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舞之醉花阴 1
作者:凌心冰      更新:2019-09-03 09:51      字数:4265

皇宫。

伪满州国。

继沈风萤走后。

傅仪又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内务府大臣郭布罗婉容,此女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与当时同时进宫的满族鄂尔德特氏端恭之女,鄂尔德文绣同时成为傅仪的左膀右臂,只不过相比婉容文绣更加清秀,只是文绣受不住傅仪被逐出宫,早早便提出了离婚。

而婉容却拥有着大家的风范,不仅在傅仪不在身边的时候,向人民捐献了两万大洋,还亲自去汉人贫穷的人家去慰问。

婉容的这一举动让许多革命军动容,大家都在说,没想到皇上竟娶了个如此端庄娴慧的皇后。后来,傅仪一封书信将在京城的婉容接去新京,没想到傅仪正与日本交好,虽然与傅仪团聚,但整日在傅仪的忙碌下,独自守着空房,让一向娇生惯养的婉容不免有些抱怨。

她经常一个人在伪满州国的御花园里闲逛。

丫头太监们经常见她独自落泪。

书房里,那首“君不见,妾生泪容;君不闻,妾已无语;牡丹花容,黯然失色。”婉容拿着自己写的词句,看着。

韩湘子看着这位新皇后,不禁有些动容。

早就听闻这位皇后倾国倾城,更比沈风萤胜一筹,而今见到真人,他大概知道了傅仪为何要娶这位皇后以及对她宠爱有加的原因。

她的一举一动间,颇有当年王凌宵的风范,如果是齐宣看到了,大概又要认娘亲了吧。

特别是她眉间的愁容,那拿着诗词朗诵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却显得轻浮了些,相比王凌宵的坚定,心有所爱,婉容更加让人觉得飘浮不定些。

看到了婉容才知道,女人还是有些心机和小心思比较可爱智慧些。

一侍卫进来房中,韩湘子转头,见那侍卫眉清目秀,一尺八高,手持长剑,倒也风姿飒爽。

“皇后,皇上请您晚上一起进晚膳。”那侍卫是傅仪近身侍卫王德,现下傅仪一时找不到太监,只好叫侍卫进来内室。

这本不合规矩,但如今的伪满州国已没了当年满清时的风光,有的只是表面上的存在,也只不过日本用来控制中央政权的工具。

所以对于傅仪而言,自然也就没了这许多的规矩。

韩湘子灵机一动,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便走向侍卫,随即侍卫便有了韩湘子的灵魂。

“真的吗?皇上今晚他邀我吃饭?”这对婉容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是。”王德抬头,看了婉容一眼,发现婉容发现,忙低垂下眼帘。

婉容奇怪的走向王德,冷声问道“你干嘛偷看本宫?”

王德仍抽了口冷气,韩湘子着急也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后悔。

“对不起娘娘,臣只是觉得娘娘好不容易见皇上一次,应该穿得漂亮娇艳些。”王德赶紧单膝跪了下来,一手伏地。

婉容听说后,却意外的没有步步紧逼,只是浅笑道“是吗?那依你说,我要穿得怎样才算娇艳,不如你过来为本宫挑选一套合适的如何?”

王德抬起头,韩湘子着实吃了一惊。

铁拐李还曾说,像倾国倾城拥有牡丹花容的正派女子可挑选出来到天界担任牡丹之职,这下倒好,韩湘子站起身,走出王德的身体,转身离去。

京城已改为北京。

原来官府改为警察厅。

满清在北京一带彻底废除。

只是在长春的伪满州国却是令很多人头痛的一件事。

大部份的人已剪去长辩,褪去长衫,穿着西装,短衫,一个时代的进步,便以此为标识。

北京大街小巷都暗暗洋溢着人们当家作主的喜悦。

虽然这不是光明正大的,但至少人们在聚会时已经感觉到了男女平等的自由。

在郊外的小城镇。

凤仪和洛家辉,沈风萤与贵仁德等人因为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为昆仑及天界的部份神仙建立了良好的形象,在人们群众中间又重新获得了天界威信,只是这次在新中国杜绝迷信的革命党面前,他们也努力让人们自食其力,艰苦奋斗,团结友爱。

