪小些,但长相清丽脱俗,是一个美女:“跳舞就不必了,也没有准备,我还是弹琴为妹妹伴奏的比较好。”
福清泰想想倒也同意,便命丫头:“拿我的五弦琴来。”
凤仪一听,正好,在宫里,她的也是五弦琴,这下倒是省事了不少。
五弦琴拿了过来,凤仪端坐在院中,心铭为她披上披风,以防风寒。
而福清泰也站在了凤仪身边,凤仪只稍稍试了下音,便抬头与福清泰对视了一眼,福清泰点点头,于是抬腕时,行云流水般的音乐便随着两三个跳动的音符而从凤仪的指间流出来。
凤仪弹的是《逍遥乐》,随着快乐轻松的旋律,福清泰也以一个跳跃,只见她两脚在空中,一前一后的迈步向前,然后落地,旋转的进入灯笼的中央,晕红的灯光照得福清泰的清丽脸旁,似乎蒙上了一层红霞,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她曼妙的身材在她做着各种腾身跃起的动作时章显无疑。一身粉红色的衣衫显得如此合身,没有半点阻碍她舞资的多余布料,头发被分成两个辩子盘成两个卷置于头顶,更显得活泼可人。
酒过三巡。
胤礽:“你家女儿可曾婚配?”事实上,福尔杰今天特别招回女儿的举动,就表明了他有意攀亲的意途,而此时,胤礽只是主动提出罢了。
果然,福尔杰听到胤礽如此问,激动的举着酒杯的手都有点摇晃了。
“小女今年十三,尚未婚配。”
胤礽一听,也乐了,看着齐飞,对福尔杰说:“这是齐家大公子,我的拜把子兄弟,平日里不仅精通武功骑射,还略懂音律,虽然比你家福清泰大些,但也挺般配。”
齐飞听了,有些愕然的看着胤礽,胤礽微笑着,看看院中,又向他点点头,顿时齐飞便明白了。他向福尔杰恭恭手,站起身,走入院中,他背着手看了一会福清泰,又回头看看胤礽。
胤礽拿起酒杯喝酒,而齐飞却将发辩往脖里一绕,衣衫束进裤腰。然后踩着节拍便来到了福清泰身边,福清泰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停住,而凤仪也惊讶,琴声嘎然而止,抬头木然的看着齐飞。
而齐飞也不管许多,踩着节拍围着凤仪转圈,凤仪转头,胤礽对她点点头,于是琴声又起,这回弹的竟然是《长相忆》,琴声此起彼伏,幽扬动听,而福清泰也反映过来,配合着齐飞踏步,两人的手不停的变幻的抬起相交,随着音乐的节拍,越来越有默契的变着各种动作,从简单到有难度…
福尔杰眯眸,看着院中的女儿与齐飞,连酒都忘了喝。
胤礽只道是他看他们的舞蹈已经忘了神,于是便对福尔杰道:“如何?这首《长相忆》,卿家可满意?”
福尔杰一听,慌忙站起身,酒杯都忘了放下,直接对胤礽捉了一辑,道:“臣,福尔杰谢太子指婚。”
胤礽笑着举杯与福尔杰同饮,一旁的胤禔见到一边喝着闷酒,眼里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