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宵转身,容么么转身进了荣妃房里。
“小姐,我们这下怎么办?”凌儿也焦急的问。
王凌宵说:“去找皇上。”
说着,便急急下了台阶,走出永安宫。
还没跨出永和宫的门,便看到皇上跟德妃一起走到这边来。
前面的太监见到他,急急的弯腰行了礼。
王凌宵看见皇上和德妃,也压下身子施了礼。
“怎么回事?”皇上问。
王凌宵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跪了不起。
皇上看了她一眼,脸色凝重的走进荣妃房里。
一会子功夫,朴公公走过来,对王凌宵说:“皇上旨意,你先回宫,暂且不要到处乱走,等候发落。”
王凌宵抬头,朴公公匆匆离去。
凌儿走上前:“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一算命的你就被禁足了?”
王凌宵转身,急急的走回宫里,一路上低着头,凌儿不敢多话,只是在身后急急的跟着,一直到宫里,坐在房里的时候,凌儿才敢趁倒茶的功夫,瞟了眼王凌宵。
王凌宵似乎想起什么,放下茶杯,站起身,急急的走进书房。
她拿起纸笔,写了张字条,然后折成纸鸽走到院中。
王凌宵双手捧着纸鸽,轻轻吹了口气,纸鸽便变成真鸽子飞向天空。
她转头看着院中的梅花,不觉走过去,轻轻吟道:“寒冬傲骨梅自香,梅花谢后春自来。”王凌宵低下头,眼角含着几滴泪,她伸手,寻了一枝梅多的有一分枝的树枝折下。
凌儿走过来,王凌宵将梅枝放在她手上,又折了一支,然后便拿着梅枝走入房中。
王凌宵让凌儿找了个花瓶,将两支梅插入瓶中。
看着瓶中的梅花,王凌宵心情也惭惭转好了些。
凌儿走过来,将她身上的披风脱下。
外面,雪落了。
纷纷扬扬的飘下。
凌儿看到雪,打开门帘一看,鹅毛大雪从天上飘下来,她弯起唇,激动的说:“小姐,下雪了,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王凌宵戴着袖套,坐在桌前,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激动和对下雪的渴望来,只是眯着眸,看着外面的世界。
第二天。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朴公公一早便来了召书,王凌宵与凌儿跪在院中,纷纷扬扬的雪落在身上,“因王凌宵命中带刹,克死小格格,念其心怀国家,为皇上及太后做出过不少卓越贡献,故特免其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日起王凌宵被押送回山东老家,两年内不得嫁取,钦此。”
朴公公收起圣旨,看着王凌宵,“凌宵格格,皇恩浩荡,您赶紧接旨谢恩吧。”
王凌宵听罢,又是激动又是感动,她两手伏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额头碰到地面的声音连朴公公都有些心疼。
她起身,额上有一片血红,她将双手举到胸前,朴公公将圣旨放到她手上,凌儿扶王凌宵站起身,朴公公一手伏地,给王凌宵跪下。
“格格,京城与山东虽然不远,但相别或许便是一生,愿格格走好。”
王凌宵垂下眼帘,看着他,眼含泪花,轻轻的点点头,转身走入房中。
凌儿隔着门帘,看着朴公公与小太监出了宫门,便转身对王凌宵说:“小姐,我们几时动身?”