齐宣对四人感激涕零,趁机与贵仁德一起在街上为他们心目中的神说书传颂,特别是王凌宵,通过齐宣的渲染,她已经是人们心目中的观世音菩萨了。

齐宣还为王凌宵说资捐庙,专为她建立了龙庙。

里面贡着她的人像。

当齐宣又在庙里安歇时,沈风萤趁夜与贵仁德一起造记了齐宣。

其实凤仪和洛家辉已经动身去找傅仪皇上,说动他投降新中国,让全中国的人们彻底得到解放。

看在之前婉容皇后的慷慨和善良,凤仪和洛家辉才决定亲自前往,接傅仪和婉容回来接受中国人民的审判。

“听说王凌宵已经消失在尘世,再也无法存活于三界了,您还为她捐款建庙,给她一个龙神的封号,万一她不出来帮助大家,人家不会说你骗人吗?”沈风萤坐在齐宣的对面,贵仁德就站在沈风萤的身边。

齐宣毫不以为意,喝着酒葫芦里的酒。

“那又如何,龙又不止她一个龙,而且龙是呼风唤雨,大家求她,也只不过是旱灾的时候求她下雨罢了,以凌宵娘亲之前在三界的人缘,你还怕没人为她实现龙神的职责吗”

沈风萤这才明白,为什么满清会亡,而革命党会胜利的原因,因为满清就像天帝,统治着人间太久,不免出现背叛杀人自相残杀的局面,而革命党就像是王凌宵,在民间为了生存而积累了各种的人缘,甚至影响了一批人,等满清真的惨无人道忍无可忍的时候,革命党便出来反抗,依靠着自己原有的人缘及影响力,既使死了一个两个,后面还有很多个,就这样,满清政府被推翻,新中国出现。

“其实我和仁德商议了一下,准备去参加革命党,而师父和师公就留下来,凤仪师父更喜欢安稳的生活,我想你们也好彼此照应。”沈风萤沉吟了好久才说。

齐宣看了眼贵仁德的长辩子,说“就他这副模样,革命党接收吗?”

贵仁德低头,沈风萤代他答说“仁德自小答应过母亲,命在发在,命断发无,所以我想革命党会体会他这份孝心的。”

齐宣淡笑,“但愿会如你所说。”他为两人各倒了杯茶,贵仁德终于坐下来,齐宣说“贵兄与齐某一样,默守成规,遵守着封建礼教,就算是社会发展,人们思想进步,我们还是一样对我们的父母和祖制都有一份尊重,我真怕他去了会适应不了。”

沈风萤看向贵仁德,竟发现听到齐宣说这话的时候,贵仁德眼中闪过两道光亮,就像遇到知音一般。

沈风萤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他们真的不适合?”

“你是个思想独立,有主见,热情拥有抱复的女性,不适合跟封建礼教下教育出来的男子结合,否则他的守旧思想与大男人主意会让你觉得束缚,不自在。”

想起凤仪的话,沈风萤竟然有一丝难过。

回到家里。

贵仁德正在房中收拾行李。

沈风萤进来,贵仁德站起身,对沈风萤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贵仁德的柔情越发的让沈风萤留恋不舍起来。

沈风萤握住贵仁德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仁德,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那种居无定所,打打杀杀的日子不适合你。”

贵仁德惊讶,也忽然奇怪沈风萤的转变。

难道是因为齐宣的几句话。

这一夜,两人都无眠。

沈风萤在房中弹琴一直弹到天亮。

贵仁德站在窗前,一直看着沈风萤的窗子看了一晚了。

天刚明,琴声止,贵仁德也离开窗,打开门,跨出门槛,竟然看到沈风萤房中的灯被吹熄,又关了窗,半天不见出来,难道真的决定不去了?还是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沈风萤出来,齐宣也关门躺在了床上。

都快到午时了。

洛家辉敲着贵仁德的门。

贵仁德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打开门。

洛家辉和凤仪站在门口,对贵仁德道“仁德啊,有见过风萤吗?”

