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两手环胸站在房间,妈妈陪着笑,手里拿着一大把银票,后面两个保镖手里也各提了袋银子。
“我说桃花韵啊,先前有什么得罪的都是妈妈我的错,你看看你这一晚上挣的,比我一年挣的还多,这样吧,”她从手里数出五张银票给凤仪,“这个给你,以后只要你愿意在我这好好的跳舞,妈妈我什么都顺从你,包括你也可以在这自由出入,还可以出去住,这样,你可以到外面买一所大房,继续过你千金小姐的生活,只要你一月来我这跳上两三个晚就可以,怎样?”
凤仪不说话,黑着脸。
妈妈一看,又看了看手上只剩一半的银票,于是狠了狠心,又抽出两张加在刚刚那五张银票中,“再给你加两张,这样可以了吧,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妈妈我也不是吃软饭的。”
凤仪想起昨晚的事情,看了眼那两个保镖,拿了银票撂在桌子上,冷冷的说:“好啊,你说的,我一个月只跳两三个晚上就可以,”凤仪看着妈妈的眼睛向她确认。
妈妈马上陪笑点头。
“行,目前呢,我是没地方去。”凤仪坐下来,“也懒得去外面自己买房买田,所以我想暂时住你这,包吃包喝,我一个月给你跳五个晚上,但,如果我朋友来找我的话,我立马走人。”
牡丹楼出现一绝色舞妓桃花韵很快传遍了整个学州。
而齐霖因为知府父子俩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而感到不耐烦,画像虽然贴出去了,但已经数十日没一个人来官府报案,听说牡丹楼出现一名绝色舞技,齐霖才想要去看看。
哪知齐霖提出去牡丹楼的时候,父子俩及力阻止,齐霖更是奇怪,表面上他答应父子俩断了去牡丹楼的念头,实际上,在父子俩都睡熟的时候,齐霖偷偷潜出知府府衙,来到牡丹楼一探究竟。
“各位公子,今晚是我们牡丹楼绝色舞技上台表演的日子,你们呢可有眼福喽。”牡丹楼外面的妓女拿着丝帕撩着来往的男客。
齐霖一听,便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走进去,刚好碰到妈妈从里面走出来。
“哟,公子,看您面生的很哪,怎么第一次来啊,有相熟的小姐没?”
齐霖看了眼妈妈,拿了袋银子给他,妈妈拿在手里,掂了掂,跟在齐霖的身后,“公子,您请这边坐啊,要不我叫我们店最漂亮的牡丹陪您?”
齐霖侧目,看到台子上还没有人,便坐到了前排位置,“你们那个绝色舞妓什么时候上来?”
妈妈一听,乐了,“公子好眼光,竟然看上了我们店的一姐,不过,我们这位姐可是只卖艺不卖身,也不陪客,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姑娘?”
齐霖倒不生气,就只管坐着,“那我就只看你们的一姐表演,其他的姑娘也不需要。你下去吧。”
妈妈这倒是为难的很,来妓院竟然不点姑娘,但看在那袋银子的份上,也只得做罢。
五分钟后,店里的男保上到台上,“下面,请掌声欢迎我们店里的一姐桃花韵上台为大家舞一曲。”
然后,男保下台,乐师们开始奏乐,五个伴舞们拿着羽扇先上到台上,几个呈弧形排列,大家舞姿整齐,穿着相同的粉红衣裳,变换着不同的队形,两分钟后,一条红绫从半空落下,一个穿着红色舞衣的女子从观众席上空飞向台,红色的裙摆掉下来,一些男客人见了,不由站起,想要拉住裙摆,却被女子一道白光打回到座位,惹得其他客人大笑不已。
旋转着身子穿过飞舞的红绫中,刚好红绫落在肩上,女子将红绫绕在两手肘间,舞动着身子,伸手间,一枝桃花落于手上,五个伴舞从前台退于女子的身后,齐霖在女子舞到面前时,才看到她的真实面容,竟然真的是凤仪,与此同时,凤仪也看到了他,脸上现出喜色,连续斜身转了好几个圈圈,然后结束舞蹈。
银子银票飞向台上,妈妈眼睁睁的看着凤仪从楼梯走上楼,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我说桃花韵。”妈妈小跑着跟在凤仪的身后,“你不能这样啊,才几分钟你就下。”
妈妈的肩膀被人抓住,回头一看,竟然是给一钱袋的陌生小哥。
齐霖伸出手,手心上放着一锭银锭子。
“我要和桃花韵聊天,让人不要打扰。”
妈妈拿了银子,还沉浸在收到银子的喜悦当中,齐霖上去了才反映过来,拉着裙摆跟了上去,“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桃花韵不接客,不陪客人。”
齐霖跟凤仪进到房间,将妈妈关到门外。
妈妈拍了两下门,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也就作罢,将那锭银子别于腰间,下楼于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齐霖关了房门。
凤仪转过身,满眼泪水,跑过来扑到齐霖的怀里,小粉拳不停地拍打着齐霖的肩膀,“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都是你,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才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齐霖拍着凤仪的肩膀,倒是反问道:“你找我,怎么来了山东?”
