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郑菁菁的话,断臂大师点点头,说到:“没想到姑娘心思如此缜密,你与你师兄随我一同去秦州府,到时候我们再详细计议。”
郑菁菁说到:“好,只要能避免一场浩劫,也算是我大宋武林之福。”
廖文轩也向郑菁菁拱手说到:“姑娘聪明伶俐,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
郑菁菁笑到:“少掌门客气了。”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断臂大师夸马端年纪轻轻,武功修为颇高,要廖文轩多多请教。罗文章则想着罗书平的事情,神情略显焦虑。
王炎生与林菲儿到了兴元府,便径直去了城西滕子荣的住所,那是一座不大的府邸,正门上悬着‘明威将军府’的牌匾,明威将军属正四品武散官,勋轻车都尉,这滕子荣本是滕子京的戚弟,自小便多才多艺,本在开封府任职。
后来受了滕子京事情的牵连,便被贬来西北边城,挂着‘轻明威将军’的武散官虚职,已有四年之久。
滕子荣一听是大理寺的王炎生,急忙出来迎接,手中还提着一支墨笔,灰色的衣袖上满是墨迹。见了王炎生,才将墨笔交与下人,拱手说到:“王兄,一别数载,别来无恙?”
王炎生急忙回礼,说到:“托明兄洪福,还算无恙!”
滕子荣说到:“快快快,进去盏酒畅谈。”说罢拉起王炎生的手就往里堂而去,边走边吩咐下人快快备好酒菜。
带着二人进到里堂,这里堂甚是简陋,居中一张长案,案上还摆着笔墨纸砚,宣纸上的笔迹尚未干全,字体端庄俊秀,刚毅中带着些许落寞的意思。堂下两边摆着两副简单的桌椅,桌上摆着茶杯。
滕子荣叫下人收了宣纸笔墨,招呼二人坐下,说到:“闲来无事,摆弄一些笔墨打发时间,让王兄见笑了。”
王炎生说到:“明兄谦逊了,想当年在开封府,明兄的文采不知迷倒了多少佳丽花魁,在开封府可是享有盛名呀!”
滕子荣哈哈一笑,眼角已长了不少皱纹,两鬓斑白,带着略微得意的神色说到:“往事随风而去啦,不足挂齿呀!不知王兄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呀?”
王炎生说到:“实不相瞒,此番来到西北,遇到了诸多疑惑,特来请教明兄!”
滕子荣说到:“王兄客气了,兄贵为大理寺卿,位高权重,如我这般的四品散官,不知能帮到你何事,你且说说看。”
于是王炎生便把凌天贤的事和在西凉府的事情都告诉了滕子荣。
滕子荣听后,叹了一口气,说到:“虽说我们大宋与那西夏人签了和议,但是西夏人依旧是蛮横,时有犯边的事情发生。只要他们不太过分,我们都视而不见。没想到此番居然远去泉州府行凶,还伤了大内官员的性命,实属是过分了。但是西夏人若是死不认账,我们也无可奈何呀!就算是证据确凿,又能如何呀?西夏陈兵边城,兵强马壮,难不成还去西夏境内捉拿那凶手吗?”
听了滕子荣的话,王炎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那依明兄所言,我们当真是没了办法吗?”
滕子荣微微一笑,说到:“这倒不然,我们官家人虽然不好直接干预,但是江湖中人办事情却是极为方便,若是要拿人回来问罪,与他们合作,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林菲儿说到:“我们要拿的人,一是金鼎教的李三铁,一个是江南黑风门的司空修能,都尉大人可曾了解这两人?”
滕子荣说到:“我来这兴元府多年,倒是未曾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不过我倒是有一江湖友人,他必定能帮到你们。”
林菲儿问到:“请问是何人?”
这时下人进来禀报说酒菜已经准备好,滕子荣连忙起身,招呼二人前去用酒菜,边喝边聊。
酒菜算不得丰富,一大盘酱羊肉,还有些面食和一碗肉汤,不过酒倒是有两大坛子陈酿,酒香四溢。
滕子荣满满倒了三杯,说到:“来,尝尝这兴元府‘流芳楼’的酒,这酒我刚来时那可是喝不习惯,现在喝习惯了,再让我去喝那开封府的酒我倒是喝不习惯了。”说罢哈哈笑了起来,端起酒杯就向二人敬酒。
王炎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就劲道相当的大,不过味道却极为甘醇,入口时的劲头散去后,满口留香,入喉时极为顺滑,的确是好酒。
林菲儿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酒香极为浓郁,让人为之一震,口感虽不太喜欢,余味却值得让人细细品味。林菲儿忍不住又抿了一口,说到:“真是好酒,比江南的酒可要霸道许多。”
滕子荣笑到:“这边关的冬日,可比江南要冷上许多,酒不烈可没人喝,一来二去习惯了,倒让人难以割舍了。”
王炎生点点头,说到:“明兄,你方才说有一人必定能帮得上我们,敢问是何人?”
滕子荣放下酒杯,说到:“雄狮堂的副掌门罗文章,我与他有些交情,说起来这‘流芳楼’的美酒还是他推荐与我的。”
林菲儿问到:“大人如何与他认识?”
滕子荣说到:“我前些年去庆州巡防关防,在那里待过两月,与他以酒相识,一打听,这酒居然就是兴元府‘流芳楼’的陈酿,于是回来便差人去‘流芳楼’沽回来,这味道果然是芳香醇厚。”
王炎生说到:“雄狮堂我有所耳闻,也算得上是名门世家,那请明兄修书一封,我们即日便动身去庆州,寻那罗文章,看看能不能寻到些线索。”
滕子荣又连喝了两杯,叫下人准备文房四宝,趁着酒意当即成书一封,交与王炎生。
三人又吃了两通酒,滕子荣都是杯满即饮,王炎生则忌惮这酒的劲道,不敢贪杯。
王炎生见滕子荣已有醉意,便起身告辞说到:“明兄,我公务在身,实在是耽搁不得,就先告辞了,回提刑府打点一番,明日便北上了。”
这时滕子荣起身抓住王炎生的手,老泪纵横,说到:“王兄,这边关可是比不得开封府,你我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开封府的老友们,我可是挂念得紧呀!”
王炎生宽慰到:“明兄且放宽心,说不定哪日一纸调任,你就能回开封府任职了。”
滕子荣无奈地摆了摆头,说到:“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告别了滕子荣,王炎生带着林菲儿望提刑府而去。
林菲儿说到:“这藤大人在这边关,过得倒是清闲。”
王炎生叹了一口气说到:“清闲倒是不假,只是可惜了他那经天纬地的才干,朝中谗臣颇多,嫉贤妒能,哪有他这样老实之人的一席之位呀!”
林菲儿听了,不禁惋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