王凌宵转头,“现在的雪太大,虽是被赶出宫门,但皇上怎么也会念及父女之情,明日一早雪小了,我们便动身。”
凌儿:“那我收拾细软。”说完,进去睡房。
王凌宵看着花瓶中的梅花枝,百花均凋凌,唯有它傲雪寒风中,这样的傲骨是她王凌宵远远不如的。
她站起身,掀开门帘,伸手,天上的雪花像棉花的花瓣一般,只是落在手上,太凉。她走出来,站在院中,梅花树下,想起花神圃中的记忆,那是前生的记忆,前生的爱情,可却是困绕她一生的情结。
她伸手右手,一柄剑执于手上,她挥剑向前,一腿撑地,另一只抬起,对着空中刷刷像蛇般的挥舞着,两脚快速的向前,然后迅速的转身后,又是两个凌空翻,剑尖向前,身子却已笔直的坐于脚上,她右手反手朝上,左手两指护前,脸抬起,看着剑尖。
雪花落于鼻尖,秀眉轻挑,眼含忧伤之情。
——“这一世,除了我,你谁都不可娶。”金凌剑尖指着龙非的鼻尖,一滴血溢出,金凌心像针扎了一样,她头轰的一下,差点晕倒,她努力保持镇定,情可输,气势不能弱。——
凌儿,拿着暖炉走出来,看着院中舞剑的小姐,不觉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她知道她心里苦,从小有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虽身在宫里,她处处谨慎,事事小心,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奸人的陷害,凌儿一直知道,小姐做这么多事情,一直是为她的父母,为了她的哥哥,也为了从小跟在身边的她。
桃花林中。
幽幽琴声醉,凤舞纤腰肢。
眼眸含情波,迷情桃花林。
凤仪穿着红色舞衣,手拿桃花枝,额间一朱砂,不比当年的金凌差。
龙非手抚琴弦,看着面前的凤仪,似乎想起当年天宫成婚之时的他们,金凌额前朱砂是他亲手点上的,凤冠霞披,天宫大婚,仙人均饮酒作乐,她与他执红绫入手,玉帝笑逐颜开,天后点头说好,不想,凡间一水柱直冲天界,伴着凌烈剑气…
想到这里,俊眉一敛,手指拨动琴弦的力度加重,速度也加快,而凤仪舞姿也随之跟着节奏变换,龙非沉醉于当年的婚礼旧事,凤仪只一心跟着他的节奏舞蹈。
皇宫。
凤凰殿。
王凌宵与凌儿换回平民服装与装扮,凌儿拿着包裹,王凌宵披回自己来时的白色绣花披风,与凌儿一起走出屋门。
王凌宵留恋的看着院中,红梅开得正艳,可却没有桃花令人感觉到暖意,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冷清孤单。虽然她曾不想在宫中长留,但终于能够出去的时候,她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娴妃娘娘到。”
王凌宵与凌儿刚要走出宫门,太监的声音便传了来,王凌宵与凌儿退回院中,忙蹲下,“拜见娴妃娘娘。”
娴妃娘娘低垂着眼帘,看着王凌宵,眼中含带得意之色。
公公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壶,两个酒杯。
“凌宵格格,娴妃娘娘念你与凤仪格格交好一场,又同住一个屋檐下,故特来送行,一路好走。”说着,身子一弯,两手一伸,酒壶放在王凌宵面前。
王凌宵看着那个金色酒杯,纯金制品,上面雕刻的龙栩栩如生,再看那两盏金樽,更是精致精巧,让人爱不释手,只是里面装的东西恐怕就…
娴妃娘娘两手抬起,将酒壶拿在手里,倒了两杯酒在金樽里。
哪知王凌宵半蹲施礼,“娴妃娘娘的好意,凌宵心领,只怕这金樽里的酒凌宵无福消受。”
娴妃娘娘两眼一瞪,两手掌一拍,十个大内侍卫以及一个道人出现在面前。
王凌宵与凌儿都大吃一惊,转向娴妃娘娘,“娘娘这是为何?”
娴妃娘娘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两步,侍卫马上围了上来,而那道士却走到王凌宵的面前,一手将道杖抚在右手,右手微弯,伸出两指,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凌儿见这驾势脸都白了,这阵势是将她们家小姐当妖怪了吗?
王凌宵两眸一敛,让凌儿退后,看向娴妃娘娘,“娴妃娘娘,您是想要赶尽杀绝吗?”
娴妃娘娘笑容敛起,道:“本来我还想到你家重新调查了当年你母亲出生的记录再与你计较的,哪知道你那么快被赶回家,你这丫头太过聪明,为了不防碍我的事,我只好对你…”
王凌宵咬唇,暗暗运功,“荣妃娘娘小格格之死也与你有关?”