凤仪一听,将头从齐霖的怀里抬起来,她走到桌前坐下,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齐霖白了她一眼,跟着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当年你不辞而别,我一路跟你到了神湖,如果不是我越不过那结界,你以为你会逃得了吗?”
齐霖听了,想了会,才想起他与胤礽交换灵魂的事情。
“一别十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齐霖看了凤仪一眼,沉默着不知如何说起。
“想是想,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找我到山东来干嘛?”
凤仪一听,又别扭的侧过身子。
齐霖也只好别过头,从小到大,哪一次闹别扭不是他先低头,这一次他也只不过是问了一次,她就这样别扭,不说拉倒。
终于凤仪转过身子,面对着齐霖,低着头,两只手放在台面上玩弄着手指。
“那天在神湖我听到有人叫王凌宵,以为你们俩在一起,所以才禁不住大叫,我是眼看着你进去结界的,只不过叫不应你,只好在外面等。”
齐霖张着嘴点头恍然大悟状,侧过头低垂着眼帘偷笑。
凤仪看到他那种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不是为了确认你,这十年是不是都跟王凌宵混在一块,要不然阿玛三道圣旨都请不来她?”
齐霖也无奈,事实上也不幸被她言中,只是她当初相处的是胤礽,而不是他,这一点齐霖未讲,否则以凤仪的性格,听说当初陪在她身边的竟是她的亲哥哥,她不杀了他才怪。
等凤仪撒泼撒够了,齐霖站起身,“好了,现在宫里都乱成套了,我们走吧。”说着,他站起身,正要开门。
“等等。”凤仪从桌子的抽屈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拿子,打开,把那七张银票拿出来交给齐霖,“帮我收着,这可是我挣得,回头我们回京前带些山东特产给阿玛和额娘,还有那些个宫里的娘娘,也好让她们看看,我凤仪在宫外可吃香的很。”
齐霖将银票收起装在外衣内袋里,转身打开门。
两人刚下楼,就看到妈妈跑过来,拦在凤仪面前。
凤仪看了眼前面的齐霖,才想起,对妈妈说:“对了妈妈,前面那个是我老公,现在他来接我回去,我们就后悔有期了啊。”她双手抱拳,十分康慨的给了妈妈一个微笑。
妈妈都快哭了,但又不好拦下,看那位男客人脚底生风,想必敢带人走也不是吃素的,便跟在凤仪身后,“桃花韵啊,你们去哪,以后还来吗?”
凤仪转过身,看到妈妈手里的一沓银票,妈妈一见,想要收起,凤仪眼疾手快,抽了两张出来,对妈妈说:“这个,算是今晚的报酬,我走了啊,如果有机会回来,我再来你这挣钱。”
学州集市上。
凤仪拿着银票,一家商铺一家商钱的逛,一会看看这家瓷器,一会看看那家玉器。
齐霖累的走不动了,干脆坐在路边的小吃摊不走了。
凤仪在看一家特产铺的时候,拿了一个山东枣糕问齐霖的时候,才发现齐霖不见了,她走出店铺,两边看看,却发现他正坐在小吃摊上很有味的吃着一碗面。
凤仪坐到他对面,鼓着腮帮子,齐霖抬头,看她,说:“一整个上午,你一样东西都没买,还不许我吃碗面,连碗面都不肯请?”
