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盛烈盛藩从古玩店出来,和郭希贤大姐告别,直奔沈阳北站。www.qb⑸.c0м\\
他们手里的钱花的所剩不多,当着郭希贤大姐的面,他们是瘦驴拉硬屎,不好意思说,如果不是郭大姐慷慨解囊,他们真的要“享受”挨饿蹲火车站的“待遇”了。
他们在沈阳北站附近找了好几圈,最后总算找了一个离火车站比较近,也是最简陋的最不卫生的,当然也是最便宜的小旅店。
即便是这样的小旅店,也没容他们住进客房,而是临时在走廊搭了两张床,这还是他们左说右说,店老板见他们两个可怜,发了善心,格外开恩,才答应他们住的,当然老板也是想多赚点钱。
兄弟二人沦落到这步,也是没办法,只能将就凑合,虽然惨了点,但也算行了,年轻人火力壮,住走廊就住走廊呗,睡露天又如何!没什么了不起,虽然是过道,人来人往有诸多不安全和诸多不方便……反正身上一贫如洗也不怕小偷光顾,面对来来往往穿行于他们身边的那些住店的人……他们晚睡一会什么都有了,再说第二天赶早去火车站也会方便许多……也能早点回家,说实在的家里那边的人,不知怎么惦念呢……
这样掐头去尾,在旅店也呆不了几个小时,咬咬牙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在外哪像在家里,在家千般好,在外万般难,能克服就得克服,谁让他们偷子跑了出来,也是自作自受。
可是离睡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眼下的时间怎么打发呢?
他们听旅店的人说,夜晚的北市场要比白天热闹的多,兄弟二人一想:
“何不……”
兄弟二人如今肚子里实在饿的荒……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出了强硬抗议了,虽然都被“忍饥挨饿”式的镇压下去,但生理需求的问题没能根本解决,一安定下来就闹事。
如今正是安定的时候,兄弟二人一想,反正晚间也没什么事,为了解决肚子的抗议问题,为了消磨掉睡觉前多余的时光,他俩决定两者一并解决,再游一回夜间的北市场,顺便也找一个便宜点的饭店吃点饭满足肚子的需要。
主意一定,他们便向旅店老板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小旅店。
他们出了门,直奔北市场方向走去。
夜间的北市场确实不一般。别处星星点点,宛若晨星,但是北市场那块,远远望去,如星汉灿烂,疑是银河落九天。
走进其中一条最亮的街,晃如白昼,霓虹灯跳耀闪烁,给人一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感觉,各式各样广告牌,在灯光映射下,流光溢彩光怪陆离。
华灯初上,那些酒店,舞厅,妓院,烟馆,赌馆……像是都从黑暗中刚刚睡醒的庞然大物,从玻璃窗内射出耀眼的光芒,大玻璃门内金碧辉煌通体剔透。
晚间正是商家们开门接客,赚钱的大好时机,老板们岂肯轻易放过。
人的贪欲上来的时候,会处处觉得不满足,不是认为广告做的不好,就是装修不到位,再不就是员工不尽人意,总之一句话怨天尤人。
于是他们想加把火,有的商家想到声响的加入,这样能把气氛活跃起,所以不惜重金,雇来鼓乐班子在门口吹吹打打招徕客人。
今晚恰逢有一个新开张的大酒店,他的招数可谓独树一帜,压倒群芳,竟然把结婚的场面搬了出来,除了新郎新娘是假的,其他全是真的,美女俊男披红挂绿,在门前排成一行,脚下铺上红地毯,真是极尽奢华……
所有这些无非用来吸引人们的眼球,满足一下客人虚荣心,在人们的艳羡目光中,让来者享受一把贵宾待遇。
街两旁大大小小的店铺,真是能兴风的兴风,能使雨的使雨。使出各种招数,在那拼个你死我活招揽生意。
苦了那些走街窜巷流动商贩,这些人不在少数,属流动大军,只因先天不足,无法与坐地户一争高下,无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本身资源,直个脖子满大街的大声叫卖:“豆馅大饼子!”“切糕!”……
为了一个“钱”字,真是各个使出浑身节数,想方设法去招揽客人。
那时候,夜间生活很单调,喜欢夜生活的人,晚间无处可去,只能来热闹地这里走上一走,逛上一逛,消磨时间,更不用说那些坊间的常客,如瘾君子,赌博汉,流氓,盗匪,混混,卖嫖娼,无业游民,五行八桌,三教九流……
他们混杂人群中,混迹于各场所内,各投其所好,也是各得其所,或赌馆烟馆,或妓院影剧院,或是驻足观望,或是趋之若骛,早已成了各家的座上客。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看去晚上来这里的人要比白天的多,人多就热闹,人多消费自然也多,难怪一到晚上,这里的商家倍精神。原来是财神爷打发这些夜游神们,送钱来了。
盛烈盛藩夹杂在人群中,没目标闲逛,东瞧瞧西看看,不知不觉随着一些人,拐进一个深巷子里。
别看这是一条深巷子,但是来回行驶的马车却很多,坐在那里面的都是有钱人,不次于如今的坐“宝马”,“奔驰”的人。
车子一过,只见车轮和马蹄在泥里辗着,不时溅出泥水,显得这街道有些肮脏泥泞不堪。
盛烈盛藩小心的贴子巷两边干净地走,黑影中不时有浑身香气打扮的很妖娆的中年女人,出来与路人搭讪……这让不谙世事的盛烈盛藩很奇怪,他们抬头向路两边看了看,多是二层楼,有许多户门前,挂着大红灯笼,门前有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
“这是什么地方呢?”。
两个人正奇怪呢,只见一辆马车由巷口进来,再看那些小姐纷纷抻直了脖子像是再行“注目礼”,
马车一直奔去,在一家最火爆的,挂着大号红灯笼的,最大门脸前,停了下来,站在门前的小姐,便像一群苍蝇闻到一块臭肉一样,拥了上去,于从车上下来的人,浪声浪气,打情骂俏……使出各个看家本领。
车上下来的人头戴礼帽,身着绸缎,还有随从,显然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但是此人德性,实在不敢恭维,他举止轻佻,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掐那个女的杏脸一把,就是拧这个女的桃腮一下,小姐们也不躲也不恼,好像还很荣幸,全都挺身上前,仰起粉脸……他们像是滚动缠绕的花团,一直滚进门里……
盛烈盛藩哥俩似乎有所悟,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北市场那条窑子街!
