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懂!明明好不容易成为了人鬼,却就这么轻易的来送死,值得吗?”九尾狐妖将若邪死死扣在树上,双脚悬空,“还是说……”
瞬间将目光投向流云,“面前这个人,就是你形成人鬼的执念……”
“嗯?”我吗?流云有点发愣,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发现确实有些不对劲,比如第一次见面,若邪看到自己一脸欣喜的模样,就好像是与旧友久别重逢似的,再比如,这几日的相处,若邪对自己的照顾,算是非常的周到。只是,自己与若邪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竟让他魂魄滞留人间千年成为了人鬼。
为什么自己的大脑里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在听到“若邪”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没有任何觉得熟悉的感觉。
“你……不能动她!”若邪察觉到九尾狐在打流云的注意。
九尾手上微微用力,让若邪说不出话,自己则是将所有的目光都聚在流云身上,“这皮相……真好!也难怪你执着千年!要是我,亦会如此……况且还是个纯阴之躯!这幅好皮囊,我可舍不得放弃!”
“你怕不是有病吧!一个大男人,喜欢披着女子的皮到处招摇?”流云慢慢爬起身,朝九尾移去,行走的模样就像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
那九尾一听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这你就不懂!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便是女子的躯体,那皮囊,竟比丝绸还要顺滑许多。有时候就这么巧巧一笑,便可勾人魂魄,毁人家国。”
“好!”流云突如其来一句好,弄的九尾一脸迷惑,“什么?”
“我把我的皮囊给你,你……放了他……”
九尾似笑非笑看向流云,那双桃花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好啊……”推开若邪朝流云走去。
当两人靠近的时候,流云将披风一扯,往若邪身上一扔,双手紧抓狐妖,一股寒气迅速从心窍的向空气扩散,那寒冰来的比之前还要猛烈,直接将流云与九尾冻住,两人成了连体冰雕。
怎么会这样……九尾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死亡突然而来,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难怪……难怪刚刚他说的是我不能动她,而不是不准动她。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后果……
由于九尾和流云直接接触的原因,受到的寒气远大于从流云身体往外传的寒气。那寒气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除了若邪所在的地方,都被寒气所侵蚀。
“好难受!好难受……”原本坐在床上打坐的柳陌笙瞬间感觉心窍一股抽痛,整个人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大师兄!”柳云与柳延路过察觉到不对劲便闯了进来,看见柳陌笙这幅摸样。
“大师兄这是……”柳云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敢靠近柳陌笙,便询问二师兄柳延。“大约是心绞痛,先输送些灵气给他,帮忙减轻疼痛!”柳延将柳陌笙扶好,坐到了床上,双腿盘坐,帮忙输送灵力。
柳云则在一旁护法。
没过一会儿,柳陌笙便恢复正常,整理好衣襟,朝两人拱手道谢,“有劳二师弟和四师弟了!”
“大师兄客气了!”两人一同回礼,“不知大师兄是有何人牵挂?”
“牵挂之人?我从小在云仙宗长大,除了你们还能有什么人可牵挂的!”不过,如果算是梦里的那个女子,那倒是有好几个。
“说的倒不假!最近小五(柳雪炎)和小六(柳文清)都下山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柳云先是看了下柳延,随后又将目光转到柳陌笙的身上。
“但愿他们没事!”
若邪抱住盖着披风的流云,离开了这片灌木丛,至于那个九尾,在变成冰雕的那一刻,灵魂就直接被寒气逼散,就这么消散在天地间。
流云搂住若邪的脖颈,趴在他耳边,用着她那微弱的气息问,“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
“不认识!”若邪只是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是啊!的确是不认识!她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她!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那为什么……”我会成为你千年不灭的执念……
若邪目光微微波动,脑海里闪过一幕。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受罚跪在自家院子里的雪地里,身上是件单薄的外衣,整个脸和双手都被这寒风冻得没知觉。来往的下人因为害怕被连累,也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离开。
忽然,院内凭空冒出一个十六七八模样穿着冬袄披着红色梅花披风的女子,“这是哪儿?不会又迷路了吧?”
女子目光向四周扫去,只看见一个跪在雪地里的人,女子走近又问了一句,“请问,这儿是何处?”