见齐霖吃得津津有味,“我也要吃。”凤仪说。
齐霖口里含着面,“老板,再来两碗面。”
……
一天下来,凤仪花光了银票才肯罢手,若不是齐霖拦着,硬是将剩下的十两银票买了马车,估计他得做她的搬运工,将这些他两只手都拿不了的礼品搬到宫里去。
齐霖把礼物往马车里一扔,然后又将凤仪往车里一送,拉上车帘,自己跳上马车,坐在前面充当马夫。
凤仪掀开帘子,将一个学州煎饼递给齐霖,齐霖看了,接过来,还是热的,送到嘴里咬一口,很是美味。
“这个买的不错。”齐霖赞道。
凤仪得意,“才知道,你看,我这里还有很多,”凤仪将战利品一一拿到齐霖眼前过一遍,她拿着一瓶酒说,“这是学州老窖,可是出了名的好喝。”
齐霖吃着煎饼,见凤仪手里的酒,伸手去接,哪知道凤仪却缩回了手,酒也跟着收回去,“这可是送给皇阿玛的,你不许偷喝。”
凤仪回头,拿了一个水袋,递给齐霖,“喏,你喝这个就行。”
桃花林。
王凌宵坐在石凳上,弹着石桌上的五弦琴。
这里四季如春,十年前,他与她在一起度过了半年的时光。
而现在,她一个人,在这桃花林里,孤寂的一个人,回忆着前世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
琴声由缓到急,由痴情到无情,由甜蜜到悲伤。
一世的别离换来一世的无奈,一世的胜利换来一世的悲哀,或许情劫便是如此,她与龙非下来凡间历劫,而这劫是不是此兄妹情劫?
一树桃花枝落于地上,带落了一整林的桃花落。
琴声戈然而止,王凌宵站起身来,两手相握,秀眉紧皱,两眼看着桃花林。
一个身影从天旋转而降,白色的衣裙展开成一朵花,当王凌宵看到那发间的白色狐绒时,才知道是谁。
地上的桃花枝飞起,向王凌宵攻来,王凌宵在桃花枝快要逼近她时,侧身,桃花枝插到墙上,婧凌一挥手,地上的桃花旋转的向王凌宵击来,王凌宵飞身掠过桃花团,桃花团碰到茅屋散开落于地上。
婧凌跑过来,拉着王凌宵的手,两眸黑亮,“看起来十年后的你,一点都没有比十年前的你功力增进嘛。”
王凌宵抽出手,向前走两步,背对着婧凌,“是吗?”说话间,她一转身,一片桃花瓣已从两指间射向婧凌的额头。
婧凌来不及躲避,桃花瓣碰到额头之际,撩起眉心一点血滴,桃花瓣落在地上,婧凌的眉心有了针眼大小的血滴出来,王凌宵走过去,右手掠过婧凌的额头,眉心上的血滴凝固,刚好形成了一个针孔大小的朱砂。
王凌宵掩面而笑,她伸出右手,一面铜镜现于手上,“你看,好看吗?”
婧凌看了,白了王凌宵一眼,“让我也来为你添一个美人志。”说着便伸出左手,瞬间变成了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度袭向她额头,王凌宵眼疾手快,及时抓住婧凌的手臂。
婧凌变回手,王凌宵放开她,婧凌转身坐回到石桌前。
王凌宵坐下,在石桌上手一挥,两个杯子一壶茶,王凌宵拿起壶,各倒了一杯茶。
“尝尝,我酿的桃花茶。”
婧凌看了她一眼,“我喜欢喝爷爷酿的桃花酒。”
王凌宵自拿起茶杯,送到嘴边,“你爷爷还好吧?”
听胤礽说,十年前魔界攻打昆仑,不知狐族有没有参与?看婧凌还有心情来找她,就知道应该是没有参与,否则这昆仑的地界,怎能容她一个小狐妖说来便来。
婧凌也学着王凌宵的样子,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慢慢品。
“爷爷…在十年前被请到天界,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婧凌的声音里带着悲伤。
王凌宵看着低垂着眼帘的婧凌,放下茶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婧凌放下杯子,突然抓住王凌宵的手,“求求你,帮我救救爷爷,至少…至少帮我打听一下爷爷的消息,你不知道现在天狐族都乱成一团了。”
王凌宵将婧凌的双手拨开,端起茶杯。
“不是我不帮你,去天界的事情,昆仑弟子本来就有明文规定,不得擅自出入天界,更何况我还没到那种级别。”王凌宵放下茶杯,睨了眼婧凌,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痛苦模样,便又说:“不过,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人,看他愿不愿意,也能不能帮你。”
婧凌:“谁?”
