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像个愣头青,也不管场合,也不管在座的有谁,上来就是“堂堂”一句,要说的是好事还当罢了,说的竟是……
这让大先生很没面子,自古道:“家丑不可外扬”吗!他想说说大儿子太莽撞,可是一见盛祚蹲在那气喘嘘嘘喘做一团,便闭上了嘴,他知道盛祚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不忍说他,便一摆手。/www。qβ5.coм//
“行了,我知道了。看把你急的……就像天要塌了似的,成什么样子!不就是与邻人吵两句嘴吗!跑的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先别急!稳当一会,把气喘匀了再说话。”
大先生故意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其实已心乱如麻。
“爸,这……这次不一样!两个人谁……谁都不让份!都快打……打起来了……你,你快回去吧!”
大人打架在孩子们的心里,那可不一般!尤其是发生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在孩子们的心里恐惧极了,不说是天大的事也差不多!对他们的幼小心灵伤害极大!要怎么都说父母吵架要避开孩子呢!
盛祚真以为父亲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急了,说话时舌头直拌蒜,小脸通红通红。
小孩子哪懂得大人的心理,他不怕笑话,有话就说
大先生对盛祚一副认真的样子,没办法,无奈的,只得苦笑一下。
在云鹤长老面前,他很惭愧,如此继续下去,说不定小盛祚还会说出什么让大先生更难堪的事,让云鹤长老耻笑……童言无忌啊!
大先生没有办法,只好无可奈何的,用打发般的语气对盛祚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小哥俩先回去吧!我和长老说两句话随后便到。”
就这样盛祚才再没有说什么,他很自然的转过头去看了弟弟盛烈一眼,盛烈正用一双的小眼睛盯着他,他朝盛烈一摆头,盛烈心领神会,跟着盛祚离开净室,就这样兄弟俩连跑带颠的离开了中华寺。
大先生见他们小哥俩走了,才转过脸对云鹤长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咳……不好意思,让长老见笑了……犬子不知深浅,不知好歹瞎说一通,惊扰了长老……我这方向长老陪礼了!”
“哪里,哪里,施主不必难为情,人吗,都有七情六欲,到了一定程度发泄发泄也属正常,没什么可耻笑的!但不知……”
“咳!”大先生随即打了一个咳声,“不瞒长老,在下家里开了一间小铺,卖些油盐酱醋,烟酒糖茶等日常生活用品,我只是负责上点货,日常管理都是他妈妈打理。说实话,咱们是庄稼院出身,为人还是很厚道实惠……一开始经营,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谁来买东西,秤头都是给的高高的,因此村民们缺什么,都愿意到小铺去买,因此小铺生意很红火……但是红火不等于就赚钱,月末一算帐,也没赚多少钱!我那个内人,心里就有点不平衡,未免有些抱怨,对我叨叨呱呱的说:
“这买卖做的,这样下去,一年到头不是赔钱搭吆喝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法子改一改了!”
一个小铺,属小本经营,能有什么好方法?弄虚作假丧尽天良,咱不能干,只能靠秤头高低找齐,遇到一般的大气男人还好,对秤的头高头低不是那么斤斤计较,但是遇到……说实话,嗑瓜籽出臭虫什么“人”都有,村子里就有那么一些家庭妇女,心也太细了,生怕吃亏上当,买东西左挑右拣的,翻弄的臭不够,也不见得买,尤其是那鲜活娇嫩的,经她手一翻弄,新鲜的也变得不新鲜了,最后砸在手里,这还不说,上秤时还分毫不让,我跟你说,那都不是斤斤计较问题,而是两两计较!我说这些一点也不过分!……这让我家里的非常为难,有时东西没卖成,反倒惹一肚子气!……当然光说顾客挑剔也不对,事情也不能怪一方面,一个巴掌拍不响,买卖人都有点唯利是图,不说别人就说我的那口子,以前很厚道很实惠的一个妇人家,现在变的很刻薄,为一点蝇头小利,寸步不让!与顾客争的面红耳赤,实在不值得!为这个我说过她,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能让则让,睁一支眼闭一支眼算了……可是她不听,说咽不下这口气,说我是读书人,不懂经营,对世间上的事不懂,不能一味的将就做老好人,对那些一心贪小便宜的人,不硬起来,竟挨欺侮……时才大儿子来报信,你也听到了,我猜想一定又是和后街的外号叫“大辣椒”的吵吵起来了!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个人结怨很深……如今做买卖也不容易!没法子……只能回去劝解劝解,安慰安慰,消消气!……长老!真是对不起,这里我就失陪了……说心里话,与长老谈古论今意犹未尽,真是长知识,长学问啊!我是真不愿意走……”
“哪里,哪里,先生不必客气!家中有事,竟请自便好了!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大先生说完刚要起身告别,忽然想到什么忙说道:
“啊!有一件事好险忘了……长老是云游来此,今天得见,实在是不容易,我见长老谈吐非凡,非一般僧人能比,在下备有笔墨,想请长老不吝笔墨,赐我几个字,不知尊意如何……”
“施主如此高看老僧,老僧实不敢当!……既然施主盛情相邀,老僧岂能不允,只是老僧字迹拙劣,不堪入目,登不上大雅之堂,写出来岂不羞杀人也!”
大先生见云鹤长老在谦虚,谦虚之后会宛然谢绝,没料想却欣然应允,心里十分高兴!
“长老客气了!弟子在此先谢谢了!”
大先生喜出望外,向云鹤长老深施一礼,然后赶忙上前收拾好桌子,从包里拿出笔墨纸张砚台镇纸……放在桌上一一摆好,又往砚台里倒点水便研起墨来。
云鹤长老整理一下宽大的衣袖,拿起笔,探饱了墨,略微思考一下,便笔走龙蛇写起来……
片刻一挥而就,潇洒的将笔掷于桌上。
大先生一看上面写的是:“仁者无边寿,德人有殊荣”字体遒劲有力。
大先生暗自读了几遍,一是欣赏字迹,二是觉得内容有所指,令人玩味……
难道是针对我家人而言?可是对任何人也都适用!妙!
大先生一边欣赏一边点头连连说:
“写的好,写的好!”
一边说一边还低下头,用嘴去轻轻吹那尚未干透的墨迹。
因为大先生还不放心家中的事,不敢久留,所以站一会便说道:
“谢谢长老赐给我的字!我会好好珍藏,仔细玩味这人生格言。”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来放到桌上。
“这是我的一点……不成敬意,权做长老润笔费,茶资……还望长老笑纳!”
“施主,这……不可!万万不可!你我虽说一僧一俗,但都是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是请施主收回,不要折煞老僧。”
送出去的钱哪有收回的道理,大先生也不搭话,把放在桌上的文房四宝又都归弄到袋囊中,把云鹤长老写的字小心翼翼卷起来,一切收拾停当,便抱拳当胸对云鹤长老说道:
“恕弟子不能奉陪,在下就此告辞!”
“施主有事在身,老僧也不便挽留,只是这钱……既然施主心意已决,老僧也不便坚持,那就捐给寺里面吧,这也是施主一份功德!”
“一切均由长老自便!功德应归长老!”
就这样,大先生向云鹤长老拱拱手,转身离开净室。云鹤长老一直把他送到庙门口,两人依依不舍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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