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这般多?”苏培哲听了弟子的汇报,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因为这誓义盟方开始成立时,便只有十个大些的宗派而已,这才过去十多年的时间,参加大会的竟然多出了几十个。
不过听到弟子说到小门派居多,心中也有些释然了,毕竟一个门派可不是说崛起便崛起的,怎么也得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去积淀,需要一个又一个天纵奇才去发扬光大才行的,否则便算是自立了宗门,在武林中也必然不得长久。
想到这里,又问向玉杰道,“天煞门可有什么其他动作?”
向玉杰略作沉吟,似是在斟酌言辞,片刻后道:
“其他动作倒是没有,不过师父,天煞门门人不时出入一些宗门的据点,想是在笼络人心,为了其能够连任盟主之位吧。”
“嗯……那大会的地点,想必还是在天煞门的老巢昌河城了?”苏培哲略微沉吟道。
“是在昌河城,据说请帖在半月之后便会送到各个宗门。”
“好,事情办得不错!”苏培哲笑道,“还有别的事么?”
向玉杰听师父如此一问,正中了自己下怀,稍作思索便道:“师父,弟子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跟师父讲?”
苏培哲愣了愣道:“有什么该不该的,便讲给师父听听!”
“是,师父!”向玉杰脸色严肃,双眼盯着苏培哲道,
“您不觉得那木洛圻很可疑吗?”
“可疑?玉杰,这话怎么讲?”苏培哲皱了皱眉。
他明白徒弟指的是什么,原本他也是有所疑虑,不过通过方才的接触,他倒打消了自己之前的一点猜疑,此时听弟子说起,便想听听他的想法。
向玉杰见师父的兴致被提了上来,立时坐直了身子,认真道:“是很可疑!弟子与小师妹在客栈中时,便与那木洛圻打过照面了,恩,就是今日早上,用早点的时候。”边说还边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当时他便盯着弟子跟小师妹看个不停,不过在我的警告下,他倒是收敛了很多。后来小师妹说要去城中逛逛,弟子担心小师妹一人有危险,便陪同一起去逛了一阵。”
“待得到老祖宗的雕像处,弟子与小师妹想添柱香后便回返,谁知便是在那里,我们遭到了埋伏。弟子想,那必然是姓木的小子串通好了人过去,想擒拿我们!”
苏培哲一直听向玉杰说着,中间并未插话,此时道:“那你是怀疑他故意去救了你们俩,还使了个苦肉计,将大名鼎鼎的无极双枭之一打成了重伤,便是为了打入我乾宗做线人?”
向玉杰道:“定然是这样啊师父!”见师父不再说话,又忙道,
“否则他怎么好巧不巧的,偏偏在弟子与小师妹刚到那里时,便已潜在了雕像后面?再说我们也是素不相识,他明明看见那么多人围着我俩,自己不逃跑,反而还想帮我们,之后更是没多做拒绝,便跟我们一同来到了宗门内。定是有所图谋,师父您可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难道师父还分辨不清是非敌友么?”苏培哲绷起了脸。
向玉杰一惊,忙起身道:“师父言重了,弟子绝不是这个意思!”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容为师好好想想。”苏培哲见弟子诚惶诚恐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过于苛责了,当下放缓了语气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待得向玉杰告退出门后,苏培哲脸上才多了一丝笑意。
漫说他是堂堂一宗之主,自有识人眼光,便是他几十岁的年纪,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性格活泼,模样又长得可爱,很为一众弟子所呵护与钟爱,尤其是这个弟子,更是对女儿痴迷不已,再联想起今日女儿对那木姓青年的种种态度,想是年轻人吃醋罢了。
至于说那青年是天煞门使了苦肉计而送来做内应,苏培哲倒是不大相信。因为像他那般谈吐身手尽皆不凡的年轻人,必定在江湖上享有声名,但自己却从未听说,想必是哪个隐世宗门调教出来,最近才让其进入江湖中历练的。
倘若换了是自己,让这样一个潜力巨大的人才去做这样的危险任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还有一个原因,无极双枭虽说投靠了天煞门,但毕竟是早已成名的武林高手,为了往自己乾宗安插一个内线,还用不着以樊旭重伤作为代价,一句话,如今的乾宗还不值得!尽管苏培哲不甘心,可事实就是如此。
苏培哲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他现在所担心的是一个月之后的誓义盟会。
天煞门的野心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前几年或许是顾及影响,事情做得还比较收敛,但近几年的种种却是毫无忌惮,一如今日意图绑架自己的女儿与弟子。
想到这里,不禁心有戚戚,偌大的乾宗竟被逼得退居这深山之中,便连自己的亲人也需要一个外人来救。苏培哲的内心可谓纠结不已,思虑良久,终于不再犹豫,将计划捋了一遍,这才安心上床休息。
却说向玉杰到了自己的房中,左思右想心中总是不大踏实,想起师父后来所说的话,想必通过师父将木洛圻赶出乾宗是不大可能了,说不得自己得另外寻条好计策才行。
计议已定,当下也不管时间早晚,出了房门径直向不远处的一间厢房走去。
“二师兄,二师兄你睡了吗?”来到房外,里面的灯还未灭,向玉杰敲门问道。
“吱呀”一声,门打开后,一位面相略显桀骜之人出现在门前,这人中等身材,稍显壮硕。长发浓密,简单地束在脑后。浓浓的眉毛,一双铜铃大眼中神光湛湛,似是有用不完的精气神。看着站在眼前的向玉杰,开口道:
“向师弟,这么晚了来找师兄,是不是哪里有架要打啊!”粗犷的声音中带着一股野性,说完还哈哈大笑两声,将向玉杰请进了屋内。
“呵呵,还真是被二师兄给说中了!”向玉杰坐定后笑道,继而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道,
“二师兄您是知道的,师弟这几日在山下办事,今日在归来之时,恰巧遇到一位武林高手!那人跟我一般年纪,却是几招之内便在无极双枭的围攻中,将其中一位打了个骨断筋折,当真看得师弟热血沸腾啊!”
这位二师兄名为周玉璋,是个武痴般的人物,此时听到向玉杰如此一说,顿时兴致高昂,急切道:“竟有这等事?那人现下在何处?”
他是听说过无极双枭的威名的,自然对能打败他二人的年轻人极为好奇,并且心中立时便升起了与那人一较高下的欲望。
“说来也是缘分,师弟见他身手甚为不凡,便想起师父平日里的教诲,将其带上了山来,现下便在东面的厢房之中!”
向玉杰知道,自己这个二师兄平日里只对武功有兴趣,几乎不理其他事务,那木洛圻来到宗门中的缘由定是不会晓得,再者师父也不会将自己与小师妹被袭一事四下宣扬,于是便编撰出来这样的理由。
以二师兄的性格,十有八九会间接帮自己出口恶气,若是能借此将那小子赶下山去,那便再好不过了。
果然,周玉璋一听那人正好在山上,还在不远处的厢房中,当下便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道:
“好!咱们现在便去那边,我要好好领教领教那人的高招!”说话间,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战意。
向玉杰见状,急忙拉住周玉璋道:“慢着慢着!二师兄您别这么着急啊!”
“嗯?”周玉璋此时只想着赶过去与那人大战三百回合,这师弟却拽住了自己的衣服,心中不满,瞪起了铜铃大眼,大有即刻爆发的趋势。
向玉杰心中暗骂,真是莽夫一个!不过嘴上却是苦笑一声道:“二师兄别着急,您先坐!”说着将周玉璋按回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