一提起沈风萤,贵仁德所有的瞌睡虫全跑了。

“你是说风萤不见了?”贵仁德重复了一次刚刚听到的。

看到贵仁德的惊讶模样,凤仪才明白,沈风萤瞒着贵仁德留书出走了。

“师父,仁德,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已经随着革命党特别组织远走天涯了,在爱情与师情下,我依然选择了这条路,是因为我有过太多的仇太大的恨,满清时候的我们就算有一个做官的父亲,也不能令我们安居乐业,泰然如山,而现下,更多的人像我一样,饱受战火之苦,现在日本占领了东三北,而我们所做的只有尽我们所能将所有的人从日本的手里解救出来,让中国每一个人都能昂首挺胸,如今只要伪满州国投降,日本撤离,我们便是自己的主人,仁德,请原谅我这样的选择,如果我们还有相见的日子,我答应你到时一定嫁给你。”

凤仪将书信交给贵仁德。

贵仁德看完信后,奇怪的看着凤仪和洛家辉。

“你们不是动身去长春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只有凤仪将傅仪带回来,签字投降,那沈风萤才可能回来。

凤仪被贵仁德问得哑口无言。

洛家辉拉起凤仪,道“走,我们去吉林把傅仪绑回来,把他交给革命军,让沈风萤回来。”

凤仪一把把洛家辉的手甩开,说“家辉,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日本那边有那么多邪门的法术,还有那些巫术的人更是邪门的很,你知道他们利用活人的灵魂来制作灵武器”

贵仁德不自觉得后退一步,现在他才觉得为什么沈风萤义不容辞的跟着革命军走了,因为他们需要一位能够抑制住邪恶巫术的人。

“你知道傅仪现在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听说日本专门从国内调来他们日本神界三大家族的人专门帮助他们军人打仗和看守重要的犯人,就我们俩没有万全之策,你认为我们会成功吗?”

洛家辉站起身,对凤仪吼道“难道你堂堂一上古女神转世还怕日本神界的三大家族传人不成?邪不胜正,早些年间,中国还不是到处都是人吃人的妖,如果不是王凌宵她们,人间怎么会太平,那些神界家族也只不过是比吃人的妖怪好一些罢了,用的还不是歪门斜道,这样你就怕了,还怎样去守护三界太平?”

凤仪也毫不示弱的吼回去,“我没说过要守护三界太平,毕竟现在的你我都是凡人,就算有前世的记忆又如何,我们烦恼了三世,如今我们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着急一下?”

这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而贵仁德再也不能面对自己隐藏的私心,也不能面对沈风萤竟然会丢下她独自一个人去解救世人,她宁愿选择做观音菩萨,做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王凌宵,也不为他自私一次,他情愿她做凤仪公主,自私的紧紧抓着他,要他答应她三生三世的情约,也不愿意她放下儿女私情,去解救世人。

泪第一次在贵仁德脸上流下来。

第一次他觉得他想要喝酒,而且要喝醉。

也第一次觉得,读书无用这句话是多么有道理。

“如今乱世,读书不如学武,救人与危难之中。”

这是曾经他认识的一个白发老人对他讲的这句话。

那时的他才十五岁,当时他还在幸福之中,父母尚在,虽不是大富之家,但因经营着一份小酒楼,父母又都是文人雅士,自然也颇为幸福。

“学武只能救人身,可读书却能救人心,人心都坏了,留着完好的人身何用?”

这是当初他反驳老人家的话。

也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个白胡子老头,只是一路顺利,直到进京赶考,才发生了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