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乾清宫。
皇上胤禛坐在大殿正座,皇后与他并排而坐,太后则坐在右手边的下座,却在那些妃子之上,王宫大臣,皇亲国戚,太子,皇子们则分别坐在皇上的左右两侧,相对而坐,而后面则是妃子,格格们的座位。
礽熙是各王爷的儿子第一个被排在前排而坐的贝勒。
他与胤禟坐在一起,曾经的九皇子胤禟现在的身份是二皇子胤礽理亲王,是礽熙的亲阿玛,胤禛今年已经四十多了,比齐霖年轻三岁,齐霖四十五,而胤禛则四十二,理亲王则三十五以上,他比胤禛年轻,却要充当胤禛的二哥,每每云熙格格问到他为什么比皇上还显得年轻的时候,理亲王总会说,“因为我勤于锻炼的缘故,天天练武。”也因为这样,两个儿子的武功都不弱,就连云熙也算是半个武林高手。
胤禛见人都齐了,站起身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来,新年了,我们能聚在一起,好好的活着就是福气,为我们共同的福气干杯。”
众人一齐站起身,对着胤禛举起身,齐喊道:“为了大清,为了大清的千秋万业干杯。”
胤禛坐下,对皇后点点头。
皇后便伸出两手在左手,拍拍手。
云天出现,穿了一身白衣,后面跟着四个太监,抬了一个大木箱子,放在身后。
见到皇上,皇后,太后,云天只是恭恭手,转身,便走向木箱,打开箱子,后面四个人又抬着木箱子侧过来,让众人看清楚,里面没有人还有任何机关,然后将木箱平放下。
云天拿着扇子对各位又是恭恭手,脸上含笑,转身,接过其中一个太监手上的红绫,盖在箱内,右手在箱子的上空从矮到高慢慢的升到空中,一个人便顶着红绫从箱子里慢慢的升高,直到云天的肩膀处,云天放下手,透过红绫,人们看到红绫后是一个穿着红色舞衣,似仙女般的女孩子,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惊叹出声,云天展开双手,在众人群中扫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停在礽熙的身上,礽熙也觉得云天另有深意,便屏息定睛看着云天,果不其然,云天真的向他走来,云天向礽熙伸出手,礽熙看看阿玛,理亲王向他点点头,礽熙站起身,将礽熙牵到木箱子旁,云天将扇子交给礽熙,然后指指凤凌,礽熙会意,用扇子将凤凌头上的红绫掀起,凤凌眼含笑意,礽熙伸出手,两眼柔情似水,凤凌将手放在他的手上走出木箱。
“这位便是理亲王府的王府格格凤凌,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云天毫无预警的宣布凤凌的身份,令大家都很惊讶,人群中传出低声的议论声,那些钟情于礽熙或者云天的格格们可就猜测万分了,特别是慧仪王妃,脸色更是黑得可以。“下面,就请来自于理亲王府的格格凤凌为大家献上新年的第一支舞。”
说罢,礽熙与云天分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面四个太监将木箱子抬下去,凤凌扭起腰,抬起手,身子轻盈的旋转到舞场中央,身后的乐队开始伴奏,笛子和琴声相和而起,随着音乐的响起,凤凌抬起腿,变换着两手的姿势,像只蝴蝶似的轻盈的在花间飞舞…
幻镜中。
凤仪也在齐霖的伴奏下轻盈的舞着,她与凤凌的舞姿如出一撤,只是相比凤凌,她的舞姿更加强劲一些,而她颈后的凤凰翎则开始发光,越来越强,直到光芒四射,直到笼罩了整个山庄,片刻之后,凤仪与齐霖便置身于集市的僻静之处,后面,是热闹的花灯会,再也没有什么“铸剑山庄”。
凤仪看看四周,她的披风在旁边的枊树的矮树枝上挂着,而齐霖也站在不远处。齐霖走过来,将披风聚下来交给凤仪。
“恭喜你,又一次救了我出了幻镜。”齐霖将披风给凤仪披上。
凤仪不明白,她摸摸颈后,才想到她颈后的凤凰翎记号能够除幻捉妖,不必说,这次,她无意间发动了凤凰翎的威力。
原来跳舞能够启动凤凰翎的力量。
远远的,凤仪便看到黄叔从眼前走过,凤仪一时高兴,“黄叔。”便拉着齐霖跑向黄叔身边。
黄叔转过身,看到齐霖,慢慢的将视线移到两人紧握着的双手上。
齐霖反映过来,赶紧甩开凤仪的手。
凤仪见黄叔不高兴,赶紧搂住黄叔的胳膊向灯会走去,“黄叔,你看,过年了,多热闹啊,我们猜迷去。”
黄叔说,“你啊,如果你爷爷还在世的话要拿你怎么办啊。”
凤仪伸伸舌头,回头向齐霖眨眨眼,示意齐霖跟上来。
齐霖摇摇头,跟着黄叔和凤仪走进人群。
三人刚在猜迷摊上停下来,身后便传来了凤凌的声音。
“凤仪姐姐,黄叔。”
凤仪转过身,一身红装的她更显得秀气娇媚。
看到明艳可人的凤凌,凤仪不由的一动,向前迎接正跑向她的凤凌,凤凌披的是她送去的白色绣花的披花,头上梳着的是流星凤凰首的发型,前面三朵牡丹花闪闪发光,右手边吊着的珍珠钗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我还真以为你不来了呢。”
凤凌转身指着身后跟着的云天,礽熙,太子,还有云熙说:“我啊,不只是自己来了,还带了客人来。”
凤仪看了眼云天,指着礽熙说:“这个我认得,只是旁边的这两位公子和这位小姐是谁?”
