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缪继续慢慢品味,只觉每一个芝麻粒被嚼碎之后,从中出了散发出芝麻的清香之外,还有一种熟透了的水果的香气。
袁小缪有些不解,为何这芝麻中还有熟透了的水果的香气,便望望胡霄。
胡霄见袁小缪不解,便心领神会,问道:“摊主叔叔,您炒的这熟芝麻火候刚刚好,只是为何其中还有一点熟透的水果的香气?”
摊主笑笑,道:“这都被你们发现了,这芝麻之前是经过酒精腌制的,你们闻到的熟透的水果的香气,并不是水果,而是沁透芝麻的酒香。”
胡霄道:“哦哦,原来是这样。”
摊主将盛有芝麻的盆放到一边,道:“下面开始第二步,炒糖浆,你们可要看好。”
胡霄站直身体,瞥了一眼袁小缪,道:“是!”
袁小缪道:“是。”
摊主将锅中加成了适量白开水,又在白开水中倒入了等量的白糖,道:“接下来便要将这白开水和白糖炒在一起。”
说着,开火加热。
摊主依旧用锅铲转圈划着锅的边缘,使得白开水和白糖充分的混合到一起。
渐渐地,袁小缪只见锅中的白开水越来越粘稠,而锅中的白糖却是越来越少,最后,白糖完全消失了,锅中变成了一团半是液体,半是固体,如同是烧化了的玻璃般粘稠的糖浆。
摊主拿出一个筷子,在糖浆中一蘸,然后一挑,只见筷子尖端和锅中的糖浆间拉开了一条白色细丝。
胡霄欢喜道:“哇,好师傅厉害。”
摊主道:“这糖浆要熬到能拉丝,拉丝要能拉到一米长,才能算合格。”说罢,将筷子放到旁边,端起刚刚盛芝麻的盆,道:“第三步,是将芝麻和糖浆混合到一起。”
说罢,摊主将芝麻倒入锅中,和糖浆搅拌了起来。
待到芝麻和糖浆搅拌均匀,摊主拿出一个厚铁板。
胡霄道:“师傅,这是做什么?”
摊主道:“你看,现在这芝麻和糖浆还都是粘糊糊的,接下来便要将这用这铁板让你芝麻糖浆成型。”说着,便将厚铁板立了起来。
胡霄这才发现,摊主手中拿的并不是厚铁板,而是一个中间夹层是空心的,类似一个很扁的铁箱一般的铁器。
摊主从旁边的泡沫保温箱中取出冰块,塞进铁板的夹层当中。
胡霄奇道:“摊主师傅,将这铁板中加入冰块是做什么?”
摊主道:“芝麻糖浆太热,不好凝固,需要这冰镇铁板帮助凝固。”说着,便将一整锅芝麻糖浆倒在了冰镇铁板上。
只见原本流动的糖浆如同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在铁板上停了下来,凝固住了。
芝麻糖浆在铁板上铺成了厚厚的一层,摊主抄起刀来,在这一层芝麻糖浆上横着切了十几道,又竖着切了十几道,将这一层芝麻糖浆切成了一个个的方块。
摊主道:“这‘辣块麻麻’的芝麻和方块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辣椒面了。”说着,摊主从桌下拎出一个桶来,桶中都是红彤彤的辣酱。
胡霄看到这么多辣椒,有些吃惊道:“这...这会不会太辣了?”
摊主道:“没事的,我这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辣椒酱,剩下的都是红色番茄酱,不会太辣的。”
摊主将一个个小方块放进桶中,一个个芝麻方块染成了红色的正方体。
摊主道:“这边做好了。”说着,递给胡霄和袁小缪一人一双筷子,道:“尝尝。”
胡霄和袁小缪每人都尝了几块,只觉十分美味。
胡霄吃完几块,用纸擦干嘴,道:“对了,摊主师傅,这辣块麻麻确实好吃,只是这名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叫做辣块麻麻?”
“辣块麻麻”本是扬州骂人的当地话。辣块意为皮肉生意,辣块麻麻意在辱骂对方母亲。
更因为前朝有一位天地会青木堂堂主兼神龙教白龙使韦大侠,出生在扬州,退隐江湖后回到扬州做起了青楼生意,口头禅离不开骂一句“辣块麻麻”,这句“辣块麻麻”便更在扬州流行开来。
摊主本想将这其中缘由告诉胡霄,但是一转念头,心想:“这两个小崽子刚才对我拿着剑比来比去,我也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想罢,摊主正好见到外面来了几个壮汉,一看就是本地人,走到了散座之上,便道:“这名字哪有这么多说法,你们看,外面摊位上来了客人,你们不说是学会了辣块麻麻就帮我一起忙活吗?赶快给客人上两盘辣块麻麻。”
胡霄有些困惑道:“客人还没点要吃什么呢,就直接给上辣块麻麻?”
摊主道:“这辣块麻麻是我们这招牌,你就给他们先上两盘。”
胡霄也没多想,应道:“诶,好。”说着,便用夹子夹了两盘辣块麻麻,胡霄端着一盘,袁小缪端着一盘,朝客人走去。
摊主还不忘提醒一句,道:“别忘了给客人介绍这点心叫什么。”
胡霄道:“好嘞。”
胡霄和袁小缪端着盘子,走到壮汉们面前,将两碟辣块麻麻放下。
壮汉们也奇怪,还没有点菜就上来了两碟点心,其中一个光头道:“这两碟是什么?”
胡霄微笑道:“辣块麻麻。”
光头壮汉不相信一个微笑的少年口中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胡霄不知道光头壮汉为什么这么惊奇,道:“辣块麻麻呀。”
桌上其他壮汉见到这个少年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面带微笑地骂光头“辣块麻麻”,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光头忍不住愤怒,道:“臭小子,说谁是辣块麻麻呢?”
胡霄道:“我说你桌上的是辣块麻麻。”
桌上其他众人也怒了,道:“小崽子,你才是辣块麻麻!”
袁小缪在一旁冷冷道:“你们听不懂中国话吗?他不是辣块麻麻,桌上的是辣块麻麻。”
壮汉们起身,道:“小崽子们,敢骂人?”说着,挥拳便打。
胡霄侧身闪过,道“我们哪里又骂人?”
壮汉道:“辣块麻麻还不是骂人?”
胡霄问道:“辣块麻麻是骂人?”
壮汉道:“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