“龙非。”王凌宵说,“他的这一世就是皇宫的二皇子胤礽,但是现在的他只存留龙非的一缕魂魄,就算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的大部份也还是胤礽,今世的他能不能,有没有能力帮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婧凌再一次抓住王凌宵的胳膊,“行,我随你回皇宫。”
王凌宵站起来,转过身,走到桃花树前,看着盛开的桃花,不禁轻轻叹气,她回头,对婧凌说:“好吧,明日我们就回皇宫。”
婧凌拉起王凌宵的手说:“还等什么明日,你不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吗?走,我们现在就回宫里。”说着,便拉着王凌宵飞起,离开了桃花林。
皇宫。
乾清宫。
凤仪拿了一杯学州老窑,两袋学州啤酒鸭和一袋学州糖果放到康熙旁边的桌子上,“阿玛,这是女儿去山东给您带的特产,您尝尝?”
旁边的太监走过来,将酒瓶打开,倒在金盏里,又打开一包啤酒鸭和那包糖果。
康熙坐直了身子,拿起金盏咩了一口酒,点点头:“还真不错。”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啤酒鸭,“味道也正宗。”他回头看着凤仪说,“唉,你倒是会玩,玩到学州去了,既然去了山东,怎么就没把王凌宵给我带来?”
凤仪一听,脸色又是一沉,她撅起小嘴,故意说道,“您的亲生女儿是我,您怎么老是惦记着别人家女儿?难道您跟胤礽哥哥一样,对王凌宵有非份之想不成?”
康熙脸色一黑,龙颜大怒:“胡说,谁教你的,都二十四岁的人还这么口无遮拦,没脑子。”
凤仪慌忙跪下,刹那间便流出眼泪来,“皇阿玛,我是没脑子,可是您不觉得您重视王凌宵多过重视我吗?她又不是您亲生的,只不过出了两次馊主意罢了,您就这么喜欢她,您不觉得她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她会做的我也会,上次跟胤礽哥哥去河南慈善的事情就是我出的主意啊。”
康熙才熄了火,“多久的事,还记得呢,起来吧。”斜眼看到凤仪站起身,他才又道:“王凌宵是臣女,也是臣子,她摄于朝政,对我提出了良好的建议,我便赏,这是赏罚分明,不是说现在我们都不反对女状元吗?而你是公主,是姓了爱新觉罗的,你所做的事,就算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朝政,那也是应该的,在跟臣子不冲突的情况之下,我奖历你,是做为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但如果跟臣子相冲突,我当然会舍了你的,因为她是外姓,你是女儿,这样懂?”
凤仪抽泣着点点头。
康熙见她不闹了,便心平气和的对朴公公说:“朴公公,你给拟圣旨到王凌宵山东老家,叫她立马回宫,就说因她出谋划策有功,特赐齐霖与她回京完婚。”
凤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泪还未干,眼里的泪就又快挤出来,“皇阿玛,您就这样向着王凌宵吗?您说她是臣子要奖历她,我不说话,可是难道您要把自己亲生女儿的丈夫都要让给她吗?”
康熙沉着脸,“你说起这件事,我正要跟你讲呢,经大臣们研究决定,还是让你远嫁阿拉伯,担起匡扶大清的责任,你不是经常抱怨我老是把立功的机会让给王凌宵吗?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凤仪急了,“阿玛,我不嫁,此生我只嫁齐霖哥哥。”
康熙说:“由不得你不嫁,这是大臣们一致决定了的事情,你总不能总拖着人家齐霖,不让他结婚吧?”康熙不管凤仪跺脚急出眼泪的可怜模样,对朴公公说,“去,就这样拟旨。”
朴公公弯腰,走到书桌前,拿起笔,略微想了下,在纸上拟了圣旨,然后又从后面的书柜里拿出玉玺盖在纸上。
凤仪看了,流着泪冲出乾清宫。
两顶轿子停在凤凰宫前,王凌宵与婧凌从娇子里钻出来,刚下轿子就看到流着泪跑进宫的凤仪,她看到王凌宵,二话不说,举起手便打,被婧凌抓住,二人就这样在院子撕打起来,王凌宵抓住随后跑进来的心铭,了解了下情况,王凌宵上前挡在婧凌前面,婧凌及时收住掌风,哪里想到凤仪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掌打在王凌宵背上。
王凌宵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脸色瞬间苍白,婧凌看着王凌宵,刚刚她亲眼看到凤仪凌空飞起,但她还没来得及推开王凌宵,凤仪便打在王凌宵的身上,凤仪当时的脸好像婧凌在梦里看到的凤凰女神战斗的情形,婧凌喃喃的说,“她回来了,没错。”
王凌宵抓住婧凌的胳膊,婧凌才反映过来,转身问心铭,“哪里是凌宵格格的房间?”
