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轩想了一晚,总算是有了些眉目。第二天也不声张,一行人继续赶路,往龙洞湾而去。
梨花镇果然是名不虚传,梨树果真是漫天遍野,镇子西边,挨着大江,一个院子出现,满院子都是些梨树。
林菲儿与大壮押着那汉子进了院子,院子里只有两个人在懒懒散散地吃着酒。
一看自家兄弟被绑了,心中一惊,摇晃着醉醺醺的身子,捡起地上的刀,就过来了。
其中一人大声喝到:“混账东西,快些放了我兄弟,不然我叫你好看。”
林菲儿不理睬他们,走向了前方的一排木屋。
那两人见这女娃娃居然如此无视自己,心中怒火中烧,提着刀就扑向了林菲儿。
林菲儿右手化掌,只一拳打出,将那两人凌空震飞,两人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胸中的五脏六腑都被震裂开来,身子重重地将之前二人吃酒的桌子砸得粉碎,二人落地便没了动静,必是一命呜呼了。
屋内的人听到响动,打开了门,走出一个汉子,右脚似乎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地。袒胸露乳,正在系着裤腰带,一脸愠怒的样子,此人正是那张天。
他与侯虎在长江上吃了亏,自己受了重伤,于是在寨中修养,不曾想一日来了一个汉子,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刀,与那侯虎师兄弟相称。
那汉子来可不是叙旧的,而是索命的,那侯虎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没想到才与那人走了几个回合,便被割了头颅。
张天震惊之下,只得装作是一般小喽啰,不敢出声。
那汉子也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只是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寨子,要他们从良回家,便提着侯虎的头颅离去了。
于是张天带着余下的一些兄弟,顺江而下,来到此间,占了一家人的院子,四处去劫掠勉强度日,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林菲儿。
屋内传来了两声女子的抽泣声,张天回身带上了门,问道:“你们两是谁呀,我可不认得你们,为何打杀我的兄弟?”
林菲儿哼了一声说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而且我来也要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张天一听,眉头一挑,点点头笑到:“好大的口气,爷爷这右腿虽然还不太利索,但是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取我的命。”
张天想起在船上因为轻视那个女娃娃,自己吃了大亏,这次他万万不敢再大意,早就将功力提了起来,随时准备与林菲儿过招。
林菲儿也不急着动手,问道:“你那兄弟侯虎,死得挺惨的,怎么也不立个灵位祭奠一番?”
张天轻蔑地一笑,说到:“做我们这一行的,每一天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两个酒肉兄弟,实属常事,若是死一人便立一个灵位,那我这里恐怕是放不下呀。”
林菲儿点了点头,说到:“不错,说得有道理,不过你们这类人,信义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些狗屁罢了。”
张天哈哈大笑起来,说到:“我们不讲信义?你们这些江湖名门,可曾讲信义了?”
林菲儿笑了笑,说到:“看样子你感悟颇多啊,说说看,再不说便没机会了。”
张天说到:“那黑风门的人,说好我们投靠了他们,保我们荣华富贵,现在侯虎被杀,我受了伤,山寨被毁,我差人去求个落脚的地方,他们居然把我的人当成流浪狗一般撵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信义?”
林菲儿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你真是傻得可爱,和黑风门的人讲信义,不如同与虎谋皮一般吗?只可惜你是只兔子,最终不过是老虎口中的一块腐肉罢了。”
张天眼中杀光一闪,这林菲儿的话,句句戳心,本来想在江上干一番大事业的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天缓步走到房门右侧,提起了锈迹斑斑的流星锤,说到:“来吧,废话少说,你要拿我的人头去取悦谁,尽管来取便是。”
林菲儿说到:“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去衙门自首,将那黑风门的阴谋说出来,说不定能混个流放边城的下场。到那里,苦是苦了些,好歹能留下一命。”
张天苦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我落草之前,就是渭州城的偏军都尉,你觉得我去衙门,还有活命的可能吗?反正早晚都要死,何必受那鸟气?倒不如拉个垫背的!”说罢,眼中杀光暴涨,提起锤来就打向林菲儿。
林菲儿向后一个跃身,躲开了打来的流星锤,那流星锤将地面打出了一个深坑,溅起了沙土。
张天运力一扯,将锤子收了回来,一跃就扑向了林菲儿,在半空中运力又是一锤打向了林菲儿,林菲儿一跃躲开打来的流星锤,在空中运气一掌打向张天。
张天一见,使开身法向右侧挪开,躲开了林菲儿的掌风。
林菲儿看准了他右脚有伤,向左移动不便,于是运力一掌打向他右边的一个身位。
张天一看,身子条件反射般地微微左倾。
林菲儿嘴角微微上扬,趁机一掌拍出。
看着呼啸而来的掌风,张天嘴角轻扬,手中的流星锤脱手,胸前血雾弥漫。
大壮进屋,发现了一个女子,满脸泪痕,衣衫凌乱,显然是被那张天给侮辱了。
那女子一见进来了人,身子抖了起来,哭着说到:“不要过来,滚开。”
大壮蹲了下来,说到:“你不要怕,坏人已经被杀了,你安全了,随我回家吧。”
那女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到:“真的吗?”
大壮微微一笑,说到:“你不信,随我出去看看便知道了。”说罢,把手伸向了那女子,那女子将信将疑地将手交给了大壮,站了起来。
林菲儿看着大壮牵着一个女子出来,嘴角微微上扬。
大壮看见之前带路的那个络腮胡汉子倒在地上,口鼻都是鲜血,一看便知是被林菲儿灭了口。
林菲儿笑了笑,说到:“这些人死有余辜,你把这张天的头颅砍下来,拿去给衙门领赏吧,接下来的路,就不劳烦大壮哥相送了。”说罢,转身出了院子,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了。
那女子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抓紧了大壮的手,问道:“你要拿他们的头颅去领赏吗?”
大状笑了笑,说到:“不去,我带你回家吧。”
那女子一听,使劲地点了点头,拉着大壮的手一起走出了院子。
清风微扬,梨树沙沙作响,这里一切都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