无人回答……
奇怪……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女子靠近少年打算在雪地上写字问他,只是,她发现这少年几乎没了呼吸,甚至已有濒死之兆。
女子叹了口气,起身道了句,“世事无常!”
刚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扔到了少年身上,力道很稳很准,正好将少年盖的严严实实的,“我只能做到这里,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自己!”
是的,就是这样一件小事!甚至可能连当事人可能都不曾记得的事情,他却记住了,而且记住了千年之久……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因为没有人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
也许当初是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死后可能会恨那个少女,恨她为什么只是给了自己一件没什么用的披风,而不是找人去救自己。恨她为什么有能力救人,却袖手旁观。恨她为什么可以高高在上的享受一切,而他却要遭受这一切苦难。
人是贪婪的,人是邪恶的,肮脏是他们的本质。这是其余五界对人界人的统一认识。
但,若邪就是那个例外!他不恨她当年不救他!这世上没有规定谁必须救谁,也没有规定谁必须被谁救!别人愿意救你是出于善意,但绝对不是他的使命和义务,所以,不要把别人的善意当做理所应当!
他啊!一生所想不多!只希望有人真心对他好,可笑的是,他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得不到实现。
父亲对他好是希望他可以光宗耀祖,母亲对他好是希望她可以母凭子贵,兄弟对他好是希望他日后可以提携他们。当他失去一切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好便也就消失不见。
她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求……她只是单纯的对他好……所以,他记住她一千多年……找了她一千多年……只想好好的当面跟她道个谢……
“咚!”若邪不知为何突然跪在了地上,那么大一声响,他竟无半点反应。
“果然是不死人!这么大的声响,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柳文清与柳雪炎从若邪身后跳了出来。
“不死人”就是“人鬼”,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不死人”是人界的人对其的惯称,而“人鬼”是其余五界对其的惯称。
流云昏过去之前,丢下一句,“别伤他!”
流云这一睡,睡了有十天半个月,等她再次醒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待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流云坐起摸了摸太阳穴,眉角微皱,“能不能别每次睁开眼都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真的很吓人啊!”
半炷香后,流云推开门的瞬间,神情变化很明显,满脸惊讶!好美!就像仙境一般!她顺着自己的感觉到处乱逛,看见不少穿的和柳文清、柳雪炎一样的人,想来这里就是他们口中一直提到的云仙宗了!
“云逸真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流云循声看去,看见一个二三十岁左右但却仙气飘飘的男子和一个一身青衣罗裙撑伞的女子。
那男子大约也察觉到这边的视线,瞥了眼,只是觉得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不再注意,领着林晚清回云清峰。
“咦?怎么是你?”柳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了过来,“听说小六(柳文清)前一段时间带了一个女子回来,没想到竟是你!”
“道长好!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为何,流云特别喜欢听柳云说话,喜欢接近他。
柳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挤到流云和柳云之间,双目睁的巨大狠狠地瞪着流云。
“是啊!真是有缘!”柳云尴尬的笑了笑,“上次匆匆一别竟还不知姑娘的名字!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流云!流水的流,白云的云!与道长的名字还有些像呢!”流云肘子轻轻一撞,将柳延挤到一旁。
“是呢!”还想说着什么,就被柳延拉着离开,“师尊刚刚找我们!”
“好!那我们先走了!流云姑娘!”柳云离开前,还很有礼貌的朝流云打了个招呼。
“原来你在这儿!”柳雪炎摇着他那破扇,活脱脱的像个从象姑馆里出来的男妓,“清儿刚刚一直在找你呢!”
“若邪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这……”柳雪炎似乎有点想回避这个问题……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流云神色担心,双手紧抓住柳雪炎。
柳雪炎盯着流云那双紧抓自己衣袖的手,目光由之前的不正经变得严肃,“你这是在求我?”
流云一听,眉目下垂,随后又抬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被关在镇妖塔!”
流云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柳雪炎,却什么话都不说,但那眼神分明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镇妖塔里,杀人的不是他!为什么要关他?
“我们也无能为力!虽说事情与他无关,但像他这种人,确实不该停留在凡间!”
我要带他走!
“我做不了主,这种事情,你去找大师兄谈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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