呆愣在一旁的心铭反映过来,她赶紧走在前面带路,婧凌扶着王凌宵跟着心铭到东厢房,心铭掀起帘子,看了眼院中呆怔着的凤仪,随后也跟着进去。
婧凌把王凌宵放在床上,对心铭说,“你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她穿着平常女孩子的服装,一条辩子高高扎起,垂在腰间。
心铭打量了下婧凌,觉得她挺陌生,不像是宫里的丫头,应该是凌宵公主的朋友,所以也就听话的转身出了房间关上门。
凤仪坐在石凳上,心铭走过去,轻轻唤道:“公主?”
凤仪回头,泪流满面,抱着心铭的腰说:“我不是故意伤害她的,不是故意的。”
心铭安慰的拍着凤仪的背说,“好好,我知道,我们公主最善良,凌宵格格那么好,还教公主法术和武功,公主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老师呢?”
胤禔,胤礽,胤祉,胤禛,胤祺,胤祚,胤祐,胤禩,胤禟,九个人说笑着竟然一起朝凤凰殿来了,凤凰殿的太监看到,不禁吓了一跳,他急急忙忙的跑进院里,东西厢两房一时之间竟不知通知哪位主子,幸好心铭从西厢房出来,便拉了心铭说:“快,告诉公主主子,大皇子他们往这边来了,我去通知凌宵格格。”
小太监正要往东厢房走,一把被心铭拉住,“不用了,呆会我去通知吧,你下去。”
小太监听了,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听话的退下了。
说话间,九个皇子便踏进凤凰殿的宫门,心铭与小太监一看,马上跪下行礼,胤禔抬了抬手,道,“你们的主子呢,听说凌宵格格回来了,我们来看看她。”
心铭说:“我去叫凌宵格格。”
凤仪这时从房间里出来,这时的她已经止住眼泪,重新装扮好,看起来像是没事人般,只是眼睛里的红肿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哭过。
“各位哥哥弟弟好。”凤仪微微福身,便招呼哥哥们坐在石桌前,“诸位请坐,”回头便对心铭说,“凌宵格格不舒服就不要打扰了,去给皇子们备些茶来。”
心铭福身,答应着,“是。”
不久后,心铭与环儿端着茶壶茶杯出来。
胤禛问:“凌宵姐姐生病了吗?怎么十年不见,刚要见面就听闻她生病了?”
胤祉开玩笑道:“肯定是你天生命硬,克你凌宵姐姐。”
胤祉的话胤禛却当真,马上说:“三哥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胤禛并不是福星,但自问生在帝王家,母亲也乐善好施,怎么可能是克星呢?”
胤礽见两位弟弟又要吵架,忙制止说:“两位弟弟何必在这争吵?大家都是亲兄弟,都是皇家命脉,没有谁是克星。”
正在这时,婧凌开门走出来,转身又关上门。
看到院中的众多皇子,走上前,“哟,这么多兄弟啊,这里除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外,其他的我还真不认识。”婧凌抱歉的向其他五位陌生的脸孔道。
胤祺看看其他四人,又看看大哥二哥,便站起来道:“我是五阿哥胤祺,至于其他这四位…”他话还没说完,胤祚便站起身自我介绍。
“我是六阿哥胤祚。”
接着便是胤祐,“我是七阿哥胤祐。”
“我是八阿哥胤禩。”
“我是九阿哥胤禟。”
胤禔指着胤禟说:“我这个九弟啊,今年也才十八,性格有些暴燥,以后遇上他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婧凌姑娘还请多担待。”
一听到婧凌这两个字,心铭马上反映过来,指着婧凌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凌宵格格的堂妹?”
凤仪喝住心铭,“没规矩,婧凌姑娘可是你用手指指得的吗?”
心铭慌忙收回手指,轻轻福了福身,乖乖的站到了凤仪的身后。
婧凌见状,也对各位皇子与凤仪福了福身,“各位皇子莫介意,婧凌十年未来深宫,已经忘记了该有的礼节。”
离婧凌最近的胤禩指着刚刚丫环们刚搬过来的凳子说:“坐。”
婧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胤礽,胤礽点点头,婧凌坐下。
胤礽看向婧凌,问:“你堂姐什么病?”
