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海坤决牢中重现
作者:文中人      更新:2019-10-21 07:08      字数:2173

龙背岭,后山竹林。

廖少勋依旧是在那牢笼中打坐,早些时候这些年看守他的一个聋哑老人将他的便壶拿了去,又给了他一些斋饭,他一个人独自吃着这些斋饭,二十年如一日,他早已习惯了这些粗茶淡饭。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响,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了。

郑元昌提着两个陶瓷葫芦走了进来,慢步走到牢笼前坐了下来。

廖少勋放下手中筷子,淡淡一笑,说到:“许久不见你了,头发又白了许多,总算想起来找我喝酒了吗?”

郑元昌哼笑一声,将一个葫芦酒壶递给了廖少勋,说到:“我每每遇到高兴的事情,便想与你喝一杯,这世间除了你,其他人倒也配不上与我对酌。”

廖少勋接过酒壶,打开来,长长地嗅了一口,说到:“果然是好酒啊。”

郑元昌也打开来,举起酒壶向廖少勋微微示意,然后便喝了一口,抽动着脸颊短呼了一口气,缓了缓酒劲。

廖少勋喝了一口,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问道:“这次又有什么好事呀?”

郑元昌哈哈一笑,说到:“你猜猜看?”

廖少勋又喝了一口,说到:“你第一次找我喝酒,是你和素如的女儿出生;第二次是你的女儿会开口叫你爹了;第三次是你当上了黑风门门主……”

“记得比我还清楚。”郑元昌打断了廖文轩,“其实还有一顿酒没有请你喝,那就是我与素如成亲时的酒,那时候你满身戾气,我也有伤在身,所以耽搁了。”

廖少勋眼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满满地喝了一口酒,笑到:“无妨。”

“那你猜到这次请你喝酒的原因了吗?”郑元昌继续问道。

廖少勋说到:“上次你请我喝酒,是太虚阁周大梁去世,这江南武林你又少了一个劲敌,这次又是谁呀,难不成你把龙洞湾给打了下来?”

郑元昌摇了摇头,说到:“龙洞湾的人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我懒得去理睬他们。这次是你的好兄弟,刘开坤。”

廖文轩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带着些许担忧,随即笑到:“他的‘三阳掌’想必已经是登峰造极了,你不一定是他对手,何必在此诓骗于我?”

“不不不。”郑元昌说到,“我不是杀了他,而是他送给我一样礼物,你可知道是什么?”

廖少勋没有理会郑元昌,自顾自地喝起了酒,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郑元昌每次有了得意的事情,都会来此向他炫耀一番。

郑元昌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廖文轩!”

廖少勋听了,说到:“我那侄儿远在西北庆州,刘开坤怎么可能将他送来与你?”

郑元昌哈哈一笑,说到:“廖老弟,你可真是健忘啊!忘记了一个多月前那个叫马端的年轻人了吗?他办事可是稳妥得令人出奇呀!我接到消息,廖文轩坐青帮的船已经到青川峡了,想必此时正在来龙背岭的路上。”说完,将一张小纸条丢给了廖少勋。

廖少勋拿起来打开一看,字迹清晰,小楷写得甚是端正,一看就是出自一个书法大家之手。廖少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因为这郑元昌没有必要来骗他一个阶下囚,看样子他侄儿廖文轩当真是来了江南。

廖少勋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回去给了郑元昌,说到:“我们廖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自己当心些。”

郑元昌哈哈一笑,说到:“强如你廖少勋依旧成了我的阶下囚。更何况是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罢,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廖少勋右手运起力来,怒喝一声,全力将手中的陶瓷葫芦击向郑元昌的脑后。

郑元昌听着身后那呼呼而来的酒壶,也没有回头,拳头微微一捏,那酒壶便在他脑后一臂距离的地方被震得粉碎,陶瓷的碎片打在房内的墙壁上簌簌作响!

郑元昌说到:“每次请你喝酒,这酒壶我都去不回去,实在是糟蹋了这么好的酒壶。忘了告诉你,我的‘海坤决’已经练成了,以后别浪费力气了。”

“海坤决!?难道当年杀害洪家老太爷的人是你吗?”廖少勋咬牙切齿地问道。

郑元昌哈哈一笑,说到:“能使用‘三阳掌’的人,你觉得会是我吗?”

廖少勋低头不语,那‘三阳掌’是青帮不外传的武功,郑元昌自然是不会,那杀那洪老太爷的人,必定是青帮的人,没想到这黑风门早就在青帮安插了卧底!

郑元昌说到:“你放心,廖文轩死之前,我会让他见上你一面的,毕竟当着你的面摧毁雄狮堂的未来,那比简单地了解他的性命有趣得多。”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走出了房门。

他出去后,房门“吱呀”一声又合上了,屋内只有微弱的火光在那里摆动。

廖少勋重重地一拳打在眼前的牢笼之上,拳头渗出了血丝。

他后悔起来,如果不让那马端去西北送信,说不定这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都是他的错,他不禁热泪盈眶,心痛如绞。

痛过之后,他转念一想,就算马端不去送信,那郑元昌也会想别的办法去引廖文轩前来,但是目前廖文轩的处境时分凶险,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默地为他祈祷。

他心里明白,这一切断臂大师廖横肯定都是了然于胸的,既然他能让廖文轩来江南他肯定留有后手,不可能会让廖文轩冒这种险。

想到这里,廖少勋的内心开始慢慢平静下来,郑元昌这一次,可是高兴得太早了些。

此时门又被“吱呀”一声给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佝偻老汉,他左手杵着一根竹竿,右手提着一个通体漆黑的瓦罐,慢步走了过来,将那瓦罐放在了牢笼中一个角落,又吃力地拿起一个软布沙袋将它盖好,挡住了那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怪味。

他瞄了一眼廖少勋,微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极度诡异的微笑,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廖少勋似乎习惯了,微微一笑回礼,目送那老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