每遇到这种情况,这种场面,盛烈盛藩都是不屑一顾,加快脚步,像躲瘟疫一般,快步离去。
盛烈盛藩今天是马不停蹄走了一天也真够累的了,虽然在古玩店呆了一会,但是也没得好好歇歇脚,加上中午没正经吃一口饭,吃的烤地瓜,那只能说是垫吧垫吧,算是希里糊涂对付一顿。俗语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荒。”哥俩没到晚上就饿的不行,他们想,晚饭可不能再垫吧了,怎么也得像样吃一顿,不然晚间饿劲上来觉也难睡好,哪多哪少!还是大姐说的对,身体是自己的,可不能自己作践自己……。
可是手里的钱……他们还是有点犯难。大饭店饭菜太贵不敢进,小饭铺总还是可以对付的吧?想到这他们一边走一边瞧。
别说深巷子里真就有这样小饭铺。
他俩一路走去,果然没走几步,就发现一家包子铺,这家包子铺门前,三三两两常有人进出,看来这家生意还不错。
盛烈和盛藩怕钱不够有点犹豫,这时见两个穿长衫的文化人走了进去,仿佛是受了他们的带动,他俩也大着胆跟了进去了。
这间包子铺门脸不算大,整个结构显得狭长,算中间过堂,有三间屋大小!前两间做饭厅,紧巴巴摆了八张桌,后一间是厨房。
这是一家典型的夫妻店,男主人是掌勺的,每天从早到晚在厨房忙活,很少出来,有一个小伙计,那小伙计也不是外人,可能是他们的农村亲戚,也许是刚来的,非常听使唤,虽说干什么有些苯手苯脚的,但是能吃苦,做的也是拣桌子洗碗烧水等粗了活。尽管老板娘有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也只是憨憨一笑。
胖老板娘一看就是个江湖上很世故的那号女人,有事没事对着客人脸上总挂着笑,虽说是喜迎八方客,但是笑的还是有点过分,有点假,这个胖娘们有点势力眼,她把客人分三六九等,对那些出手阔绰的,那是百般逢迎比亲妈亲爸还热情,对一般的客人是应付应付了事,对略带寒酸的那就是带搭不理。
盛烈与盛藩虽然与前面的两个人是前后脚进来的,但是胖老板娘对前面走的那两个人,关心备至,热情有嘉。对走在后面的有着学生打扮的穿戴不怎么样的盛烈盛藩视而不见。
老板娘满脸堆笑,把前面的那两位穿长衫的客人,让到靠窗户那张亮堂堂干干净净的桌子旁,为两个人倒好茶安顿停当了,才回头向还在屋中央傻愣愣站子的盛烈盛藩招呼一声:
“喂!二位小兄弟!别在那东看西看的了,挑座呢呀?挑什么挑!哪还不是吃饭!找个地方就坐下吧!”
她看盛烈盛藩还在愣眉愣眼便又说道:
“这边来,这有闲桌,憋屈点……克服克服吧,可有一样,你们两个年轻的可要规规矩矩的,离这二位先生可要远子点!别影响人家喝酒用餐!”
胖老板娘对那两个穿长衫的客人,一个劲的是恭恭敬敬的请,对盛烈盛藩两个穷学生,却是满不在乎的打一下招呼,真是看盛烈盛藩年纪小,好欺侮了……
盛烈盛藩毕竟年轻还是学生,没见过世面,有可能还是第一次下饭店,一时有点发懵发拘打怵,对老板娘的另眼相看,根本也没往心里去,当然更不会觉得有失什么脸面,所以也不会去计较,挑理什么的。
他俩见老板娘招呼,还觉得挺亲热的,两个人乐呵呵的乖乖的过了去。规规矩矩的坐下来。
“二位小兄弟想吃点什么?”