丫头为婧凌倒上茶,婧凌也学会了王凌宵的毛病,一有人问话就端起茶杯喝茶。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受了一点点伤而己。”
心铭一听,马上捂着唇轻咳了好几声,婧凌看向对面站着的心铭,又看看凤仪,凤仪也在瞪着她,婧凌也觉得很闷气,只是为了王凌宵,也没必要这么对她们针锋相对,她现下就放她一马,看在凤仪平时还算是好的份上,暂且有空听听她的自辩。
胤禛胤祉几乎同时问道:“刚回宫就受伤?怎么受的伤?”话才出口,两人也觉得彼此太过默契,便彼此白了对方一眼。
凤仪也调侃着两位弟弟,“三弟四弟也太关心凌宵姐姐了吧?怎么?是不是已经到了应该成家的年纪,着急了?”
婧凌放下杯子,尴尬的看着三皇子四皇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来的路上遇上了几个小流氓,过两天就好。”
两位皇子放心的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其他兄弟也看了看彼此,早就听说三哥四哥为了同一个女人不和,现下看来倒是真的,问题是那个女人还是传闻中阿玛所认的养女,一得到重视后,关于她的传闻几乎秘密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多都是从妃子们丫环那传过来的,说是:“今天是养女,明天可能就是妃子,武则天,杨贵妃的例子现在还少吗?”
也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出面制止过,甚至还用了相当的处罚方式,只要谁再说这些不着边的话,被抓住一次不仅扣光当月的月例不说,还要跪在院子里当众掌嘴一百下。
这样一来说的也自然少了,再加上王凌宵离宫了十年,久而久之议论的也少了。
可是今天,好像流言又多了起来,好像是从皇上那传出来的,还是有人亲耳听见了凤仪公主的话,因此皇上还特别处罚了朴公公,并让朴公公彻查流言从何而起。
也因为这些传言,本来在大皇子那聚会的九位皇子才一同回来宫中到凤凰殿来看王凌宵。
正在这时,王凌宵打开房门,穿戴整齐的她显得脸色苍白,但她依然笑意盈盈,“各位皇子们都在。”她微微福身。
坐在东厢房旁边的胤礽忙走过去扶住她,好像风一吹,她就倒了似的。
两人还未顾得上说话,齐霖便带着凌儿跨进宫门,看到王凌宵,他“呵呵”笑道:“我说呢凌儿怎么老是吵着要入宫,原来正主子回来了。”
凌儿看到王凌宵,忙走上前,两手相叠放于大腿前,微微弯腰,“小姐,”又对各位皇子微微福身,“各位皇子们好。”
王凌宵点点头,凌儿看到面色苍白的王凌宵吓了一跳,“小姐,您病了?”
王凌宵摆摆手,“不碍事,扶我去婧凌身边坐下。”
凌儿听话的走过去扶起王凌宵的右手,齐霖也随王凌宵坐在婧凌身边的长凳上。
凤仪看了眼王凌宵,心里有些内疚,她回头看了眼心铭,心铭马上上前为王凌宵倒了一杯热茶,王凌宵端起茶杯,送到嘴里。
齐霖近看身边的王凌宵时,也吓了一跳,“凌宵格格得了重病吗,有看到太医没?”
王凌宵摆摆手:“不碍事,小伤而己,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她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婧凌,婧凌低眉对她摇摇头。
王凌宵才松了口气,如果让皇子们知道了是凤仪伤了她,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凤仪低着头,偷偷抬眼看了眼王凌宵,解释说:“今天皇阿玛让我去跟那个什么阿拉伯的王子联姻,还说要把齐霖许配给王凌宵,让我放了齐霖哥哥,不让我耽误他。”
胤礽胤禔相互看了眼,又看了眼齐霖。
齐霖也一脸惊讶,他自问平时与凤仪已经够明显了,自己也严格恪守宫规,并未与宫女及其他格格传出谣言,就算他与王凌宵格外熟些,但也是因此特殊原因,这些凤仪都知道也向皇上报备过,这下又要把他和凤仪以外的格格扯到一块,这不明摆着怀疑他齐家的作风吗?