凤凌还没答话,礽熙便代为回答,因为凤仪是姐姐,所以尽管他的年纪比凤仪大,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说:“这位是云天,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指着云天说,又搂着太子爷的肩道:“这位就是弘历。”
云熙很淑女的对凤仪微微福身,说:“我是云熙,是礽熙同父同母的妹妹。”
凤仪见三人都装扮不同,来历非凡,礽熙是贝勒,那么那位弘历也一定大有来头,说不定就是皇子,于是她对三位福身,“原来都是贵公子,千金格格,凤仪这厢有礼了。”
弘历忙扶起她,笑道:“今天我们微服出游,不讲身份地位,只要大家快乐就行。”
凤凌连忙牵起凤仪,礽熙也看看弘历,弘历向他点点头,看着凤仪的眼睛没有移过位。云熙在旁边看得心都酸了,她机警的看向凤仪身后的两位老伯,问:“咦,那两位老人家是谁?”
凤仪听了,差点对云熙大打出手,但碍于第一次见面,又碍于她是格格的身份,便婉转的道:“这两位是我黄叔,另一位便是齐宣的爹爹了。”
云熙点点头。
凤凌转头,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回头问凤仪:“姐姐,怎么不见齐宣呢?”
提起齐宣,凤仪难免有些尴尬,“他啊,可能回家了吧?”
云天见凤仪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也看出来她似乎不想谈论那个齐宣,便适时的转移话题说:“我们去看灯迷吧。”他转头凑近云熙低声说,“你不是想要赢得太子的青睐吗?这可是你展示才学的好机会。”
穿着淡粉色旗装的云熙,一只金菊发钗在头上,尾部吊着一串翡翠珠,衬得小脸白里透红,格外美丽。
这里面,三个少女相貌不相上下,看得灯迷老板都笑呵呵的,因为三位小姐和三位年轻公子的到来,围观的人更加多了,参与猜迷的人也多了起来。
就算那两位中年男人,也是气度不凡,相貌俊帅。
“你们谁猜中了一条灯迷,我这边就免费送一个灯笼,猜中两个便送一串,一串四个,童馊无欺啊。”
云天笑道:“如果我们全部猜中呢?”
老板无奈的笑道:“那我也只好送摊位喽。”
黄叔接道:“这老板倒是实在。”
老板看见黄叔,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是觉得亲切,便问:“我看您眼熟,要不然您几位猜灯迷,我只收您一两银子一条?”
黄叔笑道:“我就是集市东边开布纺的。”
老板才想起,“我说呢,我老婆经常在您那做衣服呢,这样吧,今晚你们猜迷我附送您一条,后面的都只收一两,如何?”
礽熙回头,看向弘历,弘历点点头,礽熙从腰间抱出一个银锭子,往桌上一放,对老板说:“您也崩免费了,我这个银锭子就猜你十条,多了留着给你吃宵夜。”
老板更是笑容可鞠,拿了银锭子说:“看出来了,各位都不是缺钱的主。好,十条,您猜。”他递给礽熙一支笔和一张纸,“您把谜题的编号写下来,再写上答案,十条满后,您拿给我。”
礽熙接过纸和笔,跟太子说,“您猜中答案告诉我一下谜面的编号和答案,我写下来,呆会拿奖品。”
弘历点头,问身边的凤仪,“你喜欢什么灯?我帮你猜?”
凤仪看了眼弘历,不小心瞥见一旁的齐霖,走向他,柔声道:“你要不要猜一两个?”
齐霖看着摊位上挂着的灯谜,对凤仪笑道:“你们年轻人的游戏还是由你们年轻人来猜吧,我啊四处转转。”说着,便离开猜谜摊,走向别处。
凤仪看着齐霖的背影,扁着嘴,气得直咬唇。
弘历走到她身边,看着齐霖的身影,说:“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伯父的儿子应该是与我们同龄吧?”