老板娘知道两个穷学生要的不会太复杂,好答兑,所以她想先把他俩答兑完算了!然后回头再和那两个人……
却不料这一下子,引来身后那二位极大的不满。
“喂,老板娘,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
老板娘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深怕得罪那两位客人,原地来了个180度,弃盛烈盛藩于不顾。
“这……这怎么说的,忙昏了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请您二位先点,嘻嘻,先点!”
“行了,你都问人家了……还能半途而废,不管?你还是先答兑人家去吧,以后可不能这样看人下菜碟。”
老板娘这个屈,我怎么看人下菜碟了?没办法又不能说什么,于是又来了个180度嘟噜个脸问道:
“二位小兄弟要点啥……”
盛烈盛藩并不介意。
“就来二斤包子,别的什么都不要!……对了,水不要钱吧,再来两大碗白开水!”
盛藩此时饥肠漉漉,就等大吃一顿,他也上来不客气劲,完了还要两碗白开水。
人所共知,饭店全靠炒菜赚钱,哥俩一个菜也没要,就要二斤包子……倒也是饭菜都有了,但是这也太简单了,气的老板娘直翻弄眼睛,很是不乐意又问了一句。
“就吃包子啊?不再要点啥?”
“要不……再来一小碟咸才!”盛烈有点不好意思,说了一句。他们是想多要一点,但是手里没钱呀!
老板娘见两个人实在没多大油水,只得算了,脸像上了霜似的冷冰冰的说道:
“等子吧!……另外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的这些完全可以打包走人,我看你们也没处去就先在这桌吃吧,你们得快点给我吃!尽快给我腾出来!免得客人来了没地方”
说完没好气的,理也没理,转过身去,答兑那两个客人去了。
真是比“变脸”艺术还快,转过身的工夫,又换了一个面孔,她面带笑,点头哈腰的朝那二位先生说道:
“嘻嘻!对不起,让二位先生久等,但不知想要点什么?”
“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大爷我不差钱……对了,老板娘!我们有事要谈,没事不要打扰我们!……”
“是,是!还是二位出手大方……小店没雅间,明天我为二位,一定间出一个雅间来,嘻嘻……欢迎你们常来!”
老板娘这个大胖娘们,一见有钱可赚,眉开眼笑,蓬起的前胸颤得颤得的,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活像是一个球胸鸽,向后屋厨房走去。
那两个客人,一个显得很富态,肥头大耳,满面红光,说话有些神密还带笑,但是会发现他笑不是好笑,有点假笑,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一个十足商人嘴脸,不过说起话来还想附庸风雅,一词半语沾那么一点文气。
另一个是小白脸,举止还算倜傥儒雅,不知为什么印堂有些发暗,不是有病就是……进来后,始终低头不语,满脸愁云,像是有什么心思。
“哈哈!……老弟,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文人,一个个都是情种……我就不明白了,干什么对一个水性扬花女子,如此动真情!……要我说对那些可爱的千人骑万人压的……只能用来玩玩而已!……看看你终日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愁眉苦脸的,你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哈哈!
“咳!你是有所不知,春藕姑娘和别的姑娘有所不同,她可是色艺双佳,有情有义的女佳人,可惜流落烟花柳巷中,沦落成了一个青楼女子。我想让她脱离苦海……只是我无钱无势,眼见心上人被人糟塌我心如刀绞却不能……咳!我算什么五尺男儿!”
肥头大耳听了这话,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拍了拍那个人瘦削的肩头,深表同情的说道:
“咳!春如旧,人空瘦啊……你们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真让人同情,佳人难遇,佳人也难求啊!……”
“……我想请老兄帮我一次忙,不知……”
“帮忙?帮什么忙尽管说,大哥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哥!你也能看出我如今的寒酸,否则我也不能在这请你吃饭!……
“不然,我看在这吃饭挺好,不招风!……”
“大哥,小弟话有点说不出口……我想向大哥借点钱!”
“借钱?……这次我给你的佣金不算少……这么快就花没了?”
“不,没有!我攒子呢……咳!我是想把春藕姑娘赎出来!娶到手,这样我死也无憾!”
“哦!你想替她赎身?……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我看怎么也得三百大洋!”
“是,……所以小弟才有求于你……看小弟为你马前马后……你老兄气大财粗,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帮我!不才当以犬马相报!”
“咳!老弟,这话你可说远了!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才是,愚兄不图回报。不过……老弟有所不知,愚兄现在也有难处,最近买了一幅郑板桥的……花了我不少银子……现在手头紧,资金有点周转不开!……”
“行了,老兄!你就别跟我苦穷了,不说别的,就那张翁同禾的字画你买来卖去,那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发了大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坐在他们旁边的王盛烈和王盛藩听到这都吃了一惊!
“什么字画?是翁同禾的!难道……”
这可引起了盛烈盛藩小哥俩的注意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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