虽然他对王凌宵也未有太多坏的承见,反而有些好映象,可是也不能够这么轻易的否了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啊,他和凤仪的感情不能因为他与王凌宵多说了两句话而被否认吧。
“我去找皇上。”齐霖站起来说。
凤仪眼明手快的跑过去拉住齐霖的手腕,“不行,现在皇阿玛还在气头上,又生出了皇阿玛看上凌宵姐姐的传言,你说什么都没用的,而且还会被连累。”
齐霖问凤仪:“那谣言是谁说的?”
凤仪低下头,不说话。
胤祉见这情形,有些不怕死的半开玩笑道:“这话不是凤仪姐姐先说的吧?”
一向趾高气昂的凤仪公主,此时就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自己的宫里正接受着自家兄弟的审问,她不想承认,可是,在齐霖面前,她不想撒谎。
“是…我。”凤仪一确认大家的怀疑,向着王凌宵的四个皇子都叹着气摇头。
而齐霖也无奈的坐回凳子上。
“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叫你大度些,不要那么小肚鸡肠,可你怎么总是改不掉呢?”齐霖忍不住对凤仪说教起来,“你都二十四岁了,身为大清的长公主,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凌宵扯扯齐霖的衣角,“算了,反正都成这样了,你骂她又有何用?”
齐霖点头,对凤仪说:“看在凌宵格格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这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真的会跟你取消婚约?”
凤仪听了,两眼闪着泪花,不禁大声吼道:“别说下一次,这一次如果不能说服皇阿玛,过一个月我就成了阿拉伯王子的新娘,你就成了王凌宵的丈夫了。”
齐霖也激动的站起身,“你还敢在这大小声,你若是好好的先应着,不与皇上闹,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听到两人的争吵,王凌宵就有些头疼,她转向胤禔问:“大皇子可有办法改变阿玛的指婚?”
胤禔还是看了眼胤礽,道:“除非你主动退婚。”
王凌宵又问:“退婚的理由呢?”
胤祉插嘴说:“理由还不简单,就说你看上了齐霖以外的人,比如我。”
对于胤祉的自信,胤禛不由白了他一眼,“要说能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让凌宵姐姐变心的,当然除了胤礽哥哥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王凌宵看了眼胤礽,胤礽也正看着王凌宵,但他与王凌宵是亲兄妹的事实无法改变,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从未一起长大过,可是他们是鸾生兄妹的事实无法改变。就算是名义上让大家认为他们在一起,名义上的恋人,胤礽也觉得别扭,也相信王凌宵也是如此。
他看了眼胤禛说:“胤禛,你只比凌宵小两岁,自小也从未跟其他兄弟和阿玛有过过节,母亲又是当今皇后,如果你能出面以喜欢凌宵为由,要阿玛改变主意,改把王凌宵赐给你,我想不仅解了齐霖的燃眉之急,再让齐霖用实际行动打动皇阿玛,让凤仪不要嫁给阿拉伯王子,这样不仅可以两全其美,也不会伤害到慧仪和若慧。”
胤禛听后,也觉得胤礽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如此,那我就试着去跟额娘说说看。”
两三天后,王凌宵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胤禛回去跟新皇后娘娘说了他要娶王凌宵的事情,于是第二天,皇上还没下早朝,皇后便带着胤禛来凤凰殿探望王凌宵。
王凌宵才刚起床,穿了衣服正坐在镜子前让凌儿帮她梳头。
才刚挽了个卷,还没找发簪固定住,就听太监喊:“皇后娘娘驾到。”
凌儿只好放下王凌宵的一头秀发,王凌宵也忙起身,恭敬的站在屋里迎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踏进屋门,王凌宵与凌儿便两手交叠半蹲着向皇后行礼,皇后忙上前扶起她,“听说受伤了,特来看看。”
王凌宵听了,不由一阵感动,她抬起头看到胤禛不由羞的退后了一步,不自觉的别过脸去。
皇后看了眼身后的胤禛,对他点点头。
胤禛忙走近王凌宵道:“姐姐莫羞,我已向皇额娘说起我俩婚约之事,若姐姐同意,就让禛儿为你绾青丝。”
王凌宵看向胤禛,胤禛也紧张的看着她,王凌宵低垂下眼帘,瞬间变得镇定自若,装羞的微微颔首。
胤禛也开心的笑了,他看了眼皇后,皇后点点头,坐到椅子上坐下,胤禛则扶着王凌宵坐在内间的镜子前,拿起梳子小心翼翼的为她梳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