凤仪转头看着弘历,不小心瞥见一旁的云熙哀怨的眼神,便对弘历说:“如果你有多余的时间不要对别人家的事那么关心,有空也关心一下你的女朋友。”
弘历看了眼云熙,再回头时,却看到凤仪已经向着齐霖的方向走去。
看着凤仪的身影,弘历不觉失了神。
云熙跺脚,身子一转,看着灯谜摊生闷气。
礽熙揽着凤凌的腰问,“你要什么样的灯笼?我帮你赢。”
凤凌仰头,看着灯谜中间挂着的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同心结的,有凤凰的,也有牡丹…她抬起手,指着那个同心结的灯笼道:“我要…”
“我要那个凤凰的。”云熙指着那个凤凰形状的灯笼对老板说。
老板笑道:“小姐,您还没猜灯谜呢。”
礽熙见状,放开凤凌的腰,忙对老板道:“我帮她猜。”
云熙瞪了礽熙一眼,说:“我自己猜,跟他们一起的。”她仰头,稍微看了下头上挂着的谜面,随手摘了其中一个交给老板说:“这个谜底是狗。”
老板看了下谜面的反面,果然猜中,便拿起棍子,将凤凰的灯笼取下来,对云熙说:“恭喜小姐,您猜对了,这个凤凰灯笼是您的了。”
云熙得意的看了眼凤凌,接过凤凰灯笼,转身走向弘历。
凤仪跟着齐霖往人群外走,这次她倒是长了个心眼,买了一个灯笼照着前路。
齐霖在小摊上买了一瓶酒,边喝边走。
凤仪担心他,却又怕他赶她走,于是只能在后面跟着。
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谁?
凤仪边走边猜想着他在想什么。
前面,忽然迷雾一片。
齐霖停住,凤仪却秀眉紧皱,因为这与之前她误入幻镜的情形一样。
迷雾过后,前面不远,出现了一个跟刚刚一模一样的灯谜摊,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老板,一个人都没有。
凤仪还没来得及阻止齐霖,齐霖便跌跌撞撞的走进灯谜摊。
凤仪走进灯谜摊,却见不到齐霖的影子,凤仪将灯笼举高,眯起眸,一个人影出现在灯谜摊前。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很陌生,眼眸之中带着妖绕,她对凤仪说:“如果你想要把他带回去,就随便猜一则灯谜,否则连你也得陷在幻镜中不得出去。”
凤仪看了眼头上的灯谜,随便扯了一张纸下来,垂下眼帘随便看了一眼,将红纸交给女子说,“我猜它是牛。”
女子看了眼红纸的背后,将谜底给凤仪看,笑道:“错了,明明就是狗。”
话音刚落,迷雾袭来,凤仪转身,用手挡住眼睛,迷雾迷漫过身的时候,灯谜摊,女子,还有凤仪都已经不见了。
凤仪拨开迷雾,看到自己似乎又置身于“铸剑山庄”,她又进入幻镜了吗?凤仪又想要晕了,只是这次可是又换了个位置,之前齐霖还说,“铸剑山庄”却没有铸剑炉,可是现在她明明就站在“铸剑室”的门前,牌匾上的大字让她毫无怀疑她所站的位置。
凤仪走上前,轻轻推开“铸剑室”的铁门,门开了,里面真的是铸剑室,正对着她的是一个炉子,差不多一人多高,里面插着几把剑,还燃着熊熊烈火,似乎昨日还有人似的,除了铸剑炉里的火光之外,其他的地方均处在黑暗之中,让人觉得诡异神秘。
凤仪抬脚进屋,从她踏进门时,眼前便出现许许多多的奇怪的画面,一个异族穿着绿衣的女子在跳着舞,身后伴舞的是一群戴着面具的男人,同样穿着奇怪的服装,而炉子下面,一个男人赤着膀子两手在拉风箱烧火,一个男人则拿着铁铲,往里面铲煤炭。
而一个穿着轻纱红裙的漂亮女孩子,披着一头秀发,前面两边的发被编成了两个细辩并在一块扎在脑后,散在后面披着的秀发中间,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忧伤,眼泪流过脸颊,凤仪每走一步,便有一股淡淡的悲伤涌上心头,她看着那女孩子站在炉子上面,惭惭的惭惭的走到炉边,炉中的火冒了上来,女孩子没有一点畏惧,只是更加悲伤。
凤仪走向上炉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当她上到炉子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轻纱红裙,头上的发也散开来,变成了就像之前见到的那女孩子一样的发型。
凤仪走到炉边,低垂下眼帘看着炉中的熊熊烈火,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那个额上点着朱砂,戴着凤冠的红衣女子,她站在满是雾气缭绕的仙台之上,神情悲伤,眼泪满面,一步一步的走到仙台的边上,闭上眼睛,跳下仙台。
凤仪感觉身子在一阵灼热的烈焰中绕了一会,便被一根白带子拉到后面。凤仪的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回头,便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跑走的身影。
凤仪站起身,追出门外,白衣女子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