娴妃娘娘转过身,“你知道的太多了,动手。”说完,便向宫门走去。
侍卫将王凌宵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凌宵看着娴妃的背影,怒气从心底上来,右手一伸,剑柄在手,她用力一挥,身边侍卫倒下一片,她拉起凌儿的手,施展轻功,跃上宫墙,直接飞出皇宫。
宫外,王凌宵带着凌儿跑出市集,买了两匹马匹,快速出了京城。
桃花林中。
天微微亮,凤仪与龙非还在睡梦之中。
一阵飞鸟飞向桃花林,落在树梢上,桃花纷落,惊扰了林中平静。
龙非穿衣下床,在他开门后,也看到凤仪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
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从门里走出来,突然,一个重物从上面掉了下来。
凤仪走上前一看,竟是一个人尸体,看着装打扮,似乎是昆仑弟子。
龙非走上前,那人抬起头,两手拉着龙非的腿,龙非蹲下,“快,昆仑大难,魔界突袭。”
凤仪与龙非一起飞向昆仑之颠。
果然,昆仑几座山头,都有魔界之人,昆仑弟子匆忙应战,摆阵布阵,勉强可以应付,谁知,魔尊麒神飞落在昆仑之颠,一挥手,便死伤一片。
凤仪与龙非转身,两人执剑在手,一起冲向魔尊。
两人配合默契,两剑齐心,与魔尊尚可对上两招。但因魔尊似乎心思焕散,无心恋战,凤仪与龙非对视一眼,飞向空中双剑合壁,剑光四射,像天上的照明灯发出的巨大光体,随着两剑尖的相触,剑光向周边四射,而魔尊也在其二人剑气的飞射下而伤了元气,他看着两人,抚袖而去。
而周边的大小妖也一并随着魔尊飞向空中离去。
昆仑之颠乃昆仑徐大长老所居之处,他已近百岁,但仍然似七十岁老人般精神熠熠。
而今面对大敌,也不知为何迟迟未露面。
凤仪拉着龙非的手,看着昆仑弟子收拾战场,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一名昆仑弟子走上前,两手抱拳,长剑夹在掌心之间。
“仙兄不知何人,尊下大名?”见二人似乎不同于他们打扮,以为是凡人,但刚刚却见二人使出神女剑法,那可是昆仑护山之宝,故不敢轻视。
龙非回道:“我是齐霖,我与贱内只是凡夫俗子,不值一提。”
凤仪看他,听他如果答,不觉心内一暖,暗暗窃喜。
那弟子又道:“既然来了,不如与我一同见见仙上如何?也可报答相救之恩。”
凤仪与龙非相望一眼,凤仪点头,便随昆仑弟子而去。
回山东途中。
王凌宵与凌儿日夜兼程,也不过赶了一半的路。
到了客栈,王凌宵见天色已晚,便下马歇息。
“凌儿,今晚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王凌宵将马交给小二。
凌儿也下马,将马交给小二后追上王凌宵,与她并肩走入店中。
王凌宵与凌儿走向柜台。
“小二,两间上房。”王凌宵说。
凌儿从腰间拿出银袋,倒出一锭小银子。
“店家,这个够吗?”
掌柜的一看,虽不如平常一些大家客人给的银子大,倒也足够二人一晚吃住。于是忙堆了笑,满嘴山东口音说:“够了够了。”
王凌宵对店家笑笑,掌柜的让小二带二位客人去楼上厢房,自己转身拿着银子笑嘻嘻的走入厨房。
看着王凌宵与凌儿跟店小二上楼,楼下坐在大堂吃酒的蛇妖风奇倒是扬起唇角,倒了一杯酒,饮下,“这还真是寻遍天下不见影,如今是人在面前,得来全不费功夫。”
客房中。
凌儿将店家送来的食物习惯性的用银针试了试。
“小姐,来吃饭了。”凌儿收起银针。
王凌宵从床上起来,走到饭桌前坐下,两手抵着桌面,揉着太阳穴,似乎还未睡醒。
“凌儿,我觉的我头疼得历害,你过来帮我揉揉?”
凌儿走到她身后,两只手放在她太阳穴,各伸出两只手指替她揉着。
“小姐,你这是老毛病了,您哪,以前真应该听夫人的,早些回家休息,你看那个圣姑,把你放在昆仑,养了一身的病。”
王凌宵责怪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师父从小对我疼爱